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啡中毒
“就算是背叛者也能靠拳头换回尊重么，还真是搞不懂北境人算是务实还是浪漫呢。”
女人笑着说道。
“不过你不赞成守城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这还用说么。”
男人不屑的冷哼道。
“那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报酬’啊。”
说完之后男人不等答复就起身离开，消失在了北境的风雪中。
“菲洛米娜大人，它们这些家伙——”
“无所谓，原本我也不信任波普科夫，让北境军在会战中消耗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至于这些寒族。”
帝国王女·无垢的菲洛米娜摘下了面罩吸入冰冷的空气。
“它们的体质注定了无法离开极夜区太长时间，就算北境变暖，它们也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只要能收回北境跟他们交易也没问题。”
寒族……
它们在初代特罗姆瑟为帝国拓荒北境之前就已经生活在极夜区了，据说它们会收集在风雪中冻死的尸体将其转化为同族，不过人数的上限似乎存在限制，所以只有在族人因为意外状况毁坏的时候才会外出寻找新的‘家人’。
尽管本身充满了邪门的感觉，可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寒族袭击活人的事件被确认，所以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它们就像是诡异的北境传说。
“有寒族为帝国军在北境带路，就不至于被波普科夫牵着鼻子走了，你跟蛮族的联系呢。”
“之前已经跟蛮人的祭司接触过了，他会配合我们的行动攻击那些效忠萝瓦涅的据点，让帝国军能保留实力防备波普科夫。”
【传统派】的蛮人祭司之所以会选择打压【开化派】的蛮人，实际上并不是因为真的觉得祖先魂灵有多了不起。
开什么玩笑，祖先有没有魂灵，有没有预言，那种事祭司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作为蛮人之中点错属性点加了智力的角色，祭司当然很清楚人类技术的优秀之处，但是人类技术能改善蛮人生活水平那种事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么？
人类技术渗透的越深，他作为蛮人中少数有智力的存在的价值就越低，相比之下胡编的先祖魂灵传说什么的解释权完全在他自己身上。
可以跟人类合作，前提是只能由作为祭司的他来合作。
“那就好。”
异族、还有对人类来说连异族都算不上的寒族，身为帝国皇女毫无顾忌的跟这些势力合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收复北境的泼天之功归于她菲洛米娜·索列斯一人身上。
至于北境军团的实控范围是不是会因此被寒族和蛮族占据三分之一那种事对菲洛米娜来说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对于帝国来说北境就像是坏帐，能收回七成已经值得敲锣打鼓，难不成还指望着收利息吗。
而与外族勾结这种事——
谁有话说就让他自己去北境之北找证据吧，污蔑皇室功臣总不能只凭一张嘴吧。
上次皇帝的诈病已经让菲洛米娜感受到了危险。
那个她应该称之为父皇的男人快死了，而他显然对自己的子女缺少基础信任。
而在这种时候身为有志于帝位的皇女，缺少的正是战功和基本盘。
亚德里·索列斯有意压制着菲洛米娜，尽管让菲洛米娜在战场上博取了无垢的银剑的名声，但是却又让她的威望不至于到一呼百应舍我其谁的程度，而姬骑士团更是沦为样子货。
原本菲洛米娜可以等，就算是被制衡，但是只要能确定比竞争者领先半步就足够了，还不至于显得太过急躁而被皇帝忌惮。
可是现在皇帝随时有可能归天，她没时间慢慢运作了，在这种时候收复北境的功绩对她来说再重要不过，并不是为了取悦皇帝，而是为了向天下昭示她菲洛米娜的存在。
特罗姆瑟家能盘踞北境三百年，等到天下大乱她菲洛米娜也可以将北境当成自己的龙兴之地。
菲洛米娜的心是热的，而哈坎却在这沉默的气氛中逐渐感到手脚发凉。
帝国皇女毫不在意的跟他讨论与蛮人和寒族合作消耗北境军团什么的……
虽然最开始是觉得得到菲洛米娜看重是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是哈坎本来以为会是那种双方心照不宣的感觉，谁知道菲洛米娜完全没打算瞒着他。
这种情况下，以哈坎的经验而言，就像是劫匪毫不顾忌的对肉票露脸一样，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撕票的意思。
这个念头一旦在哈坎心中浮现出来就不可抑制，菲洛米娜为了达成目的可以毫不顾忌的让帝国北境三分之一的领土被异族占据，虽然都是人类难以居住的冰原……
而且寒族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显然对帝国军战死的尸体感兴趣，【无垢的银剑】不可能连这都听不懂，可是却完全不抗拒的答应了。
这女人，跟传闻中完全不同，原本哈坎以为自己傍上了大船，帝国皇女菲洛米娜素有贤名，而他的阴狠诡计正好可以为光明伟岸的皇女补充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然而现在摆明了菲洛米娜自己就是心狠手辣那一挂的，那他的定位——
哈坎想起了炼金都市的说法。
【一次性用品】什么的。
“在害怕么，哈坎，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可爱的。”
菲洛米娜忍不住笑了。
“安心吧，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把什么事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所以杀死你也没有必要，用心做事等到北境安定下来之后，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哈坎长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就算菲洛米娜是在敷衍他，至少也说明他还有被敷衍的价值。
