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真的是反派啊! 第474章

作者:不是鸽纸

  “到时,我们就把那只断手给交上去。”

  “毕竟修为强到能一剑斩了半步外景的手,在城主眼皮底下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我们根据断臂的切口和剑痕,提前把现场伪造一下,调查起来事情便板上钉钉了。”

  “啪”地合了下掌,她的眼神尤其炽热,呢喃道:“等到文三爷一死,小护卫最后不还是我的?嘻嘻~”

  这倒是完美契合她一开始的构想。毕竟当初劝诱对方时,她想说的就是‘文三爷都要死了’,但反应过来才改口成了‘加入我们’。

  见一双儿女热切地讨论起计谋的细节,江寒舟既有些欣慰,转念想想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看得出江弘文是单纯讨厌文三爷这个人,而江婉儿是想要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子,以至于在办事的时候各自都带了不少个人情绪。

  虽说这样不太好,但毕竟是年轻人嘛。

  “好了!”

  用力一拍桌子,江寒舟神色一肃,道:“你们对计划的理解还算到位,但目前为止有了一个巨大的疏漏。知道是什么吗?

  “啊...”

  闻言,江弘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道:“是那个带路的漕工!坏事,我忘记把他杀了!”

  “什么?”江婉儿听得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们跟文三爷有合作的人,你怎能留他的命!”

  “都说我给忘了,当初看文老狗跟夜鹫勾勾搭搭,我一时间来气...”

  “真服了!”

  气得想要跺脚,江婉儿反应过来,用带着希冀的眼神望向父亲,“爹,既然您提前发现了,那有没有...”

  “嗯。”

  轻轻颔首,江寒舟随意摆了摆手,身后阴影处便转出一个壮汉。

  只见满身腱子肉的戴鹏咧嘴一笑,从指缝间变出一柄带血的小刀,勾在指尖转了转,笑道:

  “因为是干同一行的人,下手还是要有分寸。”

  “所以我只割了他的舌头,顺带打折了他一条腿,然后就放走他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间议事厅在城外几里。

  要想在寒冷的清晨、大量失血、断腿的多重负担之下爬回城里,那可不是一句有毅力就能做到的。

  而就是真给刘大柱活着回去了,那必然也成了一个废人,失去说话与谋生能力的他能做的就只有等死。

  “多亏有爹思虑周全。”见状,江家兄妹都松了口气,各自一笑。

第435章 滚出江州

  东边太阳升起,一整夜的喧嚣终于落下。

  原本,“遭了老罪”的方、洛两人是想回屋睡个回笼觉的:

  特别是后者,因为东奔西跑,她已经挨了一晚上的饿,心里就惦记着让姓方的坏人做顿好吃的——她现在连看太阳都像是香喷喷的大煎饼。

  然而回到租住的二进小院后,两人都楞了一下,发现如今这里可能是不太适合居住了:

  院子各处是老式的木制结构,原屋主有点情调,在院子各处侍弄了好些花花草草,本来与周边挺相称,现在则几乎都被砸烂得看不出模样了。

  只见几扇房门已被大卸八块,明瓦窗被敲碎、渣子落了一地,院子里到处都是碎掉的花盆,屋内的家具也乱成一团,几串大而杂乱的脚印在泥土上踩得很实。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愣了一下,洛青霓出去又进来了有三次,确认了门牌没错后总算接受,于是赶忙就冲去了

  厨房的“遗址”。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要哗啦啦掉小珍珠了:

  “灶台倒啦!”

  “锅、锅也被砸了,还有你的那些厨具...”

  “碗也被砸了,最大的都没有半个...还有调料,干八角、花椒也不见啦!曦文,我们以后吃什么呀!”

  受到了极其沉重的打击,她哇一声冲出了厨房,扑进方曦文的怀里就开始抽抽。

  “不是,你关注的地方也太奇怪了,”略感好笑,后者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眼神环视一圈,摇头道:“这一趟下来,咱们得赔房主不少钱。”

  “没锅炒菜了,没有碗吃饭了,以后真要喝西北风了!”

  “你先别急,难道城里百八十家酒楼还填不饱你的肚子?咱们得先看看是被谁偷的家。”

  “人家想吃你做的嘛!”

  假哭了一会,洛青霓把鼻涕抹在他衣服上,总算抬起头,气鼓鼓地审视起周围,“犯人肯定不是小偷!要是偷钱,哪用得着砸我们这么多东西,肯定是寻仇来的!”

  “嗯哼。”

  有点嫌弃地把手帕按在她脸上,轻轻推开,方曦文直接进了屋,查看起家具的损伤状况。

  随手拿起其中两片看了看,他思忖着道:“你来看,这俩原本是一块,被人用蛮力硬生生掰断的。有些奇怪的是,这个两片上分别有脚印跟手印,说明应该是这种姿势...”

