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违的大晴天
在这个过程中,也有和尚承受不住压力,猛的睁开眼睛,对张之维发起攻击。
只不过还不等张之维动手,天台宗的三位老和尚就抢先出手,将其给毙了。
之所以如此,是他们担心,惹恼了张之维,张之维会不再点卯,直接全杀了。
现在虽然损失依旧巨大,但清理过后,还有些人在,基本的体系还在。
而且,张之维的点卯也不一定是全杀,有些斟酌之后,有些他会只废修为,但留其一命。
张之维在处理的时候,胡图大师也没闲着,他拿出一支毛笔,一个账本,开始记录被点死的和尚的姓名,法号,被点死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册子上的有些记载,简直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神州的天台宗和绝大多数佛门一样,有很多清规戒律,譬如不得吃荤腥,不得娶妻身子。
但东瀛的天台宗不一样,那边的和尚能吃肉,也能娶妻生子。
一边的和尚持戒,一边的和尚不持戒,两者结合的后果便是,持戒多年的这方,往往会有一种不平衡的心态,或者一种我持戒多年,就不能享受享受的心态,从而失了底线,开始纵欲。
天台宗金碧辉煌,家大业大,有很多田地产业什么的,这个年景,难民多如牛毛,想给和尚们当佃户的数不胜数。
权力在手,又想纵欲,那发生的荒唐事自然不少。
甚至有段时间,寺庙里的和尚,仗着手段,偶尔还会玷污上山求佛的女香客。
这也造成了一个奇葩事情,这里一度以求子很灵验而闻名。
很多来求子的女香客都慕名而来,其中有些姿色的,大多都怀上了,年老色衰的,一连求多次也没个结果。
这些东西一写出来,不少人都在唾弃,就连其他宗的和尚都觉得面上无光,直呼玷污了清净之地,恨不得杖毙了他们,全然忘记自己先前的话。
“砰!”
再次射杀了一个和尚后,张之维点卯结束,停了下来,但周围的诵经声没停,只不过对比先前稀疏了很多。
枯华,枯圆,枯生三个老和尚见到往日偌大的寺院,就只剩下了这点人,先前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泄了,瘫软在地,老泪纵横,直呼愧对祖师。
若非为了传承的延续,他们只怕会当场自尽。
盛宴和狂欢之后会有一种落寞,杀戮也是一样,周围随张之维上山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张之维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心里也不曾有半点动摇,再来一次的话,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与此同时,暗处。
张静清,左若童等人,都在默默的看着。
这个局势,实在有些超出张静清的预料之外了,他知道天台宗病了,中毒了,其他宗自顾不暇,无意顾他,所以他来为其祛毒。
按原先所想,这个祛毒过程会有几个疗程,一步步到位,但他没料到,这个毒中的这么深。
而张之维一来,直接把中毒腐化的部分给砍了,手中毒砍手,脚中毒砍脚,身子中毒砍身子,一番大刀阔斧的连削带砍,直接把天台宗都要砍没了。
过了良久,左若童叹息道:“天台宗只怕真就要从此没了。”
他也有一种怅然若失,不是为了天台宗,是想起了自己的三一门。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张静清沉吟片刻,道:“会没落一段时间,不过百十年后,他们还会再次新兴起来的。”
左若童有些诧异道:“天师何以见得?”
张静清说道:“虽然不再枝繁叶茂,但他们的根还在,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出新枝。”
“根,根还在,都已到了如此地步,还有根吗?”左若童低语。
“有的,”张静清肯定道:“有人带着根去了。”
左若童一愣,连忙看去,便见天台宗几乎化成废墟的法会当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和张静清共同的好友,禅宗少林的方丈,恒林大师。
恒林大师手里捧着个人头,人头死不瞑目,一双目光已经涣散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张之维所在的方向。
恒林大师的身侧,跟着解空小和尚,这个未来的十佬,肖自在的师父,此刻还很稚嫩,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师父后面,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先前他正和师父徒步登山,听见骨碌碌的声音,他循声看去,一颗人头忽然滚落,撞了他个满怀,被他捧在了怀里。
人头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他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正要把人头掀起,师父就从他怀里把人头摘了去,然后没多说什么,只叫他跟上。
第659章 明心见性,少林方丈的目的
解空小和尚亦步亦趋的跟在师父后面,走上天台宗法会当场,他的小脸绷的紧紧的,还有一丝忐忑不安。
说起来,在随师父出发的时候,他还是很兴奋的。
他出自禅宗少林,这些年他一直在寺里修行,常伴青灯古佛,从未独自踏足江湖,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奇。
毕竟哪个人年轻的时候,没有想过鲜衣怒马,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就连小沙弥也是一样。
而小天师风头正盛,上次的龙虎山之行,双方还有过一面之缘,是他仰慕的对象。
这次能见到仰慕的对象,而且仰慕的对象还会在天台宗开水陆法会的时候闯山,有好戏可看,他焉能不兴奋,不期待?
