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真的是反派啊！ 第286章

　　“没有，”王凝竹想说他像个小媳妇，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抿了抿嘴：“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我...我很开心。”

　　“还好了，主要是小蝶说你总是丢三落四的...你也多上点心啊，”方曦文把东西都推了过去，“要是小蝶不在，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她总不能跟你一辈子。”

　　只是一句无心的叮嘱，王凝竹却抬起眼睛，紧紧地盯了他一会，跟着才很慢很慢地转到旁边，“我知道了。”

　　“嗯，路上多注意安全。”

　　一袭青衫推门而出，王凝竹则把东西默默地收入芥子环。

　　‘她总不能跟你一辈子’...王凝竹其实很希望听到这段话的下半句，但想想两人的关系又没到那个地步。

第285章 你不嫁有的是人嫁

　　自王凝竹前往庐阳算起，已经有几日了。

　　这段时间里，小蝶都扮成她的样子，出席各种闺阁宴会，应付来自不同地方的世家千金。

　　在“王凝竹”学习各种礼仪时，本尊已经在纵横天山、刀狩妖族了。

　　作为自幼就跟在小姐身边的她来说，摹仿其的待人接物实在是很简单。

　　哪怕没有修为在身也不影响，因为她要做的事情本身就不需要动武；倒不如说老老实实地呆着，才会合家中族老的意。

　　倒不如说，由小蝶扮演的王二娘才是让他们满意的嫡女：处事更圆滑，也更会看别人的脸色。

　　这变化不算小，但哪怕是比较熟悉王凝竹的人，最多也就说上几句‘二娘总算开窍了’‘要嫁人了也该改改性子’云云。

　　甚至于小蝶还得到了许多原本得不到的赞美，毕竟那姑娘行事总是如他的刀法一般，雷霆万钧，很少会顾其他人。

　　而就是在这一遍遍的认同与夸赞间，小蝶对自己的“认知”都有了些许恍惚。

　　每天回到自己的屋里，在铜镜前抹掉那些妆容后，她看着自己原本的脸，反而有一种“不适应”，仿佛假的一般。

　　小蝶有些害怕。

　　与之前不同，仅仅连续几天扮成小姐就这样了，那以后呢？如果下半辈子都要作为小姐而活，她是会接受，还是会麻木，还是最终会被恐惧压倒、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想不明白呢。”在黑暗中，小蝶抱着自己发了很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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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着沉稳的步伐进了王府，目不斜视，小蝶一路经过亭台，踏入院子里。

　　而只要在路上见到来客，她便会板着个脸，根据不同的身份给出不同的反应。

　　这样很累，唯有一个宾客是让她省心的；也就只有他，才会在府中轻轻地唤她做——

　　“小蝶！”

　　一袭青衫从游廊下走过，方曦文展示了手上提着的小篮子，压低声音，朝她招了招手。

　　知道小姑娘最近辛苦，所以他在调查的同时，顺手带了些她喜欢的糕点回来。

　　见状，小蝶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左右看了一圈，这才清了清嗓子走过来。

　　刚拢了裙摆在台阶上坐下，方曦文便主动挪开一些距离，只把篮子给推了过去。

　　“公子？”

　　“离得远一些比较好，别让人瞧见了。”他眨了眨眼睛。

　　“...公子很细心呢。”

　　两人之间隔了有几尺的距离。无论是小蝶也好，抑或是扮成的王二娘也罢，都没办法与他走太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默默地把目光转向篮子，能看见里面装的都是口味比较清淡的糕点；有几块花糕还是比较贵的，以小蝶的例钱，一个月也就最多吃个两三次。

　　轻轻咬了一口，她偏头看过去，微眯着眼睛：“公子，这有些甜呢。”

　　“辛苦工作完就是要吃甜的，这样心情会比较好。”方曦文把剑鞘伸过去，随手一挑，那篮子便飞回他怀里。

　　往嘴里扔了两块，他含糊道：“我这几天也累坏了，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闻言，小蝶抬眼看去，发现他眼眶已经有了深深一圈，便捂着嘴扑哧一笑。

　　“笑什么啊？”

　　“公子真的好辛苦啊，这里的眼袋比我还深呢”小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

　　“是吧，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说着，方曦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悄悄凑过去了一些，小蝶侧着身子问道：“公子最近是在练功吗？这么刻苦。”

　　“倒不是练功的问题，我最近在调查宋家。其实，我来也有事想问你...”

　　说着，方曦文从怀里取出一沓纸，是有关宋家在庐阳的产业、以及势力范围等等。

　　从王安阳的反应来看，他的协助者大概率就是宋家；或者更具体一些，就是在外面游手好闲的宋家嫡子“东阳居士”，在定军各处都有目击证词。

　　但有一点很奇怪。如果让他站在王安阳的角度来思考，哪怕再是要牵扯无辜百姓，那怎样也不会去到庐阳，只会在定军...从报复的角度来看。

　　毕竟这一州之地能有如此繁华，说五成是王家的功劳都也不过分；而既然你圣人背信弃义，也就别怪我毁了这江山，之类的。

　　所以方曦文觉得庐阳那边最多是个障眼法，王凝竹这一趟要么白跑，要么抓些虾兵蟹将，不会有大收获。

　　“公子请说。”

　　“嗯...你们两家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闻言，小蝶托着腮帮子想了想，摇头：“也说不上过节，说到底还是小姐的婚事。其实当初宋家与宇文家都来府上提过亲呢，那聘礼拉了好几马车，珠宝闪得人眼花，但都被文轩少爷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庐阳离定军太近了，加上家中的情况也不是很稳定，那时劫镖的事刚发生没多久...”小蝶比划了一下，“如果答应宋家的话，家中人心浮动，很多人可能会直接倒向他们，家中就要四分五裂了。

　　同理宇文家也是如此，权衡之下，只有远在神都的方家手伸不到这边，而且也不算豪门大族...”

