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不可，不可，那岂不是太对不起皇帝了？”慈禧连忙推辞。
从李鸿章到孙毓汶，再从孙毓汶到奕粒慈禧翻来覆去的就是说不合适，再想想别的法子，可现在哪还有好的法子？
推辞来推辞去，最终慈禧还是“勉强”接受了另立新帝的提议。
既然决定了，慈禧就让人拿出一副空白的圣旨，口述册封相关事宜，一副早已做好准备的样子。
不过就在圣旨写完之后，慈禧却忽然叫住众臣，让他们都附上自己的名字。
李鸿章和曾国荃四目对望，知道这是要纳投名状了，不签下自己大名站在新帝这一方，恐怕今日就走不出京城了。
没办法，签就签吧，形势比人强。
于是几大总督的军机众臣联名的新帝登基暨痛斥袁项城携天子以自立的诏书，也被慈禧有样学样的通电全国，宣布在五日之后的大年初一，另立新帝，年号“保庆”
“袁氏项城，劫驾逃窜，乃胁天子，天子不得已而从之然朝廷岂能容忍当世曹操？故另立新帝，以示绝不妥协之意！”
一时间，还没从袁项城的“奉天讨慈禧”通电中反应过来的天下百姓，又收到了一封更重量级的“新帝登基”
这个年，过得可真热闹！
...
大年初五，上海，一座西式学堂之内。
“康兄，你说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先是袁项城通电全国讨逆，又是太后通电全国说袁项城才是反贼，还改了年号，换了新皇上？”询问之人是康有为万木草堂内的好友兼同僚。
“我又如何知道内情？京城那边先是传皇上大病不起，昏迷不醒，紧接着就是提前大婚，再就是袁项城L索un：酒思八思t$=武劫驾，如此眼花缭乱，又有谁能分清呢？”康有为颓然回道。
他本以为能借助袁项城搭上与光绪的线，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乱子。
身在局外的他们不知道该信谁，该听谁的，只能茫然接受。
这也是大多数地方士子的心里真实写照，进京赶考的士子知道的信息多一点，所以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其他地方消息传的没那么及时呀。
慈禧那边除了新帝登基通电之外，又连发几条电报驳斥袁项城的檄文。
而袁项城也不甘示弱，借光绪的名义连发好几桶电报指责慈禧。
可慈禧早就准备好如何应对，直接说光绪是被迫的，乃是袁项城自己发的这些电报，光绪根本不同意。
所以慈禧和袁项城之间自然就变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除了京城之外，民心的天平，似乎逐渐向慈禧所倾斜，本来收到袁项城通电后疑惑不定的各地督抚，逐渐偏向了太后。
尤其是东三省的三地将军，更是将驻防八旗调往中朝边境，防备甲申右军入侵。
就在康有为扼腕叹息之时，康广仁手里举着一张报纸急匆匆的跑进来。
“大喜事，大喜事！”
“怎么了？”看到弟弟面露喜色，康有为也是十分惊讶。
因为在京城受过袁项城帮助的原因，所以他弟弟康广仁一向将袁项城视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在袁项城的讨慈禧通电发出来后，他还义愤填膺要的坐船去朝鲜参军。
可没等他收拾好，慈禧指责袁项城是当世曹操的通电就发了出来。
康广仁自然是不愿相信，可那通电几大总督也附属了大名，由不得他不信。
“难道袁大人真是祸国反贼？”
不仅康广仁，相当一部分年轻士子都被慈禧的舆论攻势所蒙骗，就连部分京城中的士子也怀疑袁项城路劫皇帝到底是何居心。
不过近日康广仁如此开心，想必定是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传来。
“大哥，袁大人又通电全国，说他并非当世曹操，而且还说申报今日的头版会为他正名！”康广仁回道。
“报纸呢？”康有为来了精神，如果袁项城不是反贼，那他未来就有希望了。
康广仁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叠好的报纸，沿着折痕一点一点的翻开。
康有为定睛望去，顿时狂喜不已，激动地将报纸甩到空中，双手狂舞。
“袁大人不是反贼，袁大人不是反贼！”
而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好友上前张望，捡起报纸后抚平折痕，顿时也愣住了，只见申报今日头版上赫然印着一张照片。
一少年坐在中央，左右各有一成年男子搭在其肩膀上。
照片左侧写着总督袁项城、右侧写着醇亲王奕X，中间上方则是印着“天子光绪”几个大字。
上面三个人神情泰然自若，尤其是中间那个少年，嘴带微笑，完全没有半点受威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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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日，本来日销过万的申报就全部售空，不得不临时加印，不少人只为能一见天子容颜而购买报纸。
而袁项城也凭借合照，顷刻间就将舆论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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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摔地上黑屏了，刚送去店里修，明天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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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敌我力量对比
