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我欠你一个人情...”“能帮我个忙么？”
几乎是同时，各自的声音就叠在一起，于云雾之间回荡。
两人相视而笑。
跟着，云无心又把笑意敛起，“在你力所能及、且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我希望你能在屹川遭难的时候，帮他一把。
可以吗？”
“我答应你，”方曦文没多犹豫，续道：“但我帮他，完全是出于你的请求，与我个人的意志无关。”
她含笑点头，认为这种态度更让人放心。
“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嗯。”他没有多言。
真的够吗？
其实方曦文有话没问出口——为什么你要把云屹川托付给我，是你自己保护不了他吗？
以她外景之身，能做的事就比他多太多了。为什么呢？
无言地沉默了一会，云无心露出微笑，道：“你究竟跟他有什么矛盾？”
“他曾经伤害过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我无法原谅他，我小心眼，只是这样。”
闻言，女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才不只是这样。屹川砍过你一刀你不记得，这种事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方曦文，你不是小心眼，你是太在乎别人了。”
“随你怎么说。”
“其实你这个性子...算了，也轮不到我来说教；总有一天你会被矫正的。”
“无所谓了。那就这样？”
“那就这样。”
是没有多余的说话，也没有道别；两人只是别过身去，不再回头。
...
翌日。
江星楚睁开眼，瞧了他的睡脸有半柱香的时间，但方曦文却还是没醒。
只见他双眼紧闭，眉毛皱起，脸色有些差。
见状，江星楚心中一虚，心想这段时间折腾他是有些过份了。
平时都是他早起，要么看书要么做早餐，睡懒觉当真是难得一遇。
有些惭愧，但他舒服的表情实在让人欲罢不能...江星楚反省了一阵，但不打算收敛，大不了多照顾照顾他。
于是方曦文一睁眼，就看见小媳妇似的江星楚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粥，嘴巴呼呼的吹着，跟着温柔地递来一勺。
见状，他大惊失色，连忙退到床角：“你、你是谁？”
“相公，我是你的小娘子呀。”少女眉眼温柔，手还停在空中。
但方曦文还是一副骇然的样子，跟着抽了自己两下，环顾一圈：“...为什么我还没醒？”
“本小姐手都酸了，你吃不吃？！不吃就直接上路！”
这语气说得跟上刑场一样，方曦文终于安心了，连忙屁颠屁颠跑去洗漱先。
第235章 下辈子要早点遇到我
兴平城外的银罗河由于河道较窄，所以难堪漕运，想搭船得绕些远路。
于是两人先是策马出了城，跑了好一段距离，才到达相邻的一处码头附近。期间发生了一件小事。
在出发之前，方曦文本来是要租两匹马的，但被圣女大人制止了。
只见她抛了个媚眼，笑嘻嘻的偎在他的怀里，食指在胸口处画着圈圈：“本小姐与你共乘一匹，可好？”
闻言，方曦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晌才道：“你确定吗？”
“怎么，你怕在马上忍不住吗？”江星楚笑得更得意了，踮起脚尖在他耳畔吹了口气：“稍微狂野一点，我也不反感哦~”
“那倒没有，只要你不后悔就好。”方曦文没再多说，决定让她见识见识，把另一匹马当场退了。
于是从早到晚，两人颠了一路。
下马之后，圣女大人很没形象的找了个沟沟，用草把自己挡住，蹲下身子，喉咙发出很难听的呕吐声。
“呕...”
其实方曦文自己也脸色煞白，但看到有人比他更惨，而且还是自找的，他心里就舒服起来了。
拿着一方手帕，提上一壶温水，他走了过去；轻抚着江星楚的脊背，方曦文忍了又忍，憋笑道：“我已经劝过你了，也事先警告过你了。
有此遭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这话没说错吧？”
闻言，江星楚甚至不吐了，猛地一转头，目露凶光，银牙紧咬，像是要把他给活活生吃了。
见状，他非但不怕，还贴心的补了一句:“没事，不会有人看到的。我也什么都没看到，你在我心里的形象，还是非常完美的圣女大人...”