　　小蝶说得头头是道，末了又道：“据说当初宣平侯还亲自写了封书信寄来，说自家儿子已经改过自新，一表人才，你不想嫁有的是人嫁...这口气也太大了，小姐哪里看得上他啊？

　　要不是文轩少爷一力支持，事情早吹了。”

　　“...是吧。”方曦文略感好笑地顿了一下，心想老方差点好心办坏事，跟着才把资料给收了回去。

　　跟他想的一样，是因为宋家也看上了不稳定的王家，想分一杯羹，所以才会出动死士协助王安阳。

　　他们的支持力度很大，但目前只做了夺虎符这一件事...不应该的。

　　“对了小蝶，我还有一个问题，”方曦文指了指门外，“我这几天看城外堵了很多镖队在登记，平时都这样吗？”

　　“不会，”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小蝶甜甜一笑，跟着摇摇头：“那些应该是新来的镖队，没有路引，手续会很麻烦，要去六扇门跑上几趟。

　　一般往来定军的镖队相对固定，比如洛霆先生的那一支，还有其他的一些...有妖舟定时往返，所以有他们就够了。”

　　“原来如此...奇怪...”方曦文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一时眉头紧皱。

　　小蝶在旁边瞧了他一会，道：“与其坐在这里干想，公子干脆去问问如何？”

　　“也是。多谢啦，告诉我这么多，”方曦文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跟着把小篮子递给了她，“这些就当做是你的报酬啦。”

　　“诶？不、不行的，能跟公子说话就很好了，怎么还能收这些...”

　　“我难道是什么珍惜动物吗？还跟我说话很好...”方曦文都听乐了，硬是把篮子往她手上一塞，大步跨出了门，“一次别吃太多哦。”

　　“...就是很珍惜啊。”说着，小蝶把篮子抱在怀里，蹬蹬蹬地跑走了，竟连假扮也顾不上。

第286章 小有名气的风流浪剑

　　要找新入城的镖队其实很容易。

　　只要来到大街上，往人多的客栈酒楼走，一路上就能看到许多劲装短打的汉子，头发颇短，正动作干脆地拆货卸货。

　　方曦文朝其中一队走了过去。这一行人大多皮肤古铜五官粗犷，瞧着像江州人士，曾经被堵在城门口盘查过。

　　他上前拱了拱手，“诸位，可否打扰一下？有事相问。”

　　闻言，有汉子看了他一眼，“小哥瞧着有些面熟啊，怎了？”

　　“几位可是从江州而来？”方曦文低头看向木箱子，伸手一指：“还有，这些是河盐吗？”

　　见他说话客气，打扮也不像抢生意的同行，几人对视了一阵，便如实相告：

　　“两者都是。”

　　“几位不常往这边跑吧？”

　　“嗨，还不是按例往返的那两趟渡船没来，”汉子挥了挥手，擦去额前的汗，抱怨道：“这趟镖催得又紧，我们连夜搭了船过来，遭了风浪还差些沉了...”

　　“渡船没来？”

　　想起曾经见过的、在云海翻腾的妖舟，方曦文皱起了眉头。

　　莫非出了什么事？

　　见他露出一副思忖的样子，几个汉子凑到一起打量他一阵，可算是将他给认了出来，纷纷拍手喊道：“方少侠！”

　　“诶，你们认识我？”

　　“风流浪剑谁不认识，小哥你都上周山本地名人谱了，哈哈...”

　　他们热切的样子倒真像是熟人一般。听着他们说起沧浪公子、血衣教、蒋家的事，说起人们的议论等等，方曦文有了些恍若隔世之感。

　　明明就只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他回想起来却像隔了很久；而在那更久之前的事情，则是已经是模糊一片了。

　　‘...我已经是此世之人了啊。’

　　寒暄了几句后，他到旁边的酒楼大堂请客，跟着又问了几个镖队，得到的答案皆是相类：因为渡船没来，所以紧急接单云云。

　　“若是少侠要去寻渡口的话，出城沿官道一路往北走，三个长亭的距离便是。”饭桌上那热心汉子给他指了路，还递来一张手绘的地图。

　　“谢了。”方曦文笑着收起，起身去将饭钱结了。

　　想不到自己的名气居然能有这种萍水之缘...真是奇妙。

　　从酒楼二层走下来时，方曦文本想直接去渡口，却发现大堂里有几个人在议论他：

　　有个腰挎长剑的好手踩在椅子上，大喝一声：“既然都是你娘，那一人一半不就好了？！”

　　呛的一声，长剑往下一斩，跟着突兀顿住，不摇不晃。

　　这一手功力十足，带起周围的连连叫好声，而方曦文却捂住脸直往外走，颇觉羞耻。

　　‘这就是名人效应？饶了我吧...’

　　“方少侠当真是风光无限，追随者不知凡几，”突然，有一青年从街上行了过来，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走近，“果然是英姿过人，闻名不如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