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随遇而安
走到现在,魏红军见过有性格的干部多了去了。只要干部的性格不影响工作,那么魏红军都不在意。如何把不同性格、不同能力的干部,放在不同的位置上,就是领导人应该做的事情。
而且何哉他的辩解也是有些道理的。何哉是主持政治秘书室的副主任,级别还是很高的,所以每天的工作很多,很忙。不可能每个上访群众都去亲自见一见。
但他这个脾气臭,那也不是冤枉。
还是杨上昆道:“何哉同志,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不要发牢骚,发脾气。”
“是。”
何哉是杨上昆一手调到办公厅的,所以立马道:“魏书记,我不是发牢骚,我说的是现实情况。我们工作要做的是帮群众解决问题,而不是说一定要我出面去见他们。对于群众来说,能够解决问题是最重要的,而不是一些没用的形式主义。”
何哉脾气是大,但能够走到现在的位置,能力也是不用说的。
迅速给自己辩解。
而且转手就说某些人是“形式主义”。
“齐本鱼同志,你们的意见呢?有话大家都坦诚的说出来。”
齐本鱼道:“魏书记,何哉同志这种说法就是一种狡辩。群众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这是我党的宗旨。何哉同志从来没有真正用心的处理过群众的问题,都是坐在办公室高高在上,对于群众的困难漠不关心。难道说出来安抚一下群众的情绪,给群众一个信心,这也是‘形式主义’。”
“对。”
林可开口道:“我们要把人民群众的事情当成是我们的事情。而何哉同志却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说解决群众的问题,但其实他对于这些问题根本不在意,都只是推给我们处理。”
政治秘书室这边的科长立马七嘴八舌的批评何哉。
魏红军皱眉。
再次看了看杨上昆和田家营,发现他们两个人都是沉默。虽然魏红军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他们,但现在闹出问题的两方人马,背后就是杨上昆和田家营。
何哉不说,那是杨上昆一手调进来的干部。而目前义愤填膺的这些年轻书生之前都在田家营手底下工作。现在的事情说白了还是各部门权责不清晰,都不想让步,造成的矛盾。
何哉的脾气是真不好。
慢慢的何哉和这些书生秘书开始吵了起来,声音是越来越大。魏红军很是恼怒,自从魏红军上调中央开始处理过那么多次问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一群学生娃子,叽叽喳喳的。
魏红军在国务院的时候,每天处理的具体工作。可是到了党务部门,要处理的工作就有些变“虚”。
魏红军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看到他们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直接“砰砰砰”大力的敲了桌子。然后道:“看看你们这个样子。你们这是在做批评和自我批评吗?”
魏红军是真的生气了。
办公厅自己不解决问题,把问题都弄到魏红军这个政治局常委面前。
看到魏红军生气,大家才老实了下来。魏红军道:“何哉同志,同志们认为你在工作当中脾气不好。有些人在工作上对你有些意见,你不应该直接压制这种意见,而是应该多听听同志们的意见。这也是党内民主之一。”
“是。”
“还有你们。”
魏红军生气的道:“你们对于何哉同志的工作有意见,可以大胆的提出来。我们党内支持批评与自我批评。但你们不能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就硬要说什么何哉同志漠不关心群众疾苦,给他扣帽子。何哉同志有句话还是说得对的。我们要看的是,是不是真的解决了群众提出的问题。如果何哉同志既不关心群众疾苦,也不去解决群众疾苦,那么才是问题。”
批评了双方之后,魏红军对杨上昆道:“杨上昆同志,如何接待群众,如何处理信访工作,我记得中央有过一些指示。但光是中央指示还不够,中央办公厅必须要有更加完善的制度。把信访工作、接待群众工作落到实处,要真正的了解群众问题,解决群众问题。这个我们后面仔细讨论,一定要出台最适合现在的信访制度,群众接待制度。”
目前党委这边的信访制度、群众接待制度,都是中央办公厅在管理。
杨上昆可以说是新中国信访制度的先驱之一。
而之前信访是中央办公厅中央秘书处管理,后来杨上昆开始把政治秘书室和中央秘书处开始合并之后,信访工作就是政治秘书室负责。
主席对于信访工作是非常重视的。
认为这是对抗官僚主义,同时也是加强党和群众之间关系的重要举措。但新中国对于信访工作并不熟悉。只是有模糊的想法,包括主席也是如此。
所以现在的信访工作属于是草创阶段,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章制度。
魏红军现在既然主持书记处工作,这些东西都是魏红军要处理的事情。魏红军要做的是,把信访工作和群众接待工作变成一个日常性工作,成为一个有正规制度的工作。
