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不知,谈判破裂了,”书生当即摇头,“起初我以为他们是想在大晋内求生,打算报团取暖,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想在庐阳掀起动乱,再度挑起人族与妖族之战。”
闻言,方曦文目光一凝:莫非,这就是他想调查的妖灾真相?
人族没能守住桂花山,被悍然突破,一路从东边杀到陇川乃至江州?但时间点不对,那时候天女都已经外景了...
书生却是还在说:“当时我们推说没有兴趣,想不到对方直接翻脸欲杀我们,所以才假死蜕皮,一路逃回了定军。
本来可以去别的地方,但我想这个消息事关重大,需要传出去...只是,一直都没找到愿意听我们说话的人。”
书生的表情很落莫。他认为自己是人,并一直都在为同族着想,却没有谁愿意站在他这一边,还差点被人当材料猎杀。
一心同体,萍儿只是用脑袋蹭了蹭他,没有说话。
“原来如此,真是辛苦你们了。”
又取了几块糕点出来,方曦文心中有种“果然没结束”的感觉;他觉得庐阳的妖族一定跟王安阳有关,此人偏激无比,绝不会因为夺虎符失败就善罢甘休。
一定不止有这个手段...只是,要怎样才能真正“报复”高家呢?
“我会去通知王家的人,让他们负责追捕那一行妖族,”方曦文点了点头,跟着又看向他们,“不过二位有伤在身,就不必配合去了...说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听了他的话,两只蛇首略一对视,便都垂下脑袋,异口同声道:“若是公子不嫌弃,希望能暂时跟在您的身边。”
“诶?”
“公子的那枚宝玉...”书生有些难以启齿,跟着又咬了咬牙,“似乎,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对血食的渴望。”
他是觉得自己都被救了,却还要得寸进尺谋别人的宝物,实在是无地自容。
闻言,方曦文有些惊讶地取出血神石,“你们说的是这个?”
“正是。”
他都惊了,这东西也太全能了,明明原本只是用来召唤血神、沟通天地的仪轨...帝君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见他迟疑,书生便续道:“若是很珍贵的东西,公子自己留着便是。”
“倒也没有,”方曦文想了想,笑道:“那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们跟着我了,待我调查完了事情,接下来要怎样再说吧。”
“多谢公子!!”
两人都十分欣喜。跟着,这条小蛇扭动了下身子,从下腹甩出来一块鳞片,色泽晶莹七彩,与所有的鳞片都不一样。
“这是?”
“是我们的一些心意,七彩鳞。”这是萍儿的声音,“做宝兵主材也可,修炼一些肉身功法也可...是我们黑鳞一族一生最多只有三片的东西,乃是天赋神通的本源。”
“这么珍贵?”方曦文显得受宠若惊,“不会伤到你们吧?”
“不会的,我们两人状态比较特殊...”
萍儿解释了许多,他虽然听不太明白,但还是有些高兴地把东西收了起来。
“就算那黑衣人杀了我们,他也得不到这东西。”萍儿倒还有种解恨的意思。
~~
王府校场。
“事情就是这样。”第一时间,他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王凝竹听。
这姑娘表情十分严肃,紧紧地捏着长枪,凤目眯起,“结丹大妖在庐阳?怎可能的!”
“事实如此。王姑娘要去看看他们身上的伤吗,应该有些内伤是妖族留下的,气息特殊。”
王凝竹点头。
跟着两人进房做了次探查,跨出门后,她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的确是结丹大妖,还是一头五百年的鹰妖,爪功极其厉害。莫非是三叔...”
见她这样,方曦文一挑眉,“又是他?可王安阳不是都被抓了吗,而且他都没逃,一直在无妄寺等着。”
闻言,王凝竹拉着他到院里坐下,抿了抿嘴,“你别看我三叔那个样子,其实家里有些人比他要更偏激、更恨高家...只不过大多都还有妻儿在,做不到三叔那么疯狂。”
她很难得的双手交握着,显得有些为难。
王凝竹也不知道把这些话说给他听有什么用,也怕从他口中听到些不愿听的话语:毕竟天子高高在上,很多人都不敢大声非议。
要让一个江湖游侠站在王家的立场考虑事情,怎么可能——
“嗯,我能理解,”方曦文点了点头,又自嘲地笑笑,“换若是我被这样对待,估计一心想得都是怎样杀上天街了,高家做得太不厚道。”
王凝竹的眸子一颤,眼波涟涟,但又只是轻轻地点头。
仔细想想,王家付出世代血脉镇守一地,高家只给个“定军”的虚名就算了,居然连天子剑的借出都是个阴谋,纯粹用来收集人道之力;
跟着不打招呼就收回去,害得王家死伤惨重...就这样人家还在这里守关,换成方曦文遭了这待遇,估计他就带兵勤王清君侧了,此举实在太过出生。
“公子能明白就好。只是就像三叔上次说的那样,他或许是想对庐阳的百姓下手,给高家一个‘警告’...”
~~
“你疯了吗!”
