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真的是反派啊! 第288章

作者:不是鸽纸

  “小伤。抱歉啊,把你牵扯进王家的事,”说着,王文轩看向他腰间的明德剑,笑道:“方公子不会怪我自来熟吧?二娘她常提起你,说你如何如何好,听得我耳朵都要生茧了。”

  “怎么会,”方曦文笑了,这哥们还挺好相处,便道:“我近日在王府白吃白喝,说是牵扯,倒不如说是我在报恩。”

  “哈哈,公子说笑。”

  他把王文轩扶上了马,跟着又牵来自己那匹,两人并肩策马往城里走去。

  看了看远处的云层,方曦文疑惑道:“对了,刚刚那位是?”

  “定军太守,也是王家家主,”王文轩摇了摇头,“我爹。那位陌生外景九成八是宇文敌,之前他上门提亲还与洛叔起过冲突,为了不暴露还没有使刀,结果没杀掉我...蠢货一个。”

  “原来如此。对了,王兄怎得一个人回来?”

  “宵小之徒有何惧之,若我破了生死玄关,便把这些人全杀了。”王文轩语气平静。

  跟着他想了想,笑道:“我是不是碍了公子的事?你明明要出城的,却被我拉进战斗。”

  “还好,先送王兄回去吧,我本是想去一趟桂花山渡口的。王兄可知,这几日的渡船似乎都未落地,是出了什么事吗?”

  “许是延误了,晚些我去问问他们。公子若是紧着搭船,我去调一只就是。”王文轩爽朗一笑。

  既然他这么问起了,方曦文就把他来到这里发生过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越狱的王安阳、无妄寺的埋伏、庐阳的妖族踪迹等等。

  越听,王文轩的表情越是凝重,剑眉紧紧皱起,“是了,起初凝竹与我说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

  想不到三叔竟然真能做出这种事,与外人勾结来夺虎符...”

  他神色坦荡,倒也不怕把家丑说与方曦文听,“既如此,公子也该知道天子剑的事情了吧?”

  “是,高家用心实在险恶。”方曦文叹了口气。

  “可笑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除非前年岁末被人告知,否则如今还是浑然不觉。自丧妻儿之后,三叔他虽然悲痛万分,但却仍在军阵中做事,他一直告诉自己为百姓而死值得...但在发现只是拿命去填天子剑的人道之力后,他就有些疯魔了。”

  “可以理解。”方曦文点点头。

  说到底这事还是高家做的不厚道,没法说;另一个关键点则在于,是谁把这件事捅出来的?

  看着他的表情,王文轩有些欣赏似地点点头,提醒道:“天衍之术,算到了人道大盛的卦象,最后顺藤摸瓜推出来的。”

  “云家?”

  “哈,是神机门。”

  闻言,方曦文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与王家类似,云家有着一脉天衍术士的传承,镇压天南,与剑派剑宗这两大地方宗门互相抗衡,还给高承佑搅出的草原之事擦屁股,显得忠心耿耿。

  怎么想,也不会把这能动摇国本的事情泄露给王家...吧?

  不知为何,方曦文想起了那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飘渺女子,总觉得有些像云无心的手笔,只不过借神机门的名字而已。

  “因为神机门是正道,所以他们看不惯此举?”

  “哈哈哈!”王文轩大笑起来,跟着摇了摇头:“公子虽聪慧,但对局势的了解还是有些差错。

  他们可不是为了鸣不平,只是单纯不愿见到高家势大而已。宗门可以与无数世家相互对峙,但绝不愿见到一个真正大一统的强势皇室。

  把这烂事抖出来对他们又没有影响,反而能见皇上臣子狗咬狗,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说得相当大逆不道。虽然王文轩不甚在意,但两人都已经到了城门口,便各自默契地止住话题,一同入了城。

  来到王府前,一身襦裙的小蝶正立在门边候着,气质淡雅,手边挎着的小篮子还放着几株玉兰花,整个人如画一般。

  此时,她正在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我要怎么说呢,‘公子,送你的花!’,不行不行,太直白了——呀!”

  看着并肩走来的两人,小蝶吓了一大跳,当即把篮子一放,“公子、文轩少爷,你们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闻言,王文轩先是一愣,跟着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我回来路上遇到了宵小之徒,多亏曦文出手相助,否则不一定回得来了!”

  他本来还奇怪小蝶怎么知道他要回来,但在看到篮子里的小花后,王文轩当即明白过来——

  这是在等方曦文嘛。

  看着小蝶急匆匆跑掉的背影,王文轩撞了他一下,“曦文,你在府里住了多久?”

  “不到一旬。你问这个干嘛?”方曦文有些奇怪。

  “小蝶她从来就只会等凝竹回家的,连我都是第一次见。”王文轩眼神异样地看着他,心想当真没有起错的外号。

  “是吗?”他不明所以,随手把篮子给捞了起来。

  几株玉兰静静地躺在里面,发出淡淡的香味。

第288章 又在哄小蝶开心

  小蝶跑去打了热水,拿了毛巾过来。

  翻完两人回到客房,王文轩坐在地上给自己包扎,方曦文则在旁边递过去丹药。

  “王兄身上许多旧伤啊,若是不加调理,或许会影响到往后修行。”方曦文提醒了一句。

  “往后再说吧。”

  王文轩动作很干脆,加上内功深厚的原故,略作调息之后伤势就稳定下来。

  两人又相谈了几句,王文轩起身拍了拍衣服,笑道:“那我这便去渡口一趟。”

  “王兄一个人可以吗?我也一起吧。”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自大到那种程度,会叫上家中护卫的,”王文轩笑了笑,“就不劳烦公子了,你马术太差。”

  “哈...”

