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真的是反派啊！ 第292章

第292章 对你一见钟情

　　只一瞬间，王忠衡那就不是看后辈的眼神了。

　　仔细想想，方曦文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

　　明知道王安阳要大张旗鼓报复皇室，他虽不断阻止，却没有杀掉前者，一方面阻止了冲突的升级，另一方面又缓解了王家的分裂。

　　这段时间，更是尽心尽力地调查取证，找到了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不惜被怀疑也要将查到的东西告诉王家——

　　用热心的江湖游侠做理由，是说不过去的，哪怕他真有那么喜欢自家女儿；但，若是以一位盟友的身份呢？

　　在场的众人中，惟有他知道方天宇用这莲台出现在此，需要冒多大的风险。

　　若是被皇室知道了方家与王家私下勾结，定会引来猜忌；而方天宇明显是用了遮掩手段，将这猜忌揽到了自己身上。

　　也正是此举，更显得方家父子结盟的心意真诚——不是作为高家的傀儡，而是世家之间的联合。

　　短短数息，王忠衡便想通了关窍，话中当即就多了不少真心实意，叹道：“曦文啊，世伯我之前还怀疑过你，当真是有眼无珠。”

　　“是啊是啊，想不到三公子如今品性如此出众，实乃方家之福...”反应过来的众人也纷纷夸赞，刚刚还火药味十足的正气堂，如今当真是一团和气。

　　“客套话就免了。”方天宇冷哼了一声。

　　说实在的，他如今都不知是个什么状况，但看着这帮气势凌人的家伙就不爽，下意识就呛了过去。

　　“绝非客套。既然方兄如此有诚意，我们也不会藏着掖着，”王忠衡笑了笑，他也知道些方家的状况，自家是可以帮上大忙的，“晚些，自会有人去寻方兄。”

　　“...如此便好。”方天宇忍住没去看儿子。

　　他又不傻，看王家这样明显是承自己的情，但他又什么都没做，就只可能是方曦文的手段。

　　‘我家小子真行啊，快点证了外景来接老子的位吧...’侯爷有些感慨。

　　跟着，方天宇又与几位老相识寒暄了几句；

　　众人都很是热切，王忠衡也笑着看向了方曦文，道：“这段时间辛苦世侄了，稍后你便从客房搬出来吧，那地方太不像话。”

　　“是了，搬去与二娘同一个院子吧，”那老者竟也露出“和蔼”的笑意，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往外一指，“你们年轻人也该走动走动，住得太远多生分啊，那么清白干什么了？”

　　“...前辈说笑。”方曦文差点就没绷住，老登真是好生不要脸。

　　也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王忠衡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又想了想，认为曦文的猜测有理有据，我们应当暂时中止有关分家的讨论，一切以调查妖舟为先...”

　　“不错！外敌当前，内讧当真太不像话，我早就觉得宋家可疑了！”

　　“他妈的宋东阳小鬼，竟还打着主意想提亲？配给我曦文侄子提鞋吗？！”

　　...

　　“既如此，文轩你取了虎符便去调兵，从关口开始往北急行军；我亲自飞往渡口一趟；世伯去寻神机门的人，带上备用的镇妖天锁，看看能不能算出些端倪...”

　　一条条命令分发下去，整个正气堂瞬间就动了起来，没人再出一声质疑；毕竟，在明白了方曦文的话有可信的出发点后，众人对妖族的态度还是很明了的。

　　这川剧变脸来得太快，震得方曦文楞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见他没有动作，本已跨出门槛的王忠衡又倒了回来，和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世侄，还有什么问题要分说的么？”

　　“呃，我该干什么...”

　　“这样，交予你一个重大的任务，”王忠衡按住他的肩膀转向门口，伸手一指，“从那个游廊过去，绕过照壁去到一个院子，敲开第一间的门，那里是二娘的住处。

　　西坊有卖女子喜欢的玩意，你去带她逛几圈，不到晚饭不许回来。”

　　“...？”

　　“银子拿好，不够再与伯伯说。”

　　~~

　　王府小院里。

　　在方曦文走后没多久，吵闹的正气堂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枯坐许久，王凝竹终于忍不住好奇想去看看，便一路溜到了前院，迎面便碰上那凶神恶煞的老者。

　　“伯公，这是去做什么了？”她挺直腰板，目不斜视，但已是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你一个女子管那么多作甚’‘看看你像是能嫁人的样子吗’‘与你无关’云云。

　　“去一趟六扇门府衙，从宝库里借些兵刃过来，顺道与他们分说些事情...”老者显得和蔼可亲，事无巨细地说了，临走前还道：“以后宋家的宴会就不必去了，多与那小子走动走动，年轻人那么生分作甚。”

　　“？”

　　王凝竹怀疑自己要么是听错了，要么是老头痴呆了。

　　结果，路过的几个叔伯都是类似态度，笑呵呵的背着手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王文轩走过来，她连忙将其拦下，问道：“兄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一副开心的样子？”

　　闻言，确实满脸笑眯眯的王文轩起了些坏心思，故意把脸一板，“妹啊，你有所不知。那方府的公子没有知会我们，如今已到了府上。”

