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一万年 第216章

　　杰伦知道“面粉”不好。

　　每次他好奇地去碰那些东西，慈眉善目的爷爷就会突然发怒，像一头狮子一样狠狠地修理他一顿，还要他跪在地上发誓，一辈子不碰这些东西。

　　可杰伦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自己却离不开它们。

　　今天的码头上，鱼很新鲜，也很肥硕。但杰伦知道，爷爷从不吃鱼，也不让他吃。

　　至于为什么？

　　爷爷只是说，这些鱼吃了太多肉，才会特别肥。

　　“卖鱼！卖鱼！”杰伦像往常一样，站在码头上大声叫卖。

　　他的声音稚嫩而沙哑，吸引了一个黄种人面孔的游客。杰伦知道，这样的游客通常很大方，如果嘴甜一点，他们还会多买一些。

　　“先生！新鲜的鱼！只要3美元一磅！”他热情的对石飞说道。

　　“现在的你，才八九岁吧！”石飞看着这个少年说道。这个少年就是刚才在八角笼之中的少年。

　　他没有想到少年的美梦，居然是在码头上顶着海风，与爷爷一起卖鱼。

　　“先生！我虽然很小，但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杰伦挺起胸膛，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实际上，他才七岁半。

　　“您要鱼吗？您若是买一条三磅重的鱼，我可以跟爷爷商量，送您几个牡蛎！”杰伦指着旁边的一盆牡蛎说：“我知道，你们最喜欢这个。”

　　牡蛎就是生蚝，号称男人的加油站。

　　“哈~”石飞笑了起来，他觉得杰伦很有趣。

　　“那你怎么沦为拳手的？”石飞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拳头？”杰伦一愣，随后，他的眼前仿佛幻灯片一样快进了。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几年，他的爷爷身体越来越差，最后因为过量注射，不小心猝死了。

　　他就成了一名孤儿。

　　他先是被社区的人送到孤儿院。起初，他以为那里会是一个安全的港湾，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经常有孩子被半夜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听孤儿院的大人们说话，他们是被领养走了。

　　直到他偶然的发现，半夜带走孩子的人，是有着夜莺纹身的人。

　　那是爷爷警告过他，让他不要靠近的危险存在。被那样的人带走，就再也回不过来。

　　他必须要逃！

　　趁着某次孤儿院的疏忽，他鼓动了其他孩子一起逃离。至于最后有多少人成功逃脱，他也不知道。

　　逃出孤儿院后，杰伦没有生存的能力，只能跟着别人乞讨，领取救济粮。

　　很快，他就被帮派注意到了。

　　他这样的孤儿，天生适合送面粉。哪怕是被抓住了，也不过是进入社区的少管所，根本进不了监狱里。

　　再加上他的父亲也是混帮派的，天生就是吃帮派的饭。

　　帮派对他这样的少年还算不错。尽管层层克扣，送货的钱还是够他吃饱饭。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来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石飞看着梦里的杰伦，十岁就好似个小大人一样，背着书包，好似上学一般，在各个街道里面送货，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之后，杰伦的业绩越来越好，被称为“小驴杰伦”，然后就被抓了。

　　果不其然，他年纪太小，被送到了社区的少管所。在这里，他认识了不少人，扩展了不少人们。

　　等他出去的时候，他有信心一定干出一番事业。

　　可命运并没有给他机会。他所在的帮派被双子帮吞并，他再也送不了货。

　　高夫市的地下世界被三大庞大划分，但是一些偏远的社区和没有太多利润的行业，依旧会有一些新的小帮派。

　　每当这些小帮派发展到一定地步，就会“被迫”成为三大帮派的一份子。

　　杰伦知道夜莺帮不能去，无奈之下，他只能跟着少管所认识的一位大哥，开始打黑拳。

　　在这座混乱的城市里，他只能靠自己的拳头活下去，艰难的活下去。

　　至于另外一个人奇迪，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第313章 不属于

　　齐迪是一名黑人。

　　在他的记忆里，童年是一段颠沛流离的岁月。

　　他曾经也有一个父亲，一个爱他们、愿意为他们打拼的父亲。可惜，父亲最终死在一场帮派的火拼中，死得悄无声息，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能留下。

　　对于一名黑人来说，最快乐的时光大概就是童年。因为当他稍微长大一点，生活的重担就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没有学历，没有知识，绝大多数黑人只能混迹在社会的最底层。

　　对于他们来说，出路似乎只有三条。吸食“面粉”而死、坐牢，或者在帮派火拼中丧命。

　　齐迪的父亲没能逆天改命，而他也只能跟着母亲四处漂泊。在高夫市，养活自己已经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更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孩子？

　　带孩子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让齐迪的母亲找工作变得异常困难。有时候，他们甚至不得不睡在桥洞下，靠着微薄的救济粮勉强维持生计。

