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皮痒了是吧!”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伸手欲打。
其实呢,林画芷并不是因为方曦文被这样那样而伤心——那本就是江星楚的人嘛——她只是觉得被排斥了。
...为什么不能带她一个呢?
人皆有独占之欲,但如果那个人是少主的话,她没什么强抵触,更何况...明明是少主先来的。想到这里,女子脸上有些羞愧。
因为年纪比较大,她略有些姐姐的自觉;虽然跟江星楚的身份是上下级,但两人更像很好的朋友,前者从来不会拿捏气度,呼来喝去。
‘要是我也加入的话,岂不是在跟少主抢东西吗?’
‘可我这份喜欢的感情...’
其实她跟姓方的之间,一开始真的是很纯粹的朋友,一个实力高、一个地位高,两人就相互损,方曦文笑她半步半步,不上不下;林画芷也回敬过去,说他是小小开窍,大放厥词。
如果他没有来兴平城、没有为了星宫操心这么多、没有天天呆在城主府跟大家同吃同住;如果江星楚早一点来、如果没有开那个陪嫁丫鬟的玩笑...
‘哇,林画芷你这办公环境蛮威风的喔?’
‘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
如果有如果,可惜没如果。
正当林画芷一会感动、一会惭愧、一会又黯然神伤的时候,有一袭黑袍走了过来,在她旁边站定。
厉慕幽看了看她们,又瞧了瞧里面,大眼睛里有些疑惑:“他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
得,之前高看她了。
林画芷心想如果这是场赛跑比赛,那江星楚大概在终点不远处,她自己则是跑出小半段,至于这位...估计还没找到赛道在哪。
“我去看看曦文有没有事。”
说着,厉慕幽就要伸手去敲门,但被人极快、极迅速地按了下来。
“喂,不能进去!”压低声音,林画芷就抓着她的手将其拦下。
与此同时,她更感受到一种屈辱,一种悲哀...
里面在大搞特搞,没有她的分就算了,她还要拦着不让人去打扰——
“为什么不能进?”
“没有为什么,你就当他需要好好养伤,行不行?”
“我用真气给他推宫活血。”
“真的不行,已经有人在做了!你歇着吧!”
“就凭你们少主?”言语之间,厉慕幽眼中闪过不屑,“她修为不如我。”
“...是修为的问题吗,我还在这呢。”林画芷都差点给她气笑了,家都给偷了还隔着惦记修为呢,你弟弟都被人摆弄出十八种姿势作弄了。
“好吧,那我接着练功了。”
说着,厉慕幽竟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是该佩服她的果断呢,还是嘲笑她的无知呢?
没有答案,跟着,林画芷只是做出一个吩咐。
她招了招手,把小萱叫了过来。
那强大的外景之威展开,但又收缩到一个极小的区域,如山如岳;只见小萱大气不敢出一声,颤巍巍地开口:“林、林主事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城东有家杂货铺?”
“小、小的知道。”
“去给我买个笛子回来,立刻马上。”
“是!”
只见小萱面容肃穆地伸手接过那几吊钱,刚出门,就躺在地上打起滚来,狂笑不止。
还真要吹凤求凰了...
自从这方公子来了之后,府里的日子真是快活太多了...得想个法子,要把他死死绑在星宫当姑爷,谁的都行。
第226章 又是女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以上,就是小人查到的东西了。”
一间奢华的小屋里,刘满鸿如鹌鹑一样跪伏在地,双手托举,将一沓文书给呈了上去。
“嗯。”
只发出不置可否的气音,“高承佑”随意地将纸张接过,翘起二郎腿。
没有评价,也没有褒贬——揣摩上意也是底下人的必修课,他不会教——如果做不到,那可以直接滚。
这一沓文件上写的,全都是星宫在兴平城里的行事记录,包括从城主府往外发出的命令、人员流动、各自司职等等,都是他或明或暗打听出来的;
里面内容详实,包括何时发出、通过何等方式实行都记录在册,足见刘满鸿工作能力之强。
往下看了几页,他又翻回最开始,第一栏里记录的日期从去年起始——也就是说,自星宫入主的那一天起,这位被撤下的老城主就一直在“工作”了。
‘原来,高承佑...原来‘我’早就开始了在兴平城的谋画。暂时没有动星宫,他只借此引草原武士跟我们这些世家子相互残杀。
若是草原胜,我们死了几个出色继承人,高家赚;若是我们胜,那他估计会把这事的脏水泼到世家身上,要么意图谋反,要么轻启边衅。’
将纸张拿在手,刻意模仿着“他”会进行的敲打动作,身体后仰;
突然,他脑中流过一阵剧烈刺痛,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名贵的椅子剧烈摇晃,好不容易才克服那想要蜷缩身子的欲望。
见状,地上的刘满鸿不敢抬头,只是暗自猜测:睿王自秘境回来之后就不太对,许是被人害了什么病根...