这种期待,一直持续到先前捡到一颗人头为止。
在捧着那颗人头,与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就沉重了,这也许并不是一场好戏。
而当他走上水陆法会之后的所见所闻,也证明了这一点。
一片狼藉,崩塌的法台,碎裂的建筑,就连一个寺庙里最重要的大雄宝殿都塌了,金匾破碎,周围还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这些尸体,除了几具是被打爆了头颅外,其他大多是在眉心处有一个血洞。
而诡异的是,在这些尸体的后面,还零零散散的站着些和尚,这些和尚都双眼紧闭,嘴里念诵着经文。
从他们那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以及发颤的声音上,不难看出他们的惶恐。
这样的场景,对于一个自小生活在寺庙内,少有外出的小和尚而言,像是一把钝刀砸断骨头,粗暴地让人不敢直视。
解空小和尚打了一个寒噤,紧接着,他突然想起了师父手上那颗头颅的身份。
那是天台宗的方丈枯荣大师,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是在一次少林主持的法会上。
当时他负责给外寺的僧人端茶倒水,这个这个老和尚非常的和蔼,还夸赞他有慧根呢,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难怪先前会觉得眼熟……他心里有点堵得慌。
都是小天师做的吗……他朝着张之维看过去,从张之维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杀意,让他莫名有一种滔滔血浪朝他打来的感觉。
他心里一紧,连忙加快脚步,走到师父身边,紧紧挨着。
恒林大师注意到解空的行为,淡淡说道:“解空啊,之前让你随我同来,你听闻小天师要到场,不是很兴奋吗?”
“你还说小天师是你所崇敬之人,以后定要以他为榜样,怎么现在见了,却是畏之如虎,之前说的那些,难不成是叶公好龙?”
解空小和尚沉默片刻,道:“方丈,我之前,确实很崇敬小天师,想成为他一样的人,但现在,我虽然依旧很崇敬他,但却没那么想像他一样了,我……”
他似乎觉得有点丢脸,结结巴巴道:“我有点害怕!”
“怕是好事,认的清自己,更是好事,这不丢脸,这是有慧根的体现,只有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才能明本心,见那不生不灭的本性。”恒林大师笑道。
“慧根,明本心,见不生不灭之本性……”解空小和尚喃喃自语着。
解空小和尚出自少林,少林寺禅宗的祖庭。
说起禅宗,它在佛门八宗里,绝对算得上最特殊的一个。
其他和尚,包括三论宗出身的吴曼,都对各种佛教经典深信不疑,奉为真理,张口佛说,闭口佛理,辨起佛经来,能说个七天七夜。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宗是通过佛经来修行佛理,这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前期,他们的进步会很快,但达到某些境地之后,往往会出现严重的“障”。
就是你所学的,和你亲身体会到的并不相同,知行不合一,自身难自洽。
这种“障”难以穿过去,就算优秀如吴曼也是一样。
但禅宗不一样,禅宗主张舍离文字义解,直彻心源,要心性本净,佛性本有,觉悟不假外求。
他们认为,“于自性中,万法皆见;一切法自在性,名为清净法身”。
简而言之,他学佛经只是辅助,这些书上的佛和理,都只是参考,只有自己心里的佛才是真的。
佛经上让你吃斋念佛,但你的本心让你喝酒吃肉,那喝酒吃肉就是你的佛理,佛经上的东西,只是一个拐杖,让你更好的喝酒吃肉。
这种理念,让禅宗出现了一些与世俗形象差别很大,让人难以理解的高僧。
譬如有些痴情和尚,发自本心的喜欢某一女子,佛门的规矩就对他不适用了,那女子就是他要悟的禅。
而有些和尚,发自本心的想吃肉喝酒,那吃肉喝酒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参禅修行,一代圣僧济公便是如此。
又譬如解空小和尚后来的徒弟,临时工“大慈大悲”肖自在。
这是一个很纠结的人,他爱杀人,但心里却又想当一个好人,所以他很拧巴,把自己憋成了一个“病人”。
之所以会这样,就是他没有开悟,没有明见本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看不穿,望不破,放不下,这就是执着,是无明。
若他有一天顿悟了,明见了本心,知道了自己的道,那他就不迷茫了。
到时候,想做好人,那就去做好人。
想杀人,那就痛痛快快的去杀,杀够了,也就立地成佛了。
虽说杀够了人,就立地成佛,听起来有点抽象,但在禅宗,这并不抽象。
让人津津乐道的花和尚鲁智深便是如此。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的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这便是鲁智深的写照。
鲁智深爱杀人,不是他想抢钱,也不是他想泄愤,他没有任何功利心。
而是一种热爱,就好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赤子,不掺杂一点其他,发自本能的热爱。
这一点,他的师父智真长老见他的时候就说过,说他是两只放火眼,一片杀人心,但这不妨碍他是一个好人。
所以他师父给他锻兵器,再传他一身步战第一的手段,然后让他滚下山去杀人。
因为,对鲁智深而言,杀人放火就是他的禅,这一点他可能自己都没曾察觉,但赤子之心的他,一辈子都在践行自己道,修自己的禅,所以,潮信而来,一朝顿悟,直接就成佛了。
这便是禅宗的特殊性,拜的不是大殿里的佛,而是心里的佛。
所以很多禅宗的高僧,都有一句话,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解空小和尚虽然还没有明心见性,但也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张之维的杀意震撼了一次,从而更进了一步。
如若不然,他可能要好好的游历几年江湖,各种行侠仗义,等获得名声地位之后,才恍然惊觉,啊,原来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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