“蔚亭，你这招实在是妙极，不仅用合照破了那妖妇的谣言。
还在报纸上宣布地方总督附属诏书的签名乃是被妖妇逼迫的“城下之盟”，做不得真。
这下她肯定后悔这么早就答应李鸿章和曾国荃离京，怕是恨不得跑到海上去，把李鸿章和曾国荃给追回来。”
徐世昌在汉城的景福宫中拍手叫绝：“照片一出，妖妇就在天下人面前失了信誉，而且还让曾李二人骑虎难下。”
明晔颇有些不屑地说道：“骑虎难下又怎样？难不成他们真敢点齐兵马，北上朝鲜？
现在汉城谁不知道光绪已经入城，过两天就要全天下皆知，他们要是真该来，那就是欺君犯上！”
徐世昌看向明晔，故意调侃道：“那可说不准，北上朝鲜的胆量是没有的，但他们眼下已经调兵北上，做出了拱卫京畿的样子。
毕竟如今是保庆元年，可不是光绪十六年了，他们效忠的是京城里的新皇帝，不是汉城里的旧皇帝。”
“新皇帝又如何，他们在京城里或许是真心效忠的，但出了京城可就不一定了。”明晔手拿洋人主编的北华捷报回道。
报纸上第一版标题写的是“清国的新皇帝保庆”，第二版就是曾李张等各大总督离京的消息。
旁边的金炳始手里也拿了一份相同的报纸，手捻胡须望着桌前的袁项城心生钦佩。
在袁项城离开朝鲜的一个多月里，朝鲜的防卫事务由冯国璋负责，内政事务则交给了金炳始。
而金炳始在京城生乱、袁项城归期未知的情况下仍然能稳定汉城局面，没发生大的骚乱。
虽说这里面有红儒会地方支部的功劳，但金炳始的贡献也功不可没，所以回朝鲜之后，袁项城便将其吸纳进红儒会，暂时负责汉城地区会务。
这是金炳始第一次参加红儒会的高层会议，初次参会的他没想到袁项城竟然暗中培植了这么多“党羽”，真是令其惊讶。
不过更令他吃惊的还是袁项城对于慈禧另立新帝的应对方法。
慈禧已经把袁项城打成了反贼，要是他起兵进京，就要应对明面上全天下的反对。
当然，有光绪的名义，临阵遇到的抵抗不一定会多么激烈，但大义并不能代表一切。
如果光绪的名头真那么有用，那他原时空大婚后，已经当了十年实打实的皇帝，可在被慈禧囚禁瀛台后，怎么不见各地勤王大军去救他？
归根到底，大义很重要，但并不代表谁有大义，谁就能夺得天下。
若是大义可赢天下，宋就不会亡于蒙古铁蹄，明也不会被女真追杀到缅甸。
就在金炳始忧心袁项城落于被动之时，谁知道袁项城收到各地总督都署名的圣旨之后，一没有通电反对，二没有发文章驳斥。
反而等消息在全国发酵数天之后，用一张薄薄的照片轻易破解了慈禧的杀招。
这下各地总督坐蜡了，本来那封圣旨就是被慈禧捏着鼻子签的字。
圣旨的逻辑是：百官忠于光绪光绪是皇帝皇帝被掳走袁项城挟天子以令诸侯为了不受迫所以立新帝大家忠于新帝。
可如今光绪已经明摆着和袁项城站在一起，过段时间照片定然会闹得全国皆知，这时候各地督抚再想起兵反袁就要掂量一下“弑君”的后果了。
以袁项城此时的实力，面对同等数量的清军绿营或者说勤王团练完全就是碾压，甚至于说和其余甲申四军碰一碰也不是问题。
但问题就在于，他没有海军，而且曾李二人意见不明，他们手下的新军也很难处理，袁项城不可能做到以一敌多。
眼下甲申右军第一、二、三、镇已经运到了中朝边境，只等后勤武器到位就可以跨过鸭绿江。
“派唐绍仪去联系李鸿章嗖嗦：liuCsi。”袁项城看着争吵不休的会议室，说出了下一步的规划：“让他再强调一下，此次出兵目的为讨伐慈禧，慈禧祸国殃民，要是这次放过了她，难道等着下次再赔款吧？”
金炳始不清楚袁项城的打算，有些担心的问道：“袁大...总教习，李鸿章会那么轻易的同意吗，其人能离开京城，想必与慈禧也达成了许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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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项城沉吟片刻，严肃说道：“所以我才说让唐绍仪去试试，毕竟也是李鸿章的老部下，军舰派就派了，最好军队不要派过来。”
袁项城此前接到了红搜科从天津发来的情报，李鸿章乘坐致远舰归粤，而定远舰留在了大沽口，并且还有出海巡弋的行为。
而且李鸿章抵粤之后，又派遣了几艘巡洋舰和炮艇组成的编队北上。
毫无疑问，这是用来针对袁项城的。
慈禧怕袁项城海运大军抵津，直捣京城，复刻法国人的战术，所以让定远舰在渤海巡航。
除了李鸿章，曾国荃的新编湘军也已经抽调部分兵力北上山东，驻防在直隶山东交界地带。
袁项城心中也是大为不解，慈禧到底拿出了什么条件，才甘愿让李鸿章和曾国荃二人派军协助呢？
沉默片刻，袁项城出声问道：“华甫冯国璋字，这两年你先是执掌混成协，后又升为第三镇，对甲申右军的编制最为熟悉。
我问你，要是对上新编淮军、新编湘军和甲申四军，再加上南海舰队的水师，有多大把握能取胜？”
“淮、湘二军加上甲申四军，还有水师？！”冯国璋倒吸一口凉气。
“总教习，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实力不成正比呀，且不论湘淮二军在海上的优势，即便对上步军，咱们武器上也占不上多大优势。”
是这样吗？
袁项城二抬头看了冯国九璋一四眼，看来他还四是没三有领略五近代六战争的四精髓，一味地以武器装备作为基准去衡量战斗力。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