　　“啊？他过来做什么，我与他无话可说！！”王凝竹彻底急了，这要是让方曦文知道了会怎么看她？

　　“还不是为了见你。说吧，你如今嫁是不嫁？”

　　“当然不嫁啊！我、我有意中...”王凝竹竟气得跺脚，“你明知道的，还要这般问我？”

　　“不嫁？这可是你说的，”王文轩忍了又忍，憋笑道：“但方府的公子已经到了，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找个由头把他打发走啊！”

　　“噗...哈哈哈哈！”终于绷不住，王文轩放声大笑，往身后一指：“他就在那里，你自己去打发吧。”

　　说着竟运起高明身法撤去了，踏罡步斗，显得极为潇洒。

　　“怎么一个个都这副样子，”王凝竹都要忍不住去抓头发了，偏偏还一眼就看见方曦文从门槛跨过来，心中更急了。

　　于是连忙跑过去捉住他的手，急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晃晃悠悠的，别被人瞧见了！”

　　“被谁瞧见？”

　　“我兄长都说了，那纨绔少爷已经来了啊！快与我躲起来...”

　　闻言，方曦文硬生生拉住了她，正色道：“我就是那个纨绔少爷。”

　　“你在胡说什么？”

　　顶着王凝竹迷惑的眼神，他叹了口气，一摊手：“可能你不太相信，但我真的就是方行云，与你订婚的那人。”

　　“...哈啊？？？”

　　“就知道是这种反应。那给你看看这个吧，”只见方曦文从芥子环里取出一封家书，用力抖了抖，甩出一副金黄色的布帛，在她面前一张：“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定军太守王忠衡之女王凝竹，其人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

　　这是真圣旨，伪造了是能拉去杀头的。

　　再是如坠梦中，王凝竹也只能相信；于是她一把抢了过来，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多少遍，这才把眼神移到方曦文脸上。

　　“你就是我的未婚夫？”

　　“是啊。”

　　“我是你将来会明媒正娶的妻子？”

　　“是啊。”

　　“你一早就拿了圣旨，一早就知道这些，却一直一直都在骗我？？”

　　“是啊。你先听我解释——”方曦文的话还没说完，便对上那仿佛择人而噬的凤目，剩下的都咽了回去。

　　只见王凝竹将圣旨小心翼翼地卷起，像是怕这婚约凭空消失一般，轻轻放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跟着，她一步步逼了过来，一字一句、面若寒霜，“自相见以来，你瞒了我有足足一旬。”

　　“这个、也不算很久吧？”

　　“不算很久？你来之前，我日日都在恼这个婚约，时而想起你，时而又觉得自己悲哀；你来之后，我仍在恼这个婚约，想你会如何看我、是否会觉得我不忠不贞、是否该与你表明心迹...”说着，王凝竹气得眼眶都红了，怒道：“结果你什么都知道，却从未与我说过一个字！”

　　“抱歉，你听我说好吗？”

　　方曦文的确是疏忽了。他一直记挂着妖灾的事情，也觉得只要结果是好的，那过程稍曲折些也可以...可世间没有这种道理。

　　事实就是，他让这姑娘担惊受怕了许久。

　　“说什么说！是否你待我如此之好，是看在王家份上？是否只是盟友的援手了？！”

　　激烈的质问间，方曦文被一路逼到了墙壁上，跟着砰地一声，被她一掌拍在肩头上方，“是否至今为之你做的事，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说着很有气势的话，声音颇大，但王凝竹已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每次问他都是避而不答。是害羞，又或者说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都不是。”

　　突然间，方曦文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我的心意，不说你也知道。”

　　“可我就是要听你说，你明明是我的郎君！呜——”

　　不同于他搂腰的动作，王凝竹直接死死地回抱过去。

　　已经忍受够了。

　　哪里是这十天的功夫，明明初见的时候就中意他，却偏偏要自己将这心意一刀两断；到戏台的时候方曦文追了过来，她心中高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到如今，王家接近分崩离析，她身陷充满利益的婚约...在这最差的时机再会，可心中那异样的心情却愈发膨胀。

　　“我看第一眼就觉得自己喜欢你，明明之前都以为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你一定不知道，在去往桂花山那一趟船上我一直偷偷看你，看你在甲板翻书、看你走来走去、看你下船一路越走越远，心脏像是紧紧地揪着，喘不过气...”

　　“......”方曦文无言地沉默下来。

　　“你怎么又安静下来了？”

　　既然已知道名正言顺，王凝竹自然不会再放过；在用力地晃了他一下后，又带着点哭腔道：“说话啊！”

　　“我不知道那么远的事情。我只能确定在此刻，在当下，我喜欢凝竹姑娘。”

　　由于两人抱在一起，那气息直接就吹到了她的耳边；王凝竹抿了抿嘴，却尤不放松，“继续！你不是很能说会道的吗，想说的就这些？”

　　“...这种情况我开不了口。”

　　“什么叫这种情况？啊...”

　　如同触电似的，王凝竹赶忙松开了他，脸颊绯红着退到一旁。

　　见状，方曦文很是自然地弹了弹衣服，心中念了几句清心诀便冷静下来；没什么好避讳的，没反应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