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为了一个村姑？啊哈哈哈哈哈哈！”
唐琰突然拍着桌子大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要直说是来捉杨家的尾，那本官都算认了。
结果、结果你说公道？哈哈哈哈哈！”
笑得太激烈，他没察觉到方曦文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得意忘形，唐琰居然伸出手指点了他两下，摇头失笑：“如果你早一天来，说不定还能尝到那村姑的滋味。可惜、可惜啊！”
见他半天不答，唐琰睁眼，却发现方曦文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面前。
见状，见后者神色不豫，他总算止了笑声，道：“怎么，公子还不高兴了？”
“我该高兴？”
“哈，恕本官直言。你在神都犯下那几件案子，至今都结得不明不白，加在一起行径不比杨天休恶劣多了？
说到底，你与他又有什么分别？”
见纨绔公子上嘴脸了，唐琰当即就不惯着他，讥讽道。
“对，没区别，”方曦文森然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按你这么说，我也是个烂人？”
“哈哈，大家都是，大家都是呀！”
怕他真的动怒，唐琰反而又露出灿烂笑容，打算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可还未反应过来，他便被一把揪住了衣领。只觉大力传来，他整个人从主位被往下一拖，跟着重重掼在了地上！
砰！
紫檀木的椅子轰然散架，木屑分散，摔在地上的唐琰脸上还残留着笑容，眼神却已变得茫然。
发生什么了？
“你做什么...”
还未说完半句话的功夫，他又被抓了起来，整个人腾空而起，猛地撞在那放有几排瓷器的架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动静响起，在大堂中传得很远。
摔倒在地上，许多碎片已经插进了唐琰的身体里。剧痛无比，他却不敢乱动，只能坐在原地大声嚎叫起来：“来人，来人啊！有人要谋杀本官啊！！”
话音未落，便有捕快闻声而来，闯入了堂中。
抬眼看去，只见往常威风凛凛的唐大人，如今像个疯子般披头散发，不整的衣衫间满是血迹，正坐在一堆瓷器碎片上，眼神满是惊恐。
除了他以外，大堂里还站着位俊秀的锦衣公子，正随意地拍着手。
他连看都没看捕快们一眼，径直就走到唐琰的面前，伸手拍打着他的脸，“唐大人，这一手够不够‘烂’了？”
“你竟敢无故袭击朝廷命官，”哪怕嘴角溢血，唐琰也保持着最后的体面，咬牙切齿道：“就算你是世家公子，我也有办法治你的罪！”
“哦？”方曦文显得有些惊讶，“你开始与我讲规则了？那好，我怀疑你协助买凶杀人，可你拒不承认，最后我暴力执法也很合规吧？”
“我，买凶杀人？”唐琰怒极反笑，吐出一口血痰，“荒谬至极！你有证据吗，就光凭一张嘴说？！
来人，给我把这凶徒拿下！”
“是！”
门外的捕快这才如梦方醒，提着杀威棒将他围成一圈，却意外的有些不敢动手。
“证据？”
听到他这句话，方曦文突然弯下腰，捂着脸安静下来。
“你拿得出来——”“嘻！”
只听到一声有些尖的笑，方曦文缓缓直起身子，面容狰狞：“证据？你自己断案的时候一言可决，说什么是什么，结果现在又与我谈证据了？嘻嘻嘻嘻嘻！”
“有什么可笑？你疯了！”
听着他的笑声，唐琰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好在对方很快收敛，语气变得悠然起来：“是不是有了证据，唐大人就愿认了？”
“是又如何。你找得到？！”
与梗着脖子的唐琰对视了一阵，方曦文偏头往正门看去。
轰！
只听一声巨响，大堂的门整个都被拆了下来，有一只云履踩在上面。
目光往上看去，那是位身材高挑，眉眼英武的女捕快，哪怕一身劲装，也难掩那出众的容姿。
而在她的身旁，则是披着宽大斗篷的...柳玥。
见状，唐琰终于脸色一白，结巴道：“你、你怎会...”
