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上面还强调让他一个人去。如果他带上方清筱,说不定对方远远看到就会直接跑路...不过地方在城里,倒不必担心安全的事。
“去找小蝶,让她通知我姐,说如果我入夜还没回来,便去新月斋找。”
“小的明白。”
交代下去后,方曦文自出了门。
第363章 联盟
又有人邀他赴约。
在最近的这些日子,来试图拉拢、奉承乃至于投靠他的人不在少数。
在明眼人衡量来看,他方曦文代表的已并非单独的方家:往常立场一向中立的司天监,云家中人出手助他;有姻亲关系的王家中,霸刀疑似秘密入京。
加之他入神都以来,打宋家,查柳卓,杀人、抄家、剿匪...如今折在他手上的京官都有两位,别说其中还有亲近杨党的。
一时间,方府招待的来客已有许多。在这些人中,有明着上门拜访,状似联盟,实则以此举给杨党施压,把他当筹码使的;
也有真正想要结盟,暗中联络,实则亮明自己立场的。
但更多的人,比如那些真正与王家能交心者,如今却还在蛰伏;这些人能活过杨党的迫害,留存朝野,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跳出来。
“鱼龙混杂啊...那么,送这张字条的人又会是那种呢?”
自言自语,方曦文搓了搓手,掌心便落下一团灰。
如今他正朝着名家那间两进的小院走去。今日,他要把抄刘希望家得到的现银尽数清点,并转交给胡楚仁。
‘如果公子信得过老夫,老夫必将这些钱归还百姓,’
对方曦文来说,自然无所谓信不信得过,他只希望老人家有命花;
对睿王来说,虽然胡楚仁这位封疆大吏有拉拢的价值,但考虑到内阁、圣意,他想不出胡楚仁能活着走出神都的情况。
还有关键的一点,二皇子并未就这件事与他通气,究竟是没必要还是不想牵扯他,方曦文暂且蒙在鼓里。
“方大人。”
进到院内,已经有几个心腹等在那里了。
“再对着账册清一清,完事之后,就把这些搬到胡太守的新住处去吧。”
“是!”
他搬了把椅子在边上坐下。
之所以要清点,因为这些现银转移走的是明账,以示他方曦文不贪墨之诚;
如此做派,大概李无极颇有微词,因为此举不合章程,但又怕他借着与刘希望共事过的实情四处攀咬,其结果也还是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报告大人,白银四万六千八百三十四两,现已尽数清点完毕!”
“行,搬走吧。”
负手跟在孔家兄弟身后,方曦文边走边琢磨,很快对送纸条的人便心中有数了。
~~
杨府。
一间装点朴素的静室中,有两人正在对坐下棋。
左边蒲团之上,是一身八卦道袍的杨敬,正执着白子在沉吟。
他外表合其作风——慈、俭、君子;其人虽俊而不美,与他相谈时如沐春风,与跋扈高傲的胞弟如同两面。
“主公觉得,他会来么?”
对弈者乃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文士,其貌不扬,眉眼轻抬着问道。
闻言,杨敬落下一子,道:“方行云见了能见的所有人。想要团结这些时而软弱、时而固执,既贪婪又如墙头草般的世家,他本人的态度就必须坚定,否则什么王家云家都是空谈。”
“的确如此,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再者,只要方行云够聪明,就猜得到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联络。哪怕为了确认之前的情报真伪,他也必会赴约。”
“主公英明。”
如此对谈过后,二人短暂沉默,棋盘上黑白双色互相厮杀,愈发激烈。
“既如此,那就要考虑我们自己的事情了。主公,我觉得此时相见,还是有些急切,”文士好言相劝,“小台辅已经怀疑我们了。”
“任他猜忌又如何?他想把宝全都押在礼王身上,我不愿,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未免操之过急。再者方行云也不一定是睿王的人,或许,他忠于大晋呢?”
“呵,”杨敬似是笑了一下,又道:“婚宴在即,一个弄不好方行云就死了,平白失了个盟友;而若我尽力提点过,至少以后想起来不会后悔。”
说完,他又落下一白子,吃掉棋盘上的整条大龙。
“主公的意思是,此行我只是去提点他?”
“如何做,在你个人身上,”杨敬看他一眼,“知道我为何派你去么?”
