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我这可是肉身神功...”
江星楚实在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剥个精光，看看身体到底怎么长的。
“对了，你两种内功，内天地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想了很久，决定弄两层不一样的，一种对应一个。”
“...你是在建房子？”
又修行了一阵，劳逸结合，两人都停了下来。
驾船的妇人很有眼力见，见他们都休息了，便热情地迎上来，还做了些自己捞的蟹来款待他们。
“这个是河蟹吧，肉还挺嫩的，不错。”
“圣女大人可吃的惯？”
“说得我跟什么似的，你自己不也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吗？”
闻言，方曦文笑了笑，没有多说。
此时已时至夕暮，有一轮大日落入河中，晕开一圈圈涟漪。
两人就这么相对坐着，安静地剥着蟹，然后蘸了酱料喂到对方口中；江星楚含住他的手指，小舌头就要缠上来，吓得他赶紧缩回。
吃了几个，天色渐晚，两人便坐在船头看风景。
方曦文偏过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悄悄卸了易容，露出那温婉如画的容颜；她的手撑着木板，趁着水流稍缓，莲足已伸了出去，踢起一串串水花。
“看我做什么？”
“没，只是觉得这样很适合你。在第一次见到你真容的时候，我就觉得长这样的人不该是到处杀人的妖女，”方曦文有些感慨，“更像那种...闺阁千金。看书、织锦、诗文、游园...可能是我的刻板印象。”
“...嘿，”江星楚沉默了一会，勾起唇角：“听你这么说，我有点开心。”
“是吧？”
“但很可惜，已经晚了呀。”
“什么晚了？”
“如果还有下辈子，记得早点遇到江星楚；要把她牢牢的保护起来，像捧着星星一样，你就能见到那个爱笑爱看书的烂漫大小姐。”
把脚收了回来，少女站起身，径直走入了船舱，没再言语。
第236章 我爱你...
渔船的速度颇快，根据船娘多次出海，以及河道往返的经验，算算时辰，大概明早就能靠岸。
此时夜已深了，船只飘在河面上，顺流而下，起起伏伏，像是没有根的浮萍；
见两位客人都已经进了船舱里面，那个船娘便很自觉的把位置让给他们，去了船头守着。
心想只要这两位客人不是摇得太利害，她都有信心稳住。
从船篷里往外瞥一眼，能看到船娘手里提着个小灯笼，正照亮着周边的水域，似在辨认方位，不断修正。
这尽责是一方面，江星楚给的钱比较多也是另一方面。
篷子小而狭，勉强够两人面对面侧躺着；黑漆漆的，只能接着外头的微光视物。
而在黄昏时的那次谈话过后，江星楚就有些反常，似乎没了开口的兴致。
问她要吃什么，也只是淡淡的应一声，只说早些休息，明天就能上岸了。
于是，方曦文也没去打扰，只是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渐渐的，他思想到一些东西。
他喜欢江星楚，也包括她的性子；但也必须承认，这姑娘的心理有些许病态。
回忆起初见的时候，面对无能的六扇门，她曾说过一句话：‘就该把世间的恶人全杀了。’
但问题在于，究竟什么是恶、谁又来定义呢？
正是觉得这想法偏激，一不留神就会堕入深渊，所以他才放心不下，将圣女大人“留”在身边。
方曦文不认为自己的做事方法影响她多少，能做的就只有陪伴、劝诫而已。
所幸，终究是起了些作用...
而就是这样，江星楚还嫌两人遇到的时间太“晚”了；
可若是没有他在，这姑娘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答案自然是有的——
早在午后时分，这船已经驶入了陇川地界，他赴的就是星落天女的约。
后者给他的印象，是喜怒无常，是看似正常，实则疯狂；
当初的三枚血神石事件，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其实都是她的推手，目的只是迫他使用帝君残像的力量。
在一系列的布局中，牵扯了灭天门、剑宗、血衣教等等诸多的人；天女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只是一步步迫着他，重新走那以杀成道的老路而已
‘偏激的疯子’‘她的偏执都聚集在你一人身上’这是剑仙曾给出的评语。
至于为什么是他...想来不是别的，只因跟同样嗜杀且冷漠的帝君有所共鸣；天女的诉求，其实也是“同行的人”。
只不过想到最后，他仍有两个问题：
在无法触及的过往里，她跟帝君最后同路了吗？
我跟星楚的提早相遇，是否也出于这样的诉求呢？
思考是有价值的，但他没再想下去；不是不愿，只是不能——
像是没有上油的齿轮，他的思维正一点点变得滞涩，连语句的浮现都慢了很多。
‘有人，对我，做了手脚。’
船上除了他就只有两个人，可那位船娘是江星楚信得过的人...