六扇门,地牢。
方曦文砰地一拳砸在铁栅上,震得无数灰尘簌簌而下;一旁的红服捕快神色有些为难,上前劝告道:“方少侠,冷静啊...”
“王安阳,你是想拉着这么多人与你一起死?!”
他连番质问,枯坐在牢里的王安阳才缓缓把头转了过来,跟着勾起唇角,一笑,“关你什么事?”
“你这人奸!”又一拳敲在铁栅了,方曦文怒道:“上次劫镖闹出的乱子还不够大吗?有多少人因你枉死了?这对高家有什么影响吗!”
“关你什么事?”王安阳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有些想笑,“这些死掉的人跟你有一分钱关系吗?
竖子,你站在什么立场质问我?是无辜无知的大晋子民,还是路见不平的少年游侠?!”
“二者皆有。”
闻言,他怒而摇头,吼道:“少装出一副心怀天下的样子!你同情这些愚民,谁来同情我王家死去的军士?!”
“偷换概念。这两件事有矛盾吗?”
“愚不可及!”
见是如此平淡的回应,王安阳都怔了一下,拂袖冷哼;他都想好要怎么把这竖子驳得还不了口了。
这副模样无非是少年人路见不平,想行侠仗义的那一套...实在过分幼稚,不过感动自己而已。
“我与你无话可说,滚吧。”王安阳转过身去。
“...无妄寺的死士,是宋家的人?”冷不丁的,方曦文出声发问。
“你在说什么?”
虽然王安阳装得很好,但还是被他看到身体有一个不自然的停顿,顿时心中了然。
“装也没用,”与此人再无话可谈,方曦文丢下一句话,便朝左右的捕快道:“看好他,别让他饿死了,此人对王家来说十分重要。”
“是!”
捕快心想你刚刚都差点冲进去打他了,这会倒记得保护...
在离开之前,方曦文回头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什么阴谋也没用。’。
~~
走之前,他还特意打点了六扇门上下,让他们多加留意。
万一王安阳被人弄死在这里,乐子可真就大了;死在朝廷鹰犬六扇门的手里是最坏结局,会彻底引爆王家积累多年的仇怨。
“最好是转移到王家的地牢里。记得叫多几个人看着,手脚麻利点。”方曦文叮嘱了几句,有人便领命而去。
还没走出门,就有年轻捕快冲进了衙门,神色很是不豫。
拉过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在审张员外的案子时遇到了些麻烦,过来摇人的。
“那死肥猪架子倒是大,说自己身残只能做判官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犯了事呢,这他妈的。”
年轻捕快满脸不爽。而经他这么一提醒,方曦文也想起自己还有个“手尾”,便拍了拍手道:“行吧,那我去按死他。”
~~
县衙,本该是对簿公堂的,如今却只有个犯事的张员外及其家仆。
倒也正常,那些被他折磨死的婢女早就处理掉了,像是没存在过一样,只有那些刑具上的血记录着恐怖过往。
如今,其人正端坐在高位上,衣着华贵,神色也倨傲无比;身下两条裤腿空荡荡的,随风飘舞,却衬得他很有气势。
围观断案的群众叽叽喳喳,皆是出言讥讽:“没了腿的肥猪也就只能坐着了,嘻嘻。”
“你这么一说,我今晚倒是有些想吃猪蹄...”
这一声声嘲笑声传入张员外的耳内,他当即就怒了,转头骂道:“哪两个混账东西说的?老子叫人剁了你!”
“肃静!”
惊堂木一拍,判官翻过呈堂证供后,问话,“张坤彬,有人举证你虐杀家中婢女,此事属实否?”
“子虚乌有之事,大人怎能听信谗言?”
“那她们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许是回娘家省亲了,”张员外扣了扣鼻子,随手一弹,“批假都是家中管家在做,大人可以问他。”
“省亲?!六扇门呈上来的调查报告是,你在书房的密室中安置了许多刑具,常在深夜里将家中女婢召过去折磨至死,并把尸体悄悄运至郊外抛弃!”
“你凭什么这么说?”想不到张员外的气势比他更足,“大人可是亲眼看到了?怎敢下如此论断!
“那些刑具上的血,你要怎么解释!”
“我在屋里杀猪了,那是猪的血。”张员外冷笑一声,云淡风轻。
情况就是如此。
他把车轱辘话来回说,死活也不愿承认犯下过命案。
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在没有找到尸体以及其他物证前,这件案子只能定性为失踪;判官也很头疼。
这张员外的姐姐乃是宋家家主的妾室,而他偏偏又出身庐阳,亲戚家人都在那里,是真不敢开罪,这几日就连刑也没有上,根本拿不到能结案的口供。
两难之间,只见张员外让家仆把一堆纸取了过来,往地上一丢,怒骂道:“这是那些贱婢的身契,我真金白银买来的!
老子没报案说她们私自逃走,你们却先来查我?!”
公堂上骤然一静,但围观的群众倒是疯狂地骂了起来,什么生儿子没屁眼之类的话一个个往外蹦;
他们还知道张员外有个儿子被送去了剑宗,也攻击了起来:‘确定是你的种吗,还高兴得要办宴席...到头来给别人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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