不过这话头接着下去怎么说都不对，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哈坎决定聊点家常奉承一下。
“菲洛米娜大人，这次您亲临北境，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亲眼看到您挥舞索列斯封界剑的飒爽英姿呢——”
不知道是不是这屋里漏风了，哈坎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背后凉的厉害。
“那把剑太高调了。”
菲洛米娜脸上的微笑不改，重新为自己戴上了面罩。
哈坎么……你已有取死之道。
【北境·冰窟死狱】
这里是北境军团关押犯人的所在，在帝国范围内几乎跟北境军团本身一样有名。
冰天雪地是天然的屏障，毕竟跑出去死的更快。
即便有想不开的犯人真的逃走，穿越冰原之后还要通过卡特赛斯这座不落要塞才能离开北境回到帝国。
这里自从建成以来从来都没走脱一个犯人。
而卡特赛斯之中原本效忠于萝瓦涅的一部分北境军人现在就被关押在此处。
因为谜之烟花的关系波普科夫的兵变行动未竟全功让一部分关键军官逃走，而在卡特赛斯也有很多睡梦中的北境军人醒来才发现变天了却不愿意追随波普卡夫，这部分人被波普卡夫也投入了监狱之中。
现在正是冰窟死狱的早饭时间，这些囚犯们白天要进行包括加固工事在内的重体力劳动，所以食物方面还算充足，不过现在的气氛显然不是那种和和美美的早餐会。
“你之前不是很弔么，军爷。”
尽管是室内，但是温度也足够低，然而这满身横肉的秃头犯人竟然只穿着一条脏兮兮的背心，一脚将对面的北境军踹倒在地。
对于新进监狱的犯人看管会更严格一些，尤其是这些对北境环境了解的北境军更是受到了特别对待，即便是吃饭时间也带着镣铐，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看到闹起来之后犯人们纷纷起身，将北境军们围在当中。
“来到北境之后还真没少受你们照顾啊，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见面，这就是所谓命运的相会吧。”
秃子抓着北境军的头发将他的头拽起来，然后拿着勺子用边缘部分抵住了北境军人的脸，用蛮力慢慢往下划着，将脸上的浅皮都完全刮下，相比用锐器来这样造成的伤害更痛，也更难愈合。
其余犯人们叫着好，看着北境军人们跃跃欲试，而狱监们仿佛没看到一样环抱双臂靠墙打着瞌睡。
一场惨案一触即发，而此时跟血腥的场面格格不入的声音却从漏风的食堂门外传了出来。
“真、真的没问题么？要这样走路么？”
“呵呵……不瞒你说大小姐，论胸围可能是你略胜一小筹，但是要是论蹲苦窑，我可是从哥布林监狱里出道的魔法少女啊。”
“——那能算是出道么——”
“总之骨盆一定要前倾，然后上半身尽可能后仰到看谁都得眯眼睛的程度，说话之前先用舌头顶住腮帮子内侧转两圈，这样才不会被人看扁，依娜塔，加入一个集体时欺负人的角色和被欺负的角色一瞬间就会定下来了，初印象决定一切，基本上跟恋爱差不多。”
“诶？是这样么？”
“总之你这种外行人看我眼色行事。”
门被推开了，完全放飞自己骨盆前倾到整个人成了＜型的粉发少女和看上去明显在害羞想要跟同伴撇清关系的大家闺秀在狱卒的注视下走进了食堂。
在哈坎的推波助澜下，七星联合与萝瓦涅联手故意像蛮人转运物资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作为靠着兵变上台的新军团长，坚决反对这件事已经算是波普科夫为数不多的正当上位理由。
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越来越多外人进入卡特赛斯的现在，军中对于波普科夫只是软禁依娜塔·科瑞斯特尔的行为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
为了把精力放在军事上，波普科夫选择公开宣布将依娜塔下狱来堵住悠悠众口，并且展示自己跟七星联合划清界限的决心，于是今天早上两个人就被带来了这座帝国逃逸率最低的监牢之中。
不管是犯人们还是被关押的北境军们都看向了这两个人。
尽管冰窟死狱是男女混监，但有资格被关押到这里的女犯一般都比男犯人穷凶极恶的多，只是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家伙。
硬要说的话，粉头发那个骨盆前倾的程度确实像是混过的，但旁边那个怎么看都只是有钱人家的姑娘而已。
以帝国的作风，这种人就算是犯了滔天大罪，也不会‘浪费’在北境这种苦寒之地才对。
犯人们交换着眼神，不由得有些拿不准这两人的身份。
一名犯人走上前去，在薇妮娅面前站住了脚步，决定试探她一下。
犯人伸手对着薇妮娅迅速做出复杂的手势，然后斜眼看着薇妮娅的反应。
这就是所谓的……
帮派手势！
只有懂行的才懂的复杂手势，道上的兄弟只要对一对手势就能了解彼此在哪混的，大哥是谁，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依娜塔虽然不懂，但是大概也明白这是在确认身份什么的，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随时准备投影出野战炮矩阵来越狱。
薇妮娅冷笑一声，抬起手来示意依娜塔稍安勿躁。
在依娜塔和对面犯人震惊的眼神中，薇妮娅以比犯人更加娴熟快速的手法比出了一连串帮派手势。
——据说帮派手势的起源是炼金都市罗萨诺发迹时期，倒卖古代遗物的黑市盛行，地下势力为了不开口就能交换价格等信息才研究出来的手势，后期变成约定俗成的用法在帮派之间流传。
而传承有序的正统黑帮火油帮大哥卷毛龙恰好是Rap祖师粉色魔女的忠实粉丝，每次街边表演都会带小弟呜呜渣渣捧场的程度。
因为演唱起来声音很大，所以火油帮那些家伙基本上在场有事都是一转手语沟通，对于薇妮娅来说这点东西比古代精灵语魔法阵不知道简单多少，看也学会个七七八八了。
犯人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回到了人群之中窃窃私语。
“薇妮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依娜塔小声问道。
“哦，他问我是混哪里的，我说我是魔法学院的，认识很厉害的律师，分分钟捞我出去，你要是有亲人的话我可以帮忙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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