“是。”
杨上昆没想到,魏红军从何哉第一个问题,开始谈到信访工作、群众接待工作。第一个问题就这么过去了。魏红军继续道:“说说第二个问题。何哉同志,同志们认为你遇到难以解决的,棘手的、困难的事情就会避开。有一次,一批参加革命很早的老大姐来反映军内一些高级干部生活腐化、厌弃糟糠,开始新娶一些女学生的问题。他们认为如此高级干部的生活腐化问题,应该是领导应该出面。可何哉同志和中办领导采取了回避的态度,最后还是主席批示军委处理。何哉同志,你说说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1009 整改
“是有过。”
“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有。”
何哉立马道:“魏书记,这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没什么区别。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该是中央办公厅,不该是政治秘书室去管。那些老干部的生活腐化问题,如果是军队干部,那么是军委的事情。如果是党政机关的干部,那就是党政机关的组织部门、监察部门的事情。我们出面有用吗?”
“这就是回避矛盾。”
林可立马道:“因为涉及到的干部级别高,所以你们不敢处理,只能是把矛盾往外推。”
“那你认为这种问题,我们怎么处理。我们把问题转给中央领导手中,不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吗?难道你还要我们政治秘书室亲自出面解决问题?”
何哉很是不屑的回答。
一群耍笔杆子的,从来没有处理过具体问题,还在这里瞎嚷嚷。
何哉也是读书人出身。
参加革命之前,他还是小学教师。但他作为三八式干部,经历了抗战、解放战争,处理过很多具体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些小年轻是看不惯的。
不就是书读的多一些,文笔好一些。
做做理论工作就行了。
还敢扯具体工作。
老干部生活腐化问题,涉及到老干部,哪里是政治秘书室能够处理的事情。不要说是政治秘书室,就是中央办公厅都没能力解决。这些事情中央办公厅主任杨上昆不知道吗?
但什么时候看过杨上昆对这些事情发表意见的。因为这种事情只有党中央、国务院、军委这些单位才能够解决。
魏红军听着他们之间的争吵,再次在信访这个词上粗粗的画了圈。说白了,还是涉及到信访的问题。因为现在各项制度不是很完善,而且很多干部常年革命,和上上下下都很熟悉。所以他们有事情的时候,都直接来中央反应。
但他们又无法直接找到主席、总理这些中央领导。
所以都是一股脑的来中央办公厅。
但中央办公厅又能如何。虽然杨上昆级别高,但杨上昆并不直接负责信访工作。在中央办公厅只要杨上昆不负责信访工作,那么其他干部的分量是严重不足的。
就像是何哉。
一个38年才入党的三八式干部,发展再快级别也是有限的。三八式干部当中,除了像吕正超这样带兵入股的,还有一些很早就入党又是一二九运动时期的学生领袖,这些干部在解放后的级别不低。但如果不是这样的出身,一般的三八式干部的级别是有限的。
可是能够找中央领导做主的,哪一个不是老干部。
资历深、级别高。
就是以杨上昆的地位,想要处理都非常头疼,更何况是何哉这个级别的干部。
所以何哉他们选择回避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的现实情况是,很多问题都无法从正规渠道解决。特别是现在地方上不少干部权力很大,影响地方民主建设,影响正常声音的出现,所以更需要这种非正常渠道。这一点主席也知道,所以才会几次要求重视信访工作。而且信访工作也是释放很多内部矛盾的重要渠道。
魏红军也认为信访工作日常日化、系统化、正规化,会对于增加上下沟通是有益的。而且要比现在更加重视信访工作,目前的中央办公厅级别不够。
魏红军考虑的是,信访工作最少应该找一名中央委员来负责。只有这样信访工作才能够真正的重视起来。但更加具体的,魏红军目前还没有想到。
杨上昆就坐在魏红军旁边,看魏红军写了一堆,但并不是很在意现在何哉和其他干部之间的纷争,所以开口道:“我认为对于何哉同志的这份批评,是属于正常工作分歧的问题。”
魏红军抬头看了一眼发声的杨上昆,又看了看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
也是点了点头。
这个指责,真算不上什么严重的问题。
所以也给出了定性,只是工作分歧的问题。不过接下来的东西,魏红军却是严肃了起来。道:“何哉同志,同志们反应你在苏共二十大和‘秘密报告’之后,公开说赫鲁晓夫同志发展了马列主义,到处宣扬赫鲁晓夫同志的‘秘密报告’。”
“魏书记,说赫鲁晓夫同志发展了马列主义是主席说过的。”
何哉立马反驳。
早在1953年斯大林同志去世之后,主席就说过赫鲁晓夫同志是国际共运的重要领导人,发展了马列主义。
“那到处宣扬‘秘密报告’呢?”
