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汐尺
西泽尔那时听到这儿,问李清平为什么不跟死党说自己是奇闻使?
还有……为什么不对他说自己其实不是什么富二代呀,只是一个从鲸中箱庭走出来的老好人而已?
李清平摇摇头说,他的死党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挺自卑的,他担心说了那些事之后两人之间产生隔阂,所以就一直没说。
西泽尔这时就认真地盯着他,说:“怎么可以这样,朋友之间就是应该坦诚,李清平你不会也瞒着我什么事吧,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诉你了……嗯,虽然我知道的不多。”
李清平沉默了很久,而后耸耸肩,说自己下次就会告诉他。
西泽尔心想李清平对什么事都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只有提到自己的朋友时他才会像这样沉默很久,思绪连篇,或许李清平真的很重视自己的朋友吧?
毕竟李清平很孤独啊,在箱庭里大家都只把他当作绝世天才,对他敬而远之,没有谁在乎他在想什么,即使不想高高在上,为了王庭队的面子也得装得高高在上,每一次回到昔日生活的岛屿上,村民投来的都是敬畏的目光。
害怕和奉承,那是藏不住的东西,总会不经意从他们的眼底流出来。
后来遇见一个既不害怕自己,也不奉承自己的人,李清平很开心,所以他真的很重视很重视那个朋友。
所以每次西泽尔见到他,都会特意问他:“李清平李清平,你跟你朋友说了没?”
李清平每次都会耸耸肩敷衍过去,说下一次就告诉他,三王子殿下你怎么比我还急?
西泽尔皱着眉头,纳闷地问:“每次你都说‘下一次’‘下一次’的,到底什么时候才是‘这一次’,李清平你说话不算数?”
李清平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顶说:
“总会有下一次的。”
但现在……
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西泽尔默默地看着李清平的半截身体化作一片血雾,纷纷扬扬地散去了。这个桀骜不驯的人终于弯下了腰,低下了头,跪倒在了王庭队五人的面前。
陨石碎片扑面而来,裹挟着一片灼热的气流错身而过,卷起的逆流使得圣诞雪橇摇摇晃晃地坠入了森林之中,西泽尔从雪橇的边缘滑落下去。下坠的身体砸断了树枝,最后落在大地上。
他在灌木丛里翻滚了一圈,全身是血地瘫倒在地。
片刻之后,西泽尔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缓缓抬起头来。
忽如其来的破空声传来,回过神时一头暗蓝色的鲨鱼从森林上空暴掠而过,就好像一支火箭那样。
黑色的潮水从头顶落了下来,仿佛一场大雨,拍打在西泽尔的脸上。
他分不清自己是哭了,还是被雨淋湿了,止不住的液体从苍白的脸颊上滑下,被打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双眼,就在这时西泽尔忽然看见了落在地上那一根火红色翎毛。
那是李清平留给他的,说这是不死鸟的羽毛,留着一定会有用,西泽尔低垂着头,拿起飘落在地的翎毛,默默地看着。
“亚古巴鲁,我好没用……你一定在怪我吧。”
他如同断了发条的人偶一般,轻声自语着,泪水从额发的阴影下流出,“是我害死了李清平……都是我的错,像我这样的废物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挣扎,那样李清平也不会被连累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西泽尔手中的不死鸟羽毛忽然焕发出了一片灼目的光彩。
羽毛形状在短时间内迅速变化,捧在手里就像是火烧一般灼烫。可西泽尔却始终没有松开,只是微微睁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出现在手中的那一张卡牌。
卡牌上缓缓地印出了一头浴火重生的巨鸟。它的双目是那么瑰丽,像是倒映着世间的一切色彩。
熊熊燃烧在牌身之上的火焰,逐渐将西泽尔的双手和身上的伤口一同治愈,破裂的肌肤缝合在一起,血色倒流入体内。
这一刻他的瞳孔被火焰映照得通红,一份记忆如同潮水般流入脑海之中:
“不死鸟”在上一任持有者死亡,并且提前将“不死鸟之羽”给予其他人的前提下,才会满足条件,进化为一枚“世代级奇闻”。
而因为上一任持有者李清平死去了,所以这一刻奇闻碎片得到了进化。
就好像神话之中的不死鸟通过死亡而涅槃重生,它来到了西泽尔的手中。
