仙子，我真的是反派啊！ 第192章

　　最后，下仆们将带着的盘缠分了，于官道之上彻底散伙。

第193章 不会有人怕鬼吧

　　城主府，入夜。

　　在那套方法施行下去后，需要方曦文亲自处理的工作越来越少，自由时间变得多了起来。

　　而林画芷更是一身轻松，没了正事，似乎中意起这扮丫鬟的游戏，出入都是一副襦裙发髻的扮相。

　　这姑娘长得高，高冷的瓜子脸，神情间还有股若有若无的威严感，如今却做着这等端茶送水的工作，颇有种微妙的反差之意。

　　“方公子劳累，奴婢给您捶捶肩吧？”林画芷娉娉婷婷地走过来，娇声呼唤。

　　这声公子叫得方曦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力摇了摇头：“你正常点，我害怕。”

　　“屁股坐好！说给你锤就给你锤，乱动个什么？”

　　“好好好，这下舒服了。”

　　见林画芷真的拖着裙摆绕到后方，那双修长的纤手也按了上来，他忍不住出了声：“喂，林画芷，你是外景吧？”

　　“一重天哦。”

　　“那你还做这种事？”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以及痒痒的鼻息，方曦文混身都不自在了。

　　然而，他越是这样，林画芷就越起劲。

　　瞧着他那忍耐的表情，女子语气轻快：“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少主之前也允了的，不然我到哪里去学这些。”

　　其实江星楚只是随口一说，拿来逗他的，压根就没人把这事当真；

　　哪怕之前还有些一根筋的林画芷，也就是嘴上嘀咕一下，但在起了异样心思的如今，却成了绝好的借口。

　　“我是觉得你没必要委屈自己…好吧，看我不自在就那么有意思？”

　　“特有意思。”

　　凑得近了，越发能感觉到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意，仿佛散发着无形的热气。

　　他一身劲装的扮相，气质改变，让那脸型的棱角都分明了些…咳咳，只是朋友之间欣赏的眼光而已，问心无愧。

　　方曦文拿不准她到底是什么用意，索性置之不理，自顾自地将那已有初稿的计划慢慢完善。

　　他书写很快，林画芷凝目看去，能看见纷纷杂杂的线头，一部分指向“云”字，另一部分则指向“神都”。

　　然后线头绕了回来，落到“兴平”。

　　“你在干什么？”

　　“考虑一些被我疏忽的事情。前段时间星楚有写信给我，但没提兴平城的事情，我那时以为是她脱不开身，但现在回想，她安排你到这里是有用意的。”

　　方曦文思忖了一会，道。

　　“什么用意？”林画芷不明所以，揉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跟星宫的立场有关…进来。”正说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随着他声音落下，门口走进来一个低着头的侍女，是星宫的人；

　　她径直走到案前，下意识瞥了方曦文一眼，将眼底的情绪藏起，低声道：“回报林主事、二少主，昨夜宇文玉举家迁出了城，据旁观者称他们神色急切、动作慌张，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将收集到的一些讯息说了，侍女末了道：“…据说宇文玉半路落水，家臣救之不及，淹死了。”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林画芷眼神震动，摆了摆手将她屏退，亲自走过去把门给关好，还检查了两遍。

　　也不怪她如此惊讶。她太过信任方曦文，知道他自有谋划，便放心地将城中的大小事务交予他处理，可以说是很快就实施了之前的“放权之说”。

　　所以，对城内发生的事也无甚关注，只知道昨夜的确有不少马车出了城，沿官道一路远去。

　　没想到宇文玉这就死了。

　　林画芷沉默着，慢慢地走回他身后。

　　“别这么看着我，”方曦文抬眸，笑了笑，“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

　　“…你早就知道了？”

　　“怕他牵连无辜者，所以让六扇门的人混进府里了。”

　　“不怕留下手尾？”

　　“如果有有心人去查，足够细心的话…是能查到些东西的。但也没办法，最保险的做法是把宇文府的下仆都杀了，让宇文玉疯癫的样子不被世人所知，那样的话手法解密就很难了。”

　　说完，他把头往后一仰，眨了眨眼：“那样的我做不到。”

　　“哼，要真做了跟宇文玉何异？”林画芷双手按住他的脸，低头对视：“查就查到了，从宇文家手下保下你能有多难，大不了舍了这兴平城。”

　　她虽然语气平淡，但方曦文还是听出了不少东西。

　　身为一城之主，任职数月，百姓爱戴，哪是说舍就舍的？

　　这门道连宇文玉都看得出来，他又怎会不懂；只是这家伙怕他心忧，短时间便下了这个决断来宽慰他。

　　“没到那个地步，你这城主之位还有大用。等着瞧吧，很快这里就会变成风云汇聚之地。”方曦文把笔一搁，语气轻松起来。

　　“那你之前不高兴个什么劲？”

　　“因为这小手段太下作，很像我讨厌的一个故人…你是没看到，那侍女都开始畏惧我了，说话的时候都是看着你的眼睛。

　　她之前还趁乱来摸过我的肚子呢。”