　　齐迪的母亲也曾想过重新嫁人，但她的运气实在太差。她遇到的男人，不是酗酒就是吸食“面粉”，甚至让她自己也染上了毒瘾。

　　染上毒瘾后，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在齐迪的记忆中，那段时间母亲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常常无缘无故地对他大打出手。

　　但每次打完，母亲又会抱着他痛哭流涕，仿佛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忏悔。

　　直到有一天，母亲带着他来到高夫市的跨海大桥上。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随后从桥上跳了下去。母亲死了，而齐迪却幸运地被人救了上来。

　　救他的人是一个住在垃圾岛中心的垃圾佬，一个在都市垃圾场中苟延残喘的老头。

　　命运就是这样奇妙，老头收养了齐迪，并将自己的“垃圾山”交给了他。那一年，大概是齐迪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这片岛屿被韦恩集团看中，准备开发成一座疗养院。

　　岛上的垃圾佬们试图抗议，却被连人带垃圾一起推到了大坑里。齐迪红着眼，想要冲上去拼命，却被开车的人随手打晕。

　　老头在那些人眼里毫无价值，但小孩却不一样。齐迪被卖到了黑帮，一加入就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从吃喝到住宿，每一样都要钱。如果想要自由，他需要支付更多的钱。

　　于是，齐迪为了生存和还债，开始打黑拳。

　　只有打拳，他才能挣到更多的钱。如果被打死了，那债务和自由也就与他无关了。

　　梦境再次模糊起来，齐迪感觉时光倒流。这一次，他出生在夏威夷的檀香山，父亲是来自肯尼亚的黑人经济学家，母亲是美国白人人类学家。

　　父母在他两岁时离婚，之后他与母亲一起跟着继父来到印尼，度过了童年。

　　十岁时，因母亲与继父关系破裂，他被送回夏威夷与外祖父母同住，就读于精英私立学校普纳荷。

　　尽管在那里接受了良好的教育，齐迪却因为肤色被嘲讽为“椰子”。好在，他最终顺利考入哥伦比亚大学，主修政治学。

　　他的人生第一个转折，是进入了哈佛法学院。虽然背负了巨额的学贷，但哈佛法学院是通向上层社会的通道。

　　向上的道路总是那么昂贵！

　　在哈佛法学院，齐迪凭借着幼年的经历和敏锐的感知力，以及从父亲那里继承的表演才能，成为了《哈佛法律评论》的首位非裔主编。

　　毕业后，他进入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教授宪法，并加入民权律师事务所，代理住房歧视案件。

　　他甚至当选了某个城市的参议员。此时此刻，他已经与大多数黑人完全不同。只要耐心经营下去，他就能成为一个城市里的政治家族。

　　让他突破瓶颈期的，是一个女人，一个来自政治家族的女人，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的女人。

　　凭借着入赘，齐迪借助女人家族的政治资源，以“团结而非分裂”为核心理念的演讲一战成名，同年当选联邦参议员。

　　他成为了政治新星，父亲遗留下的遗产，让他对黑人选民有着强大的号召力，凭借着互联网和黑人选民的支持，他完成了不可思议的成果。

　　他最终问鼎联邦最高的政治位置，成为了联邦有史以来的第一位黑人总统。

　　那种权力的滋味，还有从未享受过的美食与奢华生活，让齐迪一度沉迷其中。他站在权力的巅峰，手握重权，挥斥方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那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让他几乎忘记了现实的残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

　　他抬起头，对着身边总是出现的石飞说道：“先生，这不是我的梦，也不属于我！”

　　“为什么？”石飞问道。

　　“因为我知道，这不可能！”齐迪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静。作为一名为了生存在八角笼中拼死搏斗的少年，他早已学会了不相信任何虚幻的美好。

　　那一点点的天真，可能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何况这眼前的梦如此离谱，一名黑人怎么会成为总统？

　　“那你觉得什么现实？”石飞又问。

　　“当然是打死他了！”齐迪毫不犹豫地指向石飞身后的杰伦，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对方。

　　杰伦听到这话，眼中也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他紧紧盯着齐迪，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他们是八角笼中的对手，是彼此的死敌。

　　石飞盯着他们说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你们联手杀出去！”

　　“我们？”

　　“联手？”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诧异和怀疑。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敌意和不信任。

　　联手？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不可能……”

　　“我们的力量太小了。”

　　石飞说：“我可以给你们力量。”

第314章 力量

　　“那么代价呢？先生？需要我们的灵魂吗？”齐迪警惕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戒备。

　　他早已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不公与残酷，知道任何馈赠背后都隐藏着代价。

　　“需要为您效命吗？”杰伦也紧跟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他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安。他渴望力量，但也清楚，这种力量可能会让他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