西泽尔怔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李清平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会死,倒不如说打从一开始,他已经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死鸟的火焰一深一浅,深色的焰火逐渐在浅色的炎幕之中慢慢地雕刻出了一行文字:
“笼中鸟,亦有自由日。”
“写的好逊啊……李清平,你一点都不适合写诗,怪不得那天你没给我看。”
西泽尔轻声自语着,浅浅勾起嘴角,眼泪更加难以遏制地流了下来。
文字在半空中悄然褪去,紧接着,橙色的光纹照亮了卡牌背面的每一条纹路,像是往着机械的油槽内倒入了机油。
他深吸一口气,将“不死鸟”紧紧地攥在手里,随后吹了一个口哨。
麋鹿闻声从天而降,他纵身一跃乘上了圣诞雪橇,朝鲸口的方向疾驰而去。一头雪白的长发高高吹起,青色的瞳孔之中放着摄人寒光,脸上的神情从未那么平静过。
西泽尔抬眼看向呆在半空中的亚古巴鲁,随后驾着雪橇飞驰而去,伸手接住从鲨背之上落下的那一具冰凉的、残缺的尸体。
他低垂眼目,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破损的脸庞,而后一边飞向露丝,一边捏碎了手中的那一枚世代级奇闻。
“不死鸟——!”
吼声落下,橙色的光纹一闪而逝。足以刺破天幕的尖锐啸鸣之中,一头赭红色的巨鸟裹挟着炎幕飞舞而来,跟随在了西泽尔的身后。
铺天盖地的热浪灌了过来,在大海之上掀起一片片浪涛,继而蒸发为一片灼热的白雾。
与此同时,远处悬于半空的暗蓝色鲨鱼缓慢回过神来。
它的体型在骤然之间膨胀开来,全身覆盖上了坚硬而冷冽的金属色泽。
亚古巴鲁来到了二十米的长度,像是一艘巨大的游艇,包裹在黑色的潮浪之中,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笔直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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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死战,双重王闪,纸龙之上的起舞
白鸦旅团的十二人穿越鲸口,来到了岛屿上方。
鸦群纷纷飞散,漆原理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庭队的五人,又透过乌鸦的视线,看向头顶从天幕踏着悬空阶梯而来的黑压压的军队。
而后头也不抬地下令道:
“罗伯特,找个地方开一扇门在外面待命,必要时来接我们;童子竹、黑客,和我潜入皇宫,寻找白王权杖。”
“夏平昼、绫濑折纸,对抗‘通古斯爆炸’;开膛手,你负责‘百鬼夜行’;贝尔纳多,如你所愿,‘石中剑’就在那里,去干掉他;‘巴别塔’’交给安伦斯解决;安德鲁、白贪狼、血裔,你们三人负责拦下天上的王庭军。”
“收到。”
团员们齐声应答,但有那么一两个人似乎还心怀不满。
“团长,就非得让我去打那些杂鱼么?”血裔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从天幕那边一步一步走来的王庭军。
只见王庭军一前一后分成了两批人。
站在队列前方的是戴着盔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奇闻使少死一些人,简称“炮灰”;
而队列后方的那一批人,自然就是手上捧着奇闻图录的奇闻使,他们的身上披着象征着王室的长袍。
“这群杂鱼的数量可不少啊!”安德鲁已经在为狙击枪上弹了,“而且奇闻使的手段可比异能者要多多了,特别是这种低等奇闻使,更喜欢耍一些阴招。”
白贪狼冷冷地说:“话别那么多,团长的命令都下来了,那我们就去解决。”
说完,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急剧变形,肌肉膨胀开来,极昼一般灼人的光芒从眼底夺眶而出。
“是是是……”
血裔嘟哝着,随手抓住了安德鲁的肩膀,把他扔向天昼之狼的背部,继而纵身一跃,落到了巨狼的背上。
白贪狼的四肢进一步膨胀,小山般隆起的肌肉抽搐着。它怒吼一声,展开一对巨大的骨翼跺地而起,载着血裔和安德鲁高高飞向了天空。
两人一狼迎向了悬空阶梯,阶梯之上是如潮水一般黑压压地席卷而来的上百名王庭军。
童子竹抬头看着三人离去,而后单手叉腰,瞄了一眼团长好奇地问:
“团长,那王庭队的队长露丝呢?她不是两枚世代级么,就那样放着不管?”