“这不就是证据？活生生的人证！”狞笑了一声，方曦文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要不是等她们，老子与你废这么多口水？”
两人对视一眼后，王凝竹点了点头，笑意森冷：“唐大人好手段啊，安置在那般远的地方，害得连我都差些没找到。”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发现...”
“当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一边处决人证，一边由着凶手逍遥法外，你眼中可还有大晋王法？！”
她这一声没有动用真气，但四周檐上的灰尘却被震得簌簌而下，几位捕快都变了脸色。
不仅是事情暴露，更严重的是，面前这漂亮娘们是一位...他妈的外景。
“既然‘证据’来了，‘人犯’也到了，只差一个‘判官’就由我来友情出演吧...”
揪起唐琰的衣领，方曦文把他往侧边一丢，又砸烂了一只椅子。
不甚在意，他来到主位上，搬出自己的椅子坐下，将桌上的惊堂木高高举起——
“开庭！”
~~
迟来的审判总算来了。
为了显出威仪，方曦文还把唐琰的官帽夺了戴在头上。
向几位捕快拿文书过来看了几遍后，他把目光转向柳玥，道：“念柳氏伤心过度，身体虚弱，便不必行礼了。”
“谢、谢过大人。”被身旁的王凝竹提醒了什么，女子点了点头，眼中可算是有了些神采。
啪！
一片狼藉的正堂发出脆响，方曦文喝道：“把犯人唐琰给押上来！”
“是！”
两边杀威棒适时地响了起来。
有捕快把浑身是伤的唐琰提了上来，一脚踹在腿弯上，后者便扑通跪下。
他如今已面如死灰，心想反抗也没用了。
自作聪明，既想着把手尾处理得干干净净，拖着等柳玥认供；又想着留柳玥一命，好把她送给杨天休讨个前程，结果两件事全砸了。
“你可知错？”
听着这严厉的喝问，唐琰暗中捏紧了拳头，浑身颤抖起来。
错？他有什么错！
若不是方行云身份地位比他一个小官高，又不仅有告发的渠道，手上还有人证...若非如此，就是来一百个人告状也没用！
要怪，也只能怪他运道不济而已——
“本、本官知错。”
见方曦文摆了个手势，两边的捕快按着他磕了个响头，声音显得屈辱无比。
“犯人唐琰，协助杨某买凶杀人，事后试图以职权盖之，以暴力逼迫受害者认罪，不成后意图杀人灭口...混账东西，上述罪名你可认了？！”
堂上一条条数落下来，堂下唐琰的心就越来越凉。
协助买凶杀人不是问题、以职权盖之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把杨家给摘干净。
只要被方行云咬死这一点，就不会有人来救他。
“我、我不知道什么杨某。”他跪在地上，却仍梗着脖子。
“嗯...换言之，除了这点你都认？”
出乎意料的，方曦文并没有太逼迫他。
心想该是送出去的红袖起了作用，唐琰竟用力点头，不无庆幸地道：“对，就是这般！”
第328章 往前走吧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唐琰居然感到有些轻松，心中的弦放下来了些。
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惊堂木又重重响了一声，将他给“吊”了起来：
“既如此，便将你所知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人证在此，有一句虚假我当场杀了你！”
只见堂上的公子怒目而视，气势十足。
“是、是...”
呐呐了几句，唐琰开始了有些惊惶的叙述。
不同于捕快们的疑惑，坐在侧旁“证人席”的王凝竹暗中点头。
她知道这里本该由柳玥来说，可方曦文考虑到她的心情，便只让她做了一个旁听的角色，从而不必亲口回忆起那份痛苦。
“六日那天是柳氏的新婚宴，就在酒坊门口摆了几桌酒席，新郎官则是方圆有名的秀才，据说与她一同在门口待客。
其兄柳志文也收到请帖回来，在席间落座喝酒，据说还未过三巡，便有一行黑衣人杀了上来...”
“黑衣人？模样、男女、岁数、兵刃全都给我说清楚！”
“这个，本官实在不知。”
唐琰当然死也不愿给杨家留下手尾，硬着头皮道。
逼问了几句，方曦文也知道他不可能承认，便只能把目光转向柳玥：“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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