闻言,文士悚然一惊,背心出了阵冷汗。
给杨敬当了十几年的幕僚,还口称主公,又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话是说,提点与试探,都在文士自己一念之间。
待得见到方行云,若此人真有能与杨天休掰手腕的能耐,便猜得到字条的用意,这合作便有机会促成。
若是看不出,那文士就得当场死在方行云面前,将此次私联与信件、字条的事都揽到身上,从而洗脱掉杨敬的嫌疑,让后者得以继续蛰伏下去。
谨慎至此,畏惧至此。
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吃了个干净。
只见文士退开几步,将衣服下摆甩在前面,朝杨敬深深磕下了头:“若孔德一去不回,唯有一事相求,便是还请主公照顾好在下的妻女。
拜托了!”
咚咚咚!
“嗯。”
~~
新月斋是城中一富商所经营,专给贵人们来私人待客的地方,类似一些园林小筑。
离辰时还有几刻的时候,方曦文抵达,便被引入了里面。
厢房的布置十分清雅。
似是为了不让他无聊,在山水屏风后面放了位琴师在弹琴,灯火映出的剪影十分美好。
然而,方曦文直接搬着椅子绕过屏风,就这么坐在了琴师的面前。
那是个气质清冷的女子,跟某个装出来的傻姑娘不同,此人真是连眼神里都透着冷意,对他的行为不闻不问,一心弹琴。
但方曦文没想着放过她,直接拍了拍手,道:“过来,给本少爷倒杯茶。”
那女子拨弦的动作一顿,眸子冷冷看他一眼,没有动作。
“不想做就滚出去,换个能做的来!”
闻言,琴师总算动了,倒了杯茶,单手端到他面前。
“没人教过你茶礼吗?滚回去弹你的吧。”
一巴掌打掉她倒好的茶,方曦文嫌恶似的摆摆手,眼看着女子坐回了原位。
他顿时心中有数。这是来监视他的,不仅如此,还是个使剑的高手。
在倒茶的时候,女子手腕发力的动作相当高明熟练,那一巴掌甩过去时也有明显的躲闪趋势...而这并不关键,关键在于她和邀请自己来的人,应该不是一伙的。
首先要明确一点的是,用这种手法给他传递信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比如之前在衙门收到的那封信。
里面有一条是‘他在宫中修行时,能与天子剑进行沟通...’,看似没头没脑,但对写信人的身份已暗示到了极点。
能接触到这消息的,其人必在杨府里有一定地位,说不定与杨天休的关系还十分亲密。
基于这个推论再往前追溯,那么早在定军之时,杨天休盗墓的事情之所以会被发现,还是因为杨家家丁处理赃物的手段不干净——那几件女子饰物现在还在他的芥子环里。
当时的判断是杨家中有派系斗争,有人故意披露杨天休的恶行,所以才让家丁用这么恶劣的手段,用意就是引别人去查他。
通过这两条线索,基本就能锁定人选,而这两次的信息传递也是明晃晃的提示:与王家交好的人暂时不信他、想要两头吃的人会直接登门,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必有自己的“难处”。
——邀请他来的人是杨府大公子,宋家的联姻对象,一直蛰伏的...杨敬。
猜到这个份上,又是这个节点,方曦文也大概知道他想谈的内容是什么:无非关于后日婚宴之事,要么提点要么威胁。
“看什么看?”他瞥见琴师的目光,当即嘿嘿一笑,起身去关了门窗,“离客人到来还有段时间,来陪本少爷玩玩~”
“...在下卖艺不卖身。”
“不就是个贱人,在这里装清高。老子还看不上呢,呸!”
几番挑拨,方曦文瞥见她有个握拳的动作,跟着淡然垂眸。
虽然寒光一闪而逝,但他仍能清晰看到其中浓烈的杀意...果然,这女人不是跟杨敬一伙的。
要是后者有害他的心思,根本没必要如此作态。
确认过后,方曦文便没再作妖,自顾自地地喝了几杯茶,总算到了辰时。
过了有一刻钟后,房门才被推开,走进一个绸缎长衫、两撇胡须的文士。
其人三四十岁,相貌不扬,有些獐头鼠目之嫌,但说话时目光灼灼,颇给人一种真诚之感。
“三公子久等了。”他拱手一礼。
“嗯,”方曦文移步到桌边,顿了顿,“之前的纸条,是你写给我的?”
“正是,”孔德点头,“此番请公子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是何要事?”
说着,方曦文给他倒了杯茶,食指敲了下桌面。孔德身形微微一僵。
在一个微小的停顿后,孔德把手盖在茶杯上,道:“有一物,想给公子一观,还请上前。”
“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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