“我们的两位合作者会解决……交给他们,必要时再出手。”
漆原理不紧不慢说着,用眼角余光看向悬浮于半空之中的那条暗蓝色鲨鱼,以及那个坐在雪橇之上的白发少年。
“童子竹,黑客,我们从不同方向走。”说完,漆原理的身形被一片鸦群汇成的幕布笼罩。
黑客打了个呵欠,唤出一片数据面板,抬手戳了一下面板上的选项。紧接着,他的身体瞬间化为一串模糊的数据,变成一个数字生命流进了漆原理风衣口袋中的手机里。
童子竹则是唤出天驱“狐狸面具”,戴在了脸上,身形如同电视卡帧时的人物一样抽搐了一瞬,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岛屿中心顿时空了下来,旅团里只剩下夏平昼、绫濑折纸、开膛手、贝尔纳多和安伦斯五人。
而在他们的正对面,露丝看了一眼白鸦旅团的成员,又侧头看向跟随在雪橇上空的那一条赭红色巨鸟。
她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呢喃道:
“白鸦旅团的人都来了么,今天箱庭的客人可真多……”
路易斯扶了一下眼镜,挠了挠头发干笑一声,说:“队长,看样子,他们打算进皇宫……已经被他们跑了几个人了。”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狄热杰咔哒咔哒地活动着手指节,冷笑,“他们可以在外界蛮横,难道还能在箱庭里闹事不成?”
九鬼溯夜面无表情地说:“不一定,听说红龙上一次差点栽在了他们的手里。”
“队长,怎么说?”莱恩捂着被鲨鱼撞断的肋骨,长舒了一口气。
“分散开来,尽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拦截在岛上。”露丝面色一沉,“我负责三王子和那头鲨鱼,你们解决白鸦旅团的人,尽可能把他们全都留在这里,别让他们接近皇宫。”
为首者的命令落下,王庭队的五人动了。
露丝转过身,单独一人迎向了从海空那边飞来的巨鲨和雪橇上的少年。
而王庭队的其他四人则是迅速分散开来,立在了岛屿的边缘。
他们组成了一个并不明显的圈子,将白鸦旅团的剩下几人包围在其中。无论团员试图从哪一边突围都能加以拦截。
“他们好像打算把我们拦在这里……”开膛手唤出天驱,把暗红色太刀握在手中,看向靠海一侧,“和团长说的一样,王庭队队长去找三王子和那条鲨鱼了。”
说完,她提着太刀走向了王庭队之中的“百鬼夜行”——九鬼溯夜,刀尖在地上划出了一条细长的沟壑。
“他们分散了,正合我们心意。”安伦斯双手抄在西装口袋里,微笑着说,“虽然我们的名字是‘旅团’,但打起架来可不擅长团队合作。”
他宛如闲庭散步一般,慢慢地走向“巴别塔”路易斯的方向。
贝尔纳多深吸一口气,摘下了脸上的单面镜,远远地看向了莱恩,以及他手中那把绽放着辉煌光火的石中剑。
“老朋友,好久不见……”贝尔纳多咧开了嘴角,缓缓挪步走去。
于是此刻白鸦旅团之中,只剩下两个人还停留在鲸口的前方。
和服少女抬起空洞的眼眸,大致扫了一圈王庭队的四人,而后拉了一下夏平昼的衣袖。此刻夏平昼正低垂着头,眼眸被垂落的额发遮蔽。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隐隐约约的,她能感受到夏平昼不知为何有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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