魏红军的语气变得非常严肃。
当时党中央是严禁党内公开谈论“秘密报告”。何哉他们属于党内中高级干部,而且还在中枢机构,更是需要谨言慎行。何哉犹豫了一下,道:“魏书记,我承认我和一些同志们讨论过‘秘密报告’,但我们绝对没有到处宣扬。我们只是彼此交流了对于‘秘密报告’的一些看法。”
“你和林夕灵谈过话?以中办领导的名义鼓励过她?支持过她?”
“没有,没有。”
何哉立马摇头。
着急的道:“魏书记,我真的没见过林夕灵。只是有人说过她的事情,而且我也看过她以前写的一些文章,觉得她很有才华。但也只是如此,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更不用说鼓励她、支持她。”
魏红军提起林夕灵,会议气氛立马就变得凝重。
林夕灵不是一个小人物。
中国人民大学的学生,很有才华的一个人。她老爹跟着撤退的国民党部队去了台湾。是一起走的,还是被裹挟走的,也说不好。不过她老爹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她。1949年十四岁的时候,就加入了当时的解放军部队的文工团。因为在部队的表现好,所以推荐到了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习。
在这里她的才华,甚至吸引了吴宇章的注意。
她文章写的相当好。
而且长得漂亮,活跃,因此在人民大学影响力很大。本来按照她在人民大学的表现,毕业之后回到军队,或者是进入中央机关都会有灿烂的前程。很多中央部委都愿意让她过来,不少中央领导都听说过她的名字。
可是苏共二十大和赫鲁晓夫“秘密报告”之后,她变得越来越活跃。特别是“波匈事件”发生之后,她还写了好几篇文章,抨击了苏共二十大,抨击了社会主义制度。提出了很多社会主义制度存在的问题,要求更改社会主义制度。
报纸不发表,他就在人民大学内部发表。
中国人民大学是中共历史悠久的一所大学。从延安时期的陕北公学,到后面的华北联合大学,华北大学,最后变成中国人民大学。这就是一所中共培养自己干部的学校。
可是偏偏就是这所大学当中,出来了林夕灵这样活跃的大学生。
她有多活跃,看看历史上中央领导的态度就知道。修养同志第一次看了她写的文章之后,直接就告诉下面,让公安部那边盯着她。主席更是直接表示,这就是“右派”。
这个时空中央稳住了之后,1956年没有发生太多的事情。连那些民主党派都老实了起来,更不用说其他人。所以林夕灵闹腾,中央也没有在意。毕竟林夕灵才二十二岁,在中央领导眼中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再怎么闹腾,又能如何?
但进入1957年之后,林夕灵做了一件事情,却让事情陡然严重起来。那就是林夕灵开始在人民大学内部公开传播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原文。
这一下性质就变了。
你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没有问题,甚至你批评社会主义制度都没有问题。因为一些中央领导虽然不同意她的说法,但也认为她还是很有才华。年轻人冲动一点,激进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你这样大肆传播赫鲁晓夫“秘密报告”,然后用“秘密报告”来抨击社会主义制度,情况就严重很多。
魏红军主持书记处工作,已经让人去调查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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