但其实这不是什么病——只是,身魂不合的排斥症状罢了。
不错。
在房中端坐着、嗅着万钱一两的麝香、端着架子的“高承佑”,他里面的芯子,是另一个人。
“本王身体抱恙,退下。”
“是!”
答应一声,刘满鸿弯下腰,低头倒着走了出去。
跟着,房间里一袭大氅的皇子站起身,从桌前取来一盏烛火放入盆中,跟着将这内容详实的情报稍稍举起、点燃。
火苗从下往上,急速蔓延,转眼就将这某人近半年的心血吞噬干净,徒留几片零落的灰——就像某个曾经名为宇文仇的人...像他的半生。
最底下的灰烬落入盆中,如同神都那一年的雪。
当时的宇文仇是家中长子,主母所出,天资横溢;周围人尚在蓄气,他都已开了眼窍,东跑西闯。
其人形貌昳丽、修炼有成、聪慧过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会重现宇文家的辉煌,甚至将寻回“决云刀”的期望都落在他身上。
‘咱们祖上啊,可是出过御史大夫、出过宰相的...’
在老人絮絮叨叨的说话里,宇文仇寻到了自己的志向——是列土封疆、是一字并肩王、是高坛之上拜将军...
至今他都觉得这念头没错,但偏偏有人不喜欢。
皇帝在朝堂上,是将他的事当做趣闻来提的。政务末了,还夸了一句“宇文家子心若鸿鹄,可堪大用,吾朝之幸也...”
结果第二天他就被父亲当众摔了一巴掌,在大堂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挨了几百记杀威棒,修为被废,丹田几乎碎尽。
曾几何时,他的主修功法也是...惊世书。
本来事情到这里,宇文仇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家里有钱,在神都府邸里养老,当个闲散公子吃喝玩乐,事事不愁,一眨眼,人这短短百年也就过去了。
其实他也明白,父亲下如此辣手,只是在保护他。但宇文仇不甘心,他宁愿当个快意恩仇的短命鬼,也不愿日日醉生梦死。
往后的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醒过来,发现枕头湿了一片,像是在呐喊:不甘、不甘、不甘!
跟着宇文仇苦苦找寻,历经九死一生,最终发现他那残破的丹田与灭天绝地大法相合...他入了魔道。
明面上,他杀人、他嗜虐、他癫狂...在世人眼里,他是疯虎,是一把不分敌我的刀。
背地里,他修炼、他招兵、他谋划...终于他舍弃了所有,化作一个不甘的幽灵,死死地攀附在高承佑的血肉上,吮吸啃噬,不死不休。
‘因为他是高家养的一条狗。’
想起方曦文说过的话,宇文...喔不,高承佑的嘴角就挑起一抹笑意,有些释怀。
其实在秘境里,他对方曦文说的都是真话,因为后者就真真切切给他一种“知己”感觉;即便两人之间有杀弟之仇,但在舍了宇文仇这个身份后,他倒看得更清楚了些。
与其说是方曦文逼死小玉,倒不如说是高家;
而不知为何,他就觉得方曦文能理解自己、能理解一个为了挣扎求生,而窃取他人身份的...贼。
“希望,你能活得长一些...”
他现在的屁股还在世家这边,所以并不介意为星宫遮掩一二,因为她们也该是抵抗皇家的一份子。
在这低低的感叹声中,纸张燃尽了;
一如名为宇文仇的人生,也在此刻彻底消亡...如今他是高承佑,是大晋的二皇子,是九五之尊的备选。
至于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只因当今大势,不在天下,不在大晋,而在高家矣。
...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高家的态度都有问题。”只见方曦文把一沓纸张拍在桌上,声音斩钉截铁。
跟着他提起锋锐眼神,环视一圈又一圈,然后泄了气:“喂,你们有没有在听啊?”
“在听哦~”一只白嫩的手举了起来,摇了摇。
“江星楚,回话前先把眼睛睁开!”
“不要嘛,这被子炉真是好东西,怎么不早点告诉本小姐,马上叫人弄十个八个过来...”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江星楚从桌底下探出个头,揉了揉眼睛,头发散乱,衣服松垮,露出精致的锁骨。
这被炉起在方曦文的房间里,如今他已有些后悔弄这东西出来了。这帮人太懒了。
为了讨论事情,他还特意在门外悬了个大大的牌子,上书五个大字:“谈正事,勿扰!”,跟着遣散了一堆想来凑热闹的小妖女。
此时屋内四处透亮,门窗半开通风,气氛祥和,小炉拥暖;四人围着被炉坐了一圈,有的只盖到了大腿根,有的凭着身材娇小已是彻底钻了进去。
除开会议的举办者,方曦文自己意外,余下三人都一副懒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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