  踩住一片,拿住一片,做了个情景复现后,他续道:“这人掰断个厚木板几乎用上了浑身的力气,说明基本没有修为在身,毕竟开窍甚至蓄气大成的修行者都不用这么费劲。”

  “有道理,要我来几根手指就掰断了。”凑前过去,洛青霓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看了几处地方后,出到院子。

  来到几处被泥巴留下来的脚印,方曦文伸手一指,“有三个人,穿的全是草鞋。看这凝固的模样,当初踩上去的时候还有水...嗯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其实本来也不必这么麻烦去查,因为在他的感应里,这几道气息其中有一道的主人他认识。“该不会...”洛青霓蹲下去看了看,大着眼睛瞪过来,“是你帮过的那些漕工?!”

  “嗯,各种方面挺符合的。”

  “为什么呀?”

  “你想,本来知道咱们住在这里的人就没几个,要说也就一个小婷。大概是小婷去跟大柱说了,然后大柱又告诉了其他人?”

  “我问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

  说着,方曦文余光瞥见屋里天花板上有东西,随手便摄了过来。

  这是张字迹很潦草的字条,内容也简单粗暴,就是四个大字:“滚出江州!!”

  笔划写得歪歪扭扭,而且用的还不是毛笔,大概只是硬一些的煤炭,里面甚至还有错字。

  “太过分了。”

  抢到手里反复看了几遍,洛青霓气得把字条给撕成了碎片,哼道:“我们明明是帮他们的,结果他们反过来这样对我们!都不是好人!”

  “也算可以理解吧。毕竟在码头上搞了那一出,他们大概觉得我成了朝廷的走狗,之前的事是跟六扇门联合起来糊弄他们的,因此而失望倒也正常。”

  又看了一圈遍地狼藉的小院,方曦文神色如常,只是轻轻摇头。

  见状,洛青霓用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声道:“凭什么咱们要在这里处处受气?把钱赔给屋主,我们这就走!不伺候了!”

  大概这小子脾气好所以不在乎,但她是忍不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她的男人都敢一巴掌抽在皇帝脸上,是初入外景就几乎三重天内无敌的人,却愿意在这座小城扮个中年富商,被刺杀都忍气吞声,这为的什么?

  不就是想看清楚局势,才好出手帮帮这些漕工——这些事本来可以都跟他没关系的——最终只得到这个结果。

  “好啦,也就几天的功夫,留下来看看说不定会有变化,”方曦文还笑着哄她,“别生气了,我做好吃的给你。”

  “还能有什么变化?他们爱打就打去,我才见不得你受这种委屈!”

  噘着嘴,洛青霓又重重哼了一声,“大江帮大江帮,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得隐瞒身份,本姑娘恨不得一拳锤死那帮坏人!”

  “哟哟哟,洛女侠好大的威风啊。”

  “人家是想替你出气,让你心里好受点嘛!”

  “既然如此,我有个很好的方案...”

  毕竟双修需要的天材地宝都到手了,虽说功法效果不算太好,但将就着用用也还行。

  大概在多数情况洛青霓都挺机灵的,但在他面前就实在很好骗了。

  ~~

  一连几天。

  东边码头的一把火,烧掉了周山几乎半城的船——当然没有算上出航未归的那些——但数目也到了很夸张的几十上百艘。

  往后几日,码头上就基本没再见着有漕工船夫的影子了。这现象很反常。

  按理说,就算付不起租船上路的各种费用,但为了养家糊口,这些汉子也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比如拿家里的东西来抵之类的。

  毕竟有些家里几张嘴就指着一个人吃饭,要是停转了,那全家就都得饿死。

  “确实很奇怪。”

  在码头附近的酒楼盯了三天,望着那出船收船、稀稀拉拉的人群,薛如玉自言自语道。

  而要说船夫们不上工奇怪,那他们没有上街闹事就更加奇怪了:

  自从火起至今,六扇门衙门只收到过寥寥几起的报案,而且这些人受到的损害还不怎么重,多数船都没事,只是里面的东西在起火救火时给人偷了。

  说明显点,被一艘船连着家当一把火全烧掉的人多了去,怎不见他们来报官?

  ‘呃,大概是因为报了也没什么用,毕竟六扇门只会澄清火灾与自己无关,而不敢把麻烦找到漕帮头上...’薛如玉有些无奈地想道。

  与这些事情比起来,文三爷的家被砸倒显得不甚稀奇了,怪事也不差这一件。

  ‘说起来,这段时间也到处见不到他的人...该不会是因为摸不清局势,索性就一走了之?’

  想到文三爷不在了,他莫名心里有点没底。

  又在对着码头的窗户边上坐了一阵,厢房的门被人打开,轻手轻脚地进来一位穿常服的汉子,单膝跪地道:“薛大人,您不久前上奏朝廷的那封奏疏被驳回来了。”

  “为何?”

  “新任工部侍郎杨敬杨大人正在路上,他说他会把缘由告诉您。”

  “唉,你下去吧。”

  摆摆手挥退亲信,薛如玉脸上显出几分忧色:

  那封奏疏的内容说来也简单,就是以周山一地为本,详细陈述了当地生态,并重点强调了漕帮与百姓的关系很复杂,当下不宜轻举妄动云云。

  也或许是这有些含糊的态度惹得圣人不快,便直接派了人过来,应该是要接他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