  方曦文倒是没法反驳,便只能笑着摇头;自己跑渡口一趟也帮不上什么忙。

  等到王文轩走没多久,小蝶便走了过来,得同意后进客房收拾那些带血的东西。

  她的动作很干脆利落,很快拿着个盆就捡好了。

  跟着,见方曦文望着门外久久不语,小蝶撅起了嘴,“公子不想与小蝶说话吗?”

  她使了个坏,知道方公子不会拒绝别人才这么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文轩的伤势,当然是很想的。”他连忙否认。

  看着这小小的慌乱,小蝶越发觉得有趣,“既然这样,那小蝶就来陪公子说话吧。”

  于是她把东西清到一边,放好盆子,两人就在客房前的台阶上隔着段距离坐下。

  小蝶双手托着腮帮子,“文轩少爷最近都很少呆在家里,总是像这样闲不下来,以前不是的。

  公子知道吗,那个校场是少爷叫人改的,连几个靶子都是他去与木工学了,亲手做的,用了许久都没有坏。很厉害吧?”

  “是啊。”

  “当然,公子也厉害呢。”

  “话题怎么拐我头上了?”方曦文一乐,“难道这校场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因为公子与他们都能聊得来,小蝶没见过这种人呢。要么嫌小姐太男子气,要么觉得少爷太目中无人...他们都没有太多朋友。”

  方曦文道:“王府门地太高,一般人估计觉得高攀不起吧。不过他俩也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子,这点倒不像是世家子弟。”

  “是吗?但其实公子与小蝶也很聊得来呢,”小蝶轻笑着拍了拍手,“愿意听我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在见过的这么多人里,也就只有公子了呢。”

  她那双大眼睛没什么落寞之情,只是一种纯粹的开心。

  无聊的事情...虽然小蝶是奴婢,但其实很以王家为荣的吧。

  日常又要处理杂事,又要伺候小姐,但从没见她抱怨过;这姑娘其实很坚强,看起来性子软软的,但在维护王家的事情上绝不让步,那副英气女将军的样子也不像是单纯扮演。

  “不无聊啊,听你说话很好。”方曦文笑起来。

  “又在哄小蝶开心了。对啦,那些玉兰花放在哪里?晚些我找个瓶子插一下,摆在公子的桌上会很好看的...我照料好久了,剪下来时还有些心疼呢...”

  庭院阳光很好,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方曦文只觉得时间都变慢了些,偏头看去,小蝶也瞧着他笑。

  ~~

  等到小蝶去忙活之后,方曦文摸了本书出来坐在台阶上看。

  这时,他看到有一双靴子进入视野,抬眼看去,正是眼神清澈的小少爷,霆霓快剑王显之。

  “呀,方兄!”他笑容和煦,显然是没把被一招秒的事情放在心上,“莫要在这里看书了,我们去校场切磋切磋如何?那一剑我想到破解之法了。”

  “可以是可以...前院怎么那么吵?”方曦文把书收了回去,起身,有些疑惑地问道。

  “今日有家族会议,叔叔伯伯们都回来了,正要去正气堂议事。”

  “原来如此,我去瞧瞧。”

  “哎,方兄等等!”

  方曦文整理了下衣冠后,便大踏步朝着前门走去;而不知为何,王显之脸上却有些为难,一路跟在了他后面。

  他主要是对王家家主有些兴趣。不久前在城外的出手很有气势,不仅是一州太守,大概率还是未来的老丈人。

  刚跨过门槛,方曦文便瞧见远处游廊下走过一群人,大多都是中年岁数,有穿淡色儒衫的,有着深绿、大红官袍的,也有披血斑银甲的...人人神色冷峻,丝毫没有亲人之间的热络感。

  “别过去!”

  有些急切的呼喊响起,他的后背衣服被王显之抓住,用力一拉,两人便一并躲到院内的假山后面。

  “怎了?”方曦文奇怪道。

  “如果你想去打招呼的话,我劝你还是别了,”王显之用力摇头,“叔伯们不会给你好脸的。”

  “为什么?”

  “他们是来议正事的。伯公想把三叔(王安阳)给放出来,为此不惜独立门户,已经物色好了城中一个大宅;叔公则想借阿姊嫁人的由头,把她的虎符卸了,但大伯绝对不肯...你以为他们是来包饺子的啊?”

  王显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眼神中满是厌恶之色。

  “原来如此。”方曦文明白过来,倒也不想掺和这些破事了,当即拉着他便走。

  只是,有穿着一身大红官袍的男人开了口:“显之,鬼鬼祟祟的在那做什么?”

  其人嗓音厚重,是方曦文在城外曾听过的声音;打量过去,他相貌堂堂,身姿挺拔,面上带着一种高位者独有的疏离感,腰间坠着枚官印,显得威严。

  闻言,王显之几步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拉着方曦文的衣袖,“伯父,是方公子想要拜会,但被我拦住了,怕打扰到你。”

  “唔,”王忠衡不置可否,脸上露出淡笑,“我与方少侠不是初次见面了,多亏你在城外相助犬子,是颇具义气胆量之人。府中住得可习惯?”

  “前辈谬赞,一切都好,不愧是王家。”方曦文拱了拱手。

  这定军太守给他观感还不错,说话无甚官腔;而出言将他们叫出来,也有提醒的意思,不至于让两人太过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