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见讨论告一段落,洛青霓还是忿忿回怼了一句,跟着走出了酒肆后方,约在一处僻静的小巷与方曦文碰面。
打过照面,两人都是一副狼狈的样子:一个在外头套着黑斗篷,里面的衣角被鲜血染红;一个则丢了手杖,衣衫各处都脏了几片。
“哇,你去跟人打架啦?”
“还好。你怎么见血了?”
“哼哼,我把人救出来咯。”
面对面,两人遂交换了一阵情报:
洛青霓说起自己趁着追兵不注意,半路把小婷送去了琴行让星女们看管,她则绕城兜了几圈甩掉了跟踪。
“嗯我这边跟江寒舟谈了几个‘合作’。”
“只是谈谈?”拍了拍他衣服上的污痕,洛青霓是铁不信。
“他们威胁我,但还没到动手的程度。”
别看江星楚说得夸张,但其实那个方案方曦文想过:在议事厅里,要是他与不灭法相突然火力全开,出其不意之下,大概率能当着两位外景的面送江寒舟父子上西天。
不过此举除了出一口恶气以外意义不大。
要是彻底把棋盘掀了,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就完全不可控,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当时想
清楚之后就否了。
“那曦文,我这边会不会暴露呀?”
踌躇了一会,洛青霓还是问出了担心的问题。她有点怕自己拖了他的后腿。
毕竟她觉得江婉儿是挺聪明的,顶多比她差一点点,所以有可能看穿她的身份。
“暴露也不影响,反正咱们留在这也没几天了。”
“为啥?”
“因为咱们的任务都完成了。”
说着,方曦文从怀里拿出几个玉盒递给她,道:
“这是你修炼要用的天材地宝,江老狗作为定金给我了,那个通缉犯沈万珂的下落也已经有头绪了...”
“按理说,我们这会直接走是最保险的。但我想多留一阵。”
将几个玉盒打开看了看,又伸过鼻子嗅了嗅,洛青霓最后还运转起功法,感应到了与里面浓郁天地元气的契合。确实是真家伙。
有了这些东西,就能凝练法相,把这小子狠狠超过去...喔不对,我们要双修,万一他进步比我大咋办...
把宝贝拿在手里,洛青霓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喂,你有在听吗?”
“在在在。留在这干啥呀,看两拨人打架吗?”
“嗯。码头这一把火烧下来,事情见分晓也就几天的功夫了,我怕这里的老百姓吃亏,想帮帮他们。”
“喔,”洛青霓眨了眨眼,点头道:“那就帮帮。”
达成共识,两人准备回住的小院。刚抱着玉盒走了几步,她反应过来,“这些是跟大江帮合作的定金呐?他们怎么这么好。”
“好个屁,想让我死而已。”
微微摇头,方曦文把剩下那大半张单子展给她看,抬手指了指,笑道:“这是他们开出来的条件。怎样,够丰厚吧?”
“天材地宝、手镯、歌剧班子...二十一个处处处、处子?!他们居然把人当货物!”
看完单子,洛青霓各种意义上都气炸了,怒道:“他们居然想给你送女人!”
“对,但我非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那你既然不想要,还告诉我做什么喔...该不会是要我表扬你?”“怎么可能!”
见她不吃这套,方曦文遂将单子撕成了碎片,嘀咕道:“确实挺有吸引力的。”
“不是好人,我就知道!”
拱了拱小鼻子,洛青霓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该不会真要帮他们去说服朝廷吧?”
“你有听我说话吗,这是想我死。”
“为啥?”
“你觉得他们今晚大动干戈,为的就是这么一个‘合作’吗?”
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方曦文显得循循善诱,笑着道:“好好想想,到底为什么他们要把你我分开?又为什么江婉儿对你动用了武力,却还要掩人耳目?”
“呃,这个...”
“慢慢想,我说一下我的参考答案。”
随手把单子的碎片撒上天空,方曦文吹出一口热气,将它们烧成好看的火光,仰头看了一会,轻笑道:
“要是我真去赴约了,那等着我的不会是美人歌舞班,只可能是...”