　　“瞧给你得意的，”林画芷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怕你那些故弄玄虚的小手段。”

　　“真的？那可太好了。其实这事吧，是宇文玉自己心里有鬼，才能那么顺利，说到底杀了他的人就是他自己…”

　　世家子要藏拙，这是宇文玉自行悟出来的道理。

　　在神都那会当纨绔公子惯了，跟方行云臭味相投，两人还交换过贴身侍女，当过同道中人；

　　待得寻到机会润出神都，这藏拙就可以稍缓了，但他没有，反而觉得天高皇帝远，手段越发变本加厉。

　　越折磨良心越痛，良心越痛越要用惨叫声麻痹自己。

　　其实在最后的最后，如果他能醒悟过来，对身边的下仆们好一点，也不至于会淹死在那条并不如何深的河中。

　　…连府里最有威望、最忠心的梁叔都被他一拳干翻在地，换谁来都心寒。

　　方曦文把那封没有地址的信给说了，林画芷先是哈哈笑了一阵，再然后回味过来，脸色一白。

　　如果换做是她，在高高兴兴整理信件的时候，发现那么一封奇怪的信…林画芷体会到了那种细思恐极的感觉，手脚开始出汗。

　　她下意识环住方曦文的脖子，嘴上在说：“你、你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宇文玉肯定是被吓死的，哈哈…”

　　这模样自然瞒不过他，于是方曦文假意在案牍上翻找了一阵，发出一声轻咦：“诶，怎么这封文书落款的日期是明天？

　　…还有，这谁的字迹？”

　　林画芷伸脖子看去，当即瞳孔一缩，声音带上了点哭腔：“姓方的，你故意吓我的对不对？”

　　“不是，你且来看，这地址也很诡异，不知为何写的是无名乱葬岗…”

　　“我才不要看！”

　　哈，想不到林画芷居然怕鬼…

　　“喔，原来城主府的旧址就是一片乱葬岗，怪不得阴气这么重，晚上特别冷；对了，你睡觉的时候把脚伸出外面，有没有感受到有人在摸你…”

　　“别说了啊啊啊啊啊！”

　　只听咔地一声，方曦文坐着的椅子被真气冲断，整个人被搂着往后倒去，两人抱在一块，咚咚咚成了滚地葫芦。

第194章 无光邪剑

　　在城主府又住了几日后，清晨。

　　方曦文披上外衣出了房间，穿过游廊，去到一处的房间门外瞧了一眼，见无甚动静，便直接出了门。

　　自从将恐怖故事成功吓唬到林画芷后，她这几天已经不怎么乐意跟他说话了，一照面便甩脸色，但丫鬟的工作却仍在坚持。

　　虽然不包括服侍穿衣进食什么的，但端茶倒水还算勤劳。每每都要把杯子在桌上摔出点动静，然后拧着眉毛，冷冷地哼一声。

　　…还怪有味道的。

　　思忖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方曦文上到街边小铺，喝了碗馄饨当早餐，紧接着就转去了六扇门。

　　他如今留在此地，是仍有几件事要办。

　　第一是等江星楚过来安排兴平之事，然后跟她一同回星宫，去开那边的灵境入口；

　　第二是想办法跟云家搭上线，看看能不能取得天衍图录的功法。

　　他怀疑帝君之所以不直接给，就是想通过这些弯弯绕绕，让他再进一步理解谋算之道。还怪贴心的。

　　而第三，就是之前第一次来兴平，却仍未了断的手尾…是有关灭天门遗留下来的祸害。

　　从六扇门取了邸报出来，方曦文扫过一眼后收起，穿街过巷，径直来到一家普通的两进院子前。

　　这附近的屋子似乎都重新粉刷过，檐上只落了少许灰尘，曾经会发出“吱呀”声的木门，也换成了朱红色的厚重样式。

　　这是他跟方清筱…跟两个姐姐曾经住过的地方。是孙大娘的家。

　　轻轻拉动了几下门环，方曦文退开几步。

　　很快门打开了一半，有肤色黝黑的妇人探出脑袋，脸上皱纹深深，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是蒙了尘，浑浊一片：“谁啊？”

　　“孙大娘，是我，我是小方啊。”他先是怔了一下，才露出笑容。

　　短短几个月不见，竟像是老了十岁…

　　“小方？你是哪个住客…”孙紫芳的眼珠子转了几轮，反应过来，恍然道：“是你啊！快快，进来坐！”

　　门终于彻底打开，孙大娘很热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拉着方曦文跨入屋内。

　　经过时，他看见门边挂着本名单，上面录了有许许多多的人名和时间，似乎是这里的住客；

　　屋子里的布设也大不一样，破旧水缸和石桌矮凳之类都被撤去，换上了更新更好的物件，曾经的主屋也被隔成两间，拉起屏风。

　　“孙大娘，这是？”他显得有些明知故问。

　　“害，自从那些仙子下凡之后啊，这兴平可是大变样，俺是学着邻居，把这老屋拾掇拾掇，当那便宜客栈给租出去…”

　　孙紫芳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没什么条理，但胜在直白，又给了方曦文一个看东西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