“闭嘴，再吵就咬断你的舌头。”
缓了又缓，江星楚终于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恍惚：“姓方的，你这马术当真烂得可以，君子六艺你是一点都不沾，真行。”
“咱是粗人嘛。”他连忙赔笑，心想谁说的，新时代君子六艺他可是滚瓜烂熟。
不过这事毕竟是江星楚自己要求的，哑巴亏只能吃，但方曦文幸灾乐祸也是事实。
两人都有错，所以取了个折衷的法子，由状态较好的他背江星楚去搭船。
“哼哼，是不是便宜你了？”搂着他的脖子，江星楚朝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看着那红色有些得意。
“？”方曦文发出疑惑的声音，“如果我背上的是林画芷，那我会无比同意你的观点。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星楚气得掐住他的脖子摇了好几下。
...
码头上人很多。
踩着颇具年代感的条石，不紧不慢，两人就联袂来到栓船的石柱前，
环顾四周，有船只停靠、货物装卸，忙忙碌碌很是热闹：
脚夫们都挽着裤管，露出毛发浓密的小腿，一步留下一个带着水渍的脚印；也有拖着渔网上岸的船夫，里头的鱼儿活蹦乱跳，尾巴甩出一串水珠。
“咦？”方曦文突然出了声。
“怎么？”
“没...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但又想不起他是谁...”他露出思忖之色，顿了一会。
“你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江星楚狐疑地看他一眼，跟着牵过他的手，找到了提前包好的船，“别想了，走吧。”
这是一艘渔船，看样子是常出海捞捕的，船身风吹日晒，船蓬也褪了颜色。
船夫是一个年纪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皮肤黝黑，蒲扇一样的手掌，上面结了很多厚厚的茧子。
之所以包着这条小船，也有掩人耳目的考量；毕竟圣女大人身份敏感，易容也不见得多稳妥。
打过商量，船便开了。
由于是顺流而下，加上船夫力气颇大，行进速度挺快。
而在这段时间里，两人也没有闲着，各自盘坐在船头，背对背，隔了有段距离，各自气息缥缈。
感悟自然、调整内天地...这是在修炼呢。
由于江星楚自己的修行之路非常明确，海潮意对她没什么用处，所以运转了几个周天便已停止，悄悄地凑过来瞧他修炼。
在静静的等了一会后，方曦文睁开眼睛，眸间神光一闪。
对上视线，他笑起来：“瞧我做什么？”
“你练的什么功法，气息有点奇怪...不像惊世书的尊贵中正。”
“我在练第二门内功心法。”
“？”
见她不解，方曦文就把自己的特殊之处，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她。
江星楚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只觉此人不是一般的怪胎。
“你这第二门内功有什么用？”
“开窍期的表现，就是肉身很强横。你没发现我力气很大吗？”方曦文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
“嘤，怪不得老是把人家压在下面，原来是作弊了...”少女楚楚可怜。
“咳...其实肉身强横不过是外在表现，说得更具体些，应该是对身体的强大控制能力。比如能出三点几成力之类的。”
“能精确到这种程度？也没见得你很能打啊？”
“看不起我？江星楚，你过来，我们练练。”
“呸。”
“其实我确实用的不怎么好，因为这不是我自己修出来的。怎么说呢，我甚至没有功法的秘籍。”方曦文摊了摊手。
“？那你怎么修的？”
“你就当我有奇遇吧。”熟练度它自己会涨...
“太怪了，也不是一句奇遇就能解释的...”江星楚好奇心大盛，凑到他身上乱摸一起，撩起袖子，弹弹肌肉。
突然，她心中一动：“等等，控制身体...那你岂不是能控制脸上的肌肉？再配合易容之法，不是扮谁像谁？”
“没试过，应该可以。”
“身高能不能变？”
“可以，最多最多十厘米...也就三寸左右。”
“那也很离谱了，你赶紧变矮一点。”江星楚拍了拍他的头，发出请求。
突然，她又想到一事，摇头：“算了，你还是别变了。之前江州那个朱义武，就是己用缩骨功缩到内脏坏了，导致这辈子都卡在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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