“薛如玉的尸体。”
第434章 江家兄妹的谋算
大抵人到中年往后,人生中能算得上“大事”的总是与儿孙后代有关。
哪怕外景强者足有两百往上的寿数,但强如云闻道也因此愁白了满头的发,使尽千方百计都要保下一个侧室子,足可见接班人对老一辈的重要。
自然,年近五十的江寒舟也对此很上心。
但看着座前这一双无比出色的儿女,哪怕他有意想展现出为父的威严,但眼底的笑意是怎样都掩不完全的。
长子江弘文,大江帮当代少主,年仅二十五岁的半步外景,三月内必然玄关有望,风度、实力、手腕早已让帮中大多数人折服;
次女江婉儿,所说因为女儿身的缘故操持不了什么实务,但见她如见少主亲至是帮众的共识——虽说八窍的修为算不上顶尖,但也足以在同辈中自傲了。
按理说,有这么一双成材的儿女,江寒舟就是原地死了也可以安然合眼,但有一个人的名字始终都是他心中的阴影。
当代星宫圣女江星楚,当年被他弃若敝履,甚至公然宣称其为野种的...亲生女儿。
哪怕有意不去关注她,但有关的消息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传进他的耳朵:就比如年后不久,江星楚的名字从人榜上消失了。
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有三种可能,要么过了二十五岁、要么晋升外景、要么死了。江寒舟非常希望是最后一种,但理性告诉他这不可能。
那仔细算算,她有多少岁?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记不起生日,也不愿意去记起。
到了如今这个时节,江星楚在世间所取得的每一样成就,都是重重抽在他脸上的一巴掌,以至于每每午夜梦回时他都会后悔——
为什么,当初没有狠下心来掐死她。
‘一群恶毒的妖女,到现在还不愿意放过我吗...!!’
见到座上的父亲神色变幻,渐渐由原本的温和转成阴暗,江弘文连忙跪倒在地,轻轻按住他的大腿晃了晃,“爹、爹?你怎么了?”
在一旁的江婉儿则无声站起,走到后方捏起了他的肩膀。
“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爹没事。”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江寒舟长长出了一口气,对二人笑道:“你们两兄妹,今晚的事各自都办得怎么样?来,婉儿先说吧。”
“回父亲,我失败了。”
“嗯?”
“在天亮的最后关头,我没能拦住文三爷的那个护卫,让她带走了人质,还差点折了一位半步。”
眼神略微黯然,江婉儿说起自己是如何利诱那人,又如何被拒绝,最后还让得力手下送了条右臂。
“闹出动静了吗?”
“应该还好,只在黑熊堂的巷子里做了一场。”
“那就没问题,”拍了拍女儿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江寒舟轻声安抚道:“为父早就说过,来周山只是顺道历练一趟,只要你们能从中学到有用的东西,那失去的就都值得。”
略略沉吟了一会,他起身,与一双儿女都在议事厅的桌边落了座。
将一张周山城的地形缩略图摊开,他提笔在上面勾了几下,道:
“那我们就先来复盘一下。”
“今晚,我让你们分别去做了几件事:一边是弘文去放火点船,并利用人质引诱文三爷,在半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劫了;一边是婉儿用自己的方式,拖住了他那个武功极高强的侍卫。”
“于是文三爷落了单,与我们谈成了合作。知道为什么非要让他落单么?”
“嗯,”看完地图,江弘文收回前倾的身子,思忖着道:
“一方面是逼迫他,另一方面是不让别人知道我们跟文三爷有勾结;”
“毕竟在西边码头他那般大张旗鼓,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已是朝廷的走狗,我们可不能与他攀上关系。”
神色稍霁,江寒舟点点头,“说下去。”
“是。今晚父亲看似与他详谈了有关陇川商路之事,但实际只是在试探,最后看出了姓文的极好女色,于是便临时拉了条对症下药的礼单,开出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说起来,江弘文脸上也不免有些轻蔑,嗤笑道:“这老狗就是再傲气,为了这诱惑还是点了头。何况我们条件开得那么优厚,只是约他见与朝廷的人一面而已,怎么想他也不可能拒绝。”
“原来如此...”
闻言,江婉儿的眼睛渐渐发亮,有些激动地伸手一指,道:
“今晚一把火下去,就已经有不知多少漕工走投无路;要是朝廷在这个时候宣布要修渡口,那矛盾必将无法调和。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彻底引爆矛盾。”
“那就是——”
““杀了那个巡察使!””
也不算是一拍即合,但两兄妹还是笑吟吟地击了个掌。
绕着地图看了几圈,江婉儿伸出手指点了点,笑道:
“东边码头放火,点了漕工的家当,把这事栽赃给朝廷;趁着暴乱将至未至,暗中杀了巡察使,再把人命栽赃给文三爷。”
“一来文三爷跟朝廷有过勾结,因为一些事情起了内讧,杀人的动机很合理;二来我们与两方都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局外人,朝廷迁怒也到不了我们头上。”
“而巡察使一死,朝廷与地方百姓的矛盾便再也无可调和,生计所迫之下,流离失所的漕工们还得来投靠我们。”
“至于命案,高家最多也就只能派几位银章神捕,过来调查,到时候...哈哈。”
说着说着,江婉儿自己都忍不住笑,那双有些狐媚的眼眯成一条缝,伸手朝脸颊扇了扇风,顿了顿才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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