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这么看我做什么？”
“凝竹，你好漂亮。”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王姑娘先是楞了一下，不答，只是径自含羞低头，给自己倒多了一碗，仰头就喝。
由于动作太大，衣衫往下滑了些许，露出白皙的香肩，连锁骨上都汇聚了一滩晶莹的酒液；作为将军的豪气与女子的娇羞，两种模样同时在她身上出现，美艳而不可方物。
“凝竹，你慢点...”看她连着灌了几大碗，呼出的气都有酒味了，方曦文遂出声劝阻，有些吃惊。
还真不运功啊。
闻言，王凝竹则一把抓过他的手腕，用力地按到自己胸前，笑道：
“夫君，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没有朋友，少有能一起喝酒的人吗？”
“是这样。”
“那你看凝竹的酒量如何，能与你共饮一坛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笑容极灿烂，一下就让方曦文想起在定军相遇的之时，那一身云纹锻袖、自信大方的霸刀。
那时她还扮着着男装，带他策马奔行，刀试定军，杀上无妄寺，又追着妖族的踪迹只身入天山。
是很帅很帅的姑娘。
“这么说，你是想跟我做朋友？”酒意上涌，他问出了个很蠢的问题。
闻言，王凝竹的眸子立刻凌厉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都喊你夫君了，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话？！”
“抱、抱歉...”
砰！
大袖一拂，两只海碗摔在地上，方曦文则被她直接按在了桌上，那带着酒气的娇躯用力压了上来：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凝竹，你醉了。”
“我没醉！”
眼见这酒疯就要发下去，边上的两人则赶忙来拉开她——洛青霓连饭都顾不上吃——结果一时竟僵持不下。
王凝竹力气太大了。
挣扎中，方曦文鬼使神差在她锁骨上舔了一下，喝到了那一口酒，而王姑娘也如触电一般松手，成功被拉了下去。
“这女人喝了酒力气居然这么大...喂，你怎么不反抗啊？”
“你自己不都说了，她力气大。”
“我看明明是你很享受！”
在一阵吵闹过后，王凝竹的酒总算醒了。
她感到很害羞，但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反而认为在醉酒的情况下她会做出那种事，更能说明自己的感情究竟到了哪种程度。
见状，方曦文遂偷着乐，但还是被发现了，进而又被江星楚狠狠作弄。
~~
神都城内是有河的，名为“瑶金”，其贯穿南北，河路平直，有一座座拱桥横跨其上。
值此佳节，瑶金河的上游聚集了许多小娘子在放河灯，画眉深浅，团扇扑闪，交相低语，显出一种柔和的热闹来。
——或许是此世有仙神的缘故，河灯并没有冥河流淌，指引亡者的意象，仅仅只作为一种祝福的载体，在节日里被放下。
河面有几艘船正顺流而下。
其中，有一艘带着蓬的小船，上面并无繁复装饰，明明不似花船，却偏偏有几个极漂亮的姑娘坐在上面，遂引得一阵侧目。
“快看，那是哪家的贵人？”
“什么贵人，那是三公子！我就知道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样子装够，又该一龙戏五凤了！”
批评的话语如意料之中般飞来，船上的方曦文笑了笑，并未理会，只是帮着姑娘们在扎河灯。
江星楚的手很巧，坐在篷子里已经弄好了几个，见状侧耳听了一会，脸上露出些莫名的笑意：
“诶，原来曦文哥哥以前是那样的人啊，我都不知道呢~”
“嗯哼。”
“明明刚被我遇上的时候还很稚嫩来着，随便逗逗就脸红。”
“那是你道行太浅，看不出我是故意装出来的。”方曦文正在花灯上写字，很是潇洒地回应。
闻言，江星楚不置可否，转而道：
“小青，你最先与他相识，这是真的吗？”
“他是骗人的，”洛青霓有样学样也在写字，结果弄得自己满手是墨，此时转头朝他‘呸’了一声，“哪有什么纨绔少爷，全是装的。”
“你信这傻乎乎的家伙？”方曦文伸手一指。
“我信她，但更信自己，”江星楚笑吟吟的，在河灯上吹了口气，“本小姐看中的家伙不会是那种人。”
对上她那充满信任的目光，方曦文无言而笑。
或许他没有多么了解自己，而她们却比想象中要更熟悉他。
在花灯上写完几行字后，他往船头挪了一段距离，凑到汗流浃背的王姑娘旁边，笑道：
“怎么弄成这样？”
在她身前，已经有几盏破掉的河灯躺在那里，模样惨不忍睹。
“我故意的啊，这样你就会过来帮忙了，”王凝竹大大方方地放下笔，将自己的一双柔荑伸了过来，“像在厨房时候那样教我吧，夫君~”
她眨了眨眼睛，是有些调皮的神色。
见状方曦文莞尔一笑，遂坐到她身后，握住了这双纤长的手，开始一笔一划地写：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虽然不是正月十五，但他感觉这诗还挺合意境的。
见状，王凝竹瞪大了眼睛，“夫君，这是你自己作的？词和意皆是上佳，都能送到文会给那帮学宫的人鉴赏了...”
“我抄的。”
“不信，你哪儿抄的？”
“再叫一声来听听就告诉你。”
“夫、夫君...”
很有意思的是，王凝竹一旦在意起来，反而又觉得很害羞了。
“真够肉麻的，”江星楚忍不住啐了一口，“这都还没过门呢。”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恶心到我了。”
见两个老朋友跟新朋友要吵起来了，洛青霓一时都不知道该帮谁好，于是把自己写好的河灯弄破了，高高举起小手：
“曦文，我也弄不好，你过来帮我！”
“小江同学，你去看看。”
闻言，江星楚往那边瞥了一眼，没好气道：“无能为力。还有，谁跟你是‘同学’？”
“假装我们在学堂认识的嘛。”
“好像不错啊。小方同学，这个字人家不会写啦~”
见这两人隔那么远都能打情骂俏的，王凝竹放下一盏写好的河灯，不满地轻轻撞了他一下，“哪跟她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称呼？”
“说着玩的嘛。”
“可你现在抱着的人是我。”
“......”
“喂，我也要一个爱称，跟她一样的。”
闻言，方曦文握着她的手写字的动作停下来，歪头思忖了一会，道：
“你以前扮做霸刀的时候，我叫过你‘王兄’。”
“我不要！”
见对面的江星楚噗一声笑出来，王凝竹颇觉羞恼，遂恶狠狠地拒绝。
“那就像你叫我一样，我叫你‘娘子’？”
“这、这个不错...但太正经了，我想要搞怪一点的。”
“......”
等到他弄完这边，去帮小饭桶的时候，发现她正直勾勾地盯着岸边在看。
“又见到什么好吃的了？”
“不是，”洛青霓眨了眨眼，“我好像见到师尊了，在岸边。”
“...是你看错了。”心中一震，方曦文不动声色地摇头。
“那好吧，”也不知道她看没看懂暗示的意思，总之洛青霓是收回了目光，举手道：“帮我弄！”
拿起一只破掉的河灯，方曦文皱眉道：
“你自己这不是搞得挺好吗？”
“不管，就你要抱着我一步步教，”说着，洛青霓小猪似的拱进他怀里，“快点快点。”
如此吵吵闹闹的，众人将一盏盏河灯放了下去，与岸边下来的大部队合流，游弋在倒映着的漫天星河。
如此，年关便要过了。
第388章 答案
寒潮退去，天气回暖，在这样的时节中，许多人和事的萌芽也不断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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