艰难地转头，他发现枕边人此时已经起身了。
江星楚探来身子，轻轻捧住他的脸，压低声音：
‘曦文，我爱你。’
...
黑暗的船舱里，他醒了过来，背后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下意识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噩梦...
方曦文伸手过去，身边已是空荡荡一片，只有她盖着的小毯子还残留着体温。
还不仅如此，外面那船娘的声音也没有了，这艘小船像是死了，一片寂静。
从船舱望出去，外面的天色只微微发了点白。
他身上那飘渺的气息正在逐渐解除：江星楚对他做了手脚，类似于遮掩之术，一旦外界有动静就会自行消散。
此时，一些声音就隐约地传来，有两个人在船上说话：“...蠢女人，以为把主力引走了，这情郎就能躲过一劫吗？
没可能的呀。”
“容景兄，可我们有必要杀他吗？看起来像个书生，只要活捉就好了吧。”
“蠢货，没见这东西皮肤那么白，穿得也那么好吗？一看就是在老百姓身上敲骨吸髓的蛀虫。
我们把他杀了，正好替天行道。
你忘了被霸占田地、郁郁而终的宋老头吗？你忘了那些交税交到连饭都吃不上的庄稼人吗！”
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方曦文已坐起身来，握住了出鞘的飞光。
这两人的交谈让他觉得很刻意，仿佛是说给他听一样。
从他们的潜台词中推断，江星楚是为了不连累他，把某些追兵给引走了；但问题在于，追兵究竟是谁？
又为什么要把他控制，不让他一起去了？
杀意引而不发，他摆出迎击架势。
当两人一头一尾截到船舱两端的时，方曦文终于暴起，悍然出剑。
长剑上挑，像是掀起了一片海浪；跟着他手腕一转，真气推动，剑尖颤抖着分化出无数残影，密密麻麻地砸落下去。
碧落剑法·碧空剑海！
按理说这猝不及防的一招该取得成效，但船头那人仿佛有所防备，大喝一声，双手一合，拼着鲜血淋漓，竟将这一剑架住了。
跟着，冯容景大吼：“林子，出手啊！”
不用他说，船尾那人已将蝎尾鞭抽出，带起重重鞭影，劈头砸来。
未曾想，方曦文在剑被架住的那一刻已往后撞去，一下就撞到了林子的怀里；
虽然挨了一鞭，他也将对方撞得失衡。
蹬蹬几步，船身就剧烈摇晃起来：而林子知道武器不善近战，有心拉开时，已有一拳砸了过来！
啪！
离得很近，他脸部中拳，却也一鞭抽在那人身上，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跟着，蝎尾重重扎向小腿，却没能穿透；但这剧痛，就足够让他争取到拉开的时间。
只是，做得到吗？
下一瞬，方曦文就给出了答案。他面容狰狞，双目猩红，又一拳砸了过去，结结实实打中了面门。
澎湃的真气涌出，直接打碎了林子的头骨。
“我、你...”说着不成句的话语，蝎尾鞭掉落，眼神渐渐涣散。
砰！
一具尸体倒了下去。
在这两人实力都不错的前提下，若是让他们合力围攻，方曦文必败无疑；所以在听到只有两个人的那一刹，他就做出了这个决断。
以受不轻的伤为代价，直接打死对方一人；没有留手，因为对方也是要他的命。
他的小腿开了个洞，血流不止。
“?，你这你畜生呀！！”
狂吼着，一身劲装的络腮胡大汉冲了过来，猛地几拳砸在方曦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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