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盛飞作为临时总指挥皱着眉头，看着远方的城墙。
“战况如何？”袁项城走近问道。
“虽集中火炮将一处城墙轰出崩口，但城墙太厚，根本穿不透啊。”盛飞十分焦急，转身问袁项城：“总教习，能不能让定海舰对着山海关来两炮？”
“难，不轰咱们还能找借口搪塞过去，要是轰山海关，那刘步蟾就真没法解释了。”
盛飞看向远方牢不可破的山海关，眼睛涨的通红，他知道山海关难攻，可没想到会这么难攻。
即便城墙上的十几门大炮有一半都被炸熄了火，可面对国防军猛烈的攻势，甲申四军还是凭借城墙之利守了下来。
“总教习，用湘军老办法，炸城墙吧！”盛飞下定了主意。“之前轰开了一道浅层崩口，冲到那底下向下挖，把地面挖空，填满火药！”
这是不得已的办法，本以为凭借精锐的素质和较为密集的火力，国防军可以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顺利攻城。
可袁项城想错了，百年老关不是轻易就能攻陷的。
在没有划时代武器之时，非要用老方法，笨方法不可！
可这也就意味着国防军要付出大量士兵生命，去吸引城墙之上的守军，为挖地创造机会。
“好！”
袁项城选择了同意，不是他不在乎将士性命，而是越拖下去，伤亡越大。
慈不掌兵，为了拯救少数人而葬送全军的事，袁项城做不出来。
盛飞当即称是，将所有火炮集中起来，掩护工程队前进到城墙崩口处，就地开挖。
白天，为了不引人注目只有十几个人集中在崩口处挖掘。
而前赴后继冲锋的士兵，为挖土者做了绝佳的掩护
到了晚上，山海关守兵以为攻势渐息，便放松警惕，再加上夜晚雾气再起，守兵竟没能发现国防军正在开挖地道。
趁此机会，国防军上百个工程兵摸黑挖掘，一天一夜之间，竟然挖了足足一个长10米，宽3米，深度1.7米多的地室。
次日凌晨，盛飞叫醒袁项城：“总教习，得手了！”
“火药放了进去了吗？”
“放了，足足上千袋黑火药，塞得满满当当，把备用炮弹都拆了不少！”
“好，一会儿我再次升空，等着看你的大烟花！”袁项城拍了了盛飞的肩膀。“要是成了，你就是国防军的功臣！”
登上热气球，袁项城开始了最后一次空中轰炸。
而国防军的炮火依旧在响着，这是为爆破打的掩护，从上往下望去，几万名国防军分散在山海关之前。
犹如一条蓝色点状的丝带，和山海关长城平行分布，好不壮观！
见到此般场景，即便是再迟钝之人，也意识到国防军是要大举攻城了。
宋庆、刘盛休、姜桂题等人则待在城墙之上的敌楼内，眺望国防军。
“南海舰队呢，怎么不轰了？”看着密密麻麻的国防军，宋庆感慨：“现在射上一发，就能轰死一群”
姜桂题拱手：“方才刘步蟾遣人传信，说是此行北上本为巡航，并未携带太多弹药，昨日早已消耗殆尽。”
“什么狗屁大清第一水师，才打了几个时辰的炮就蔫了，饭桶，废物！”刘盛休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听起来海边轰声震天，可袁军营地却丝毫慌乱迹象都未曾显露。
这炮都打哪去了？
宋庆没有理会刘盛休的牢骚，向姜桂题问道：“德兴阿呢，他怎么没上来？”
“他说守城之事全权交给宋大人，他要去请湘军前来助防。”
听见姜桂题的回答，宋庆闭目不言。
算了，逃就逃了，随他去吧。
睁开双眼，眼前气势如虹的国防军，让他手里捏了把汗。
宋嗖嗦％：29怠043坞魄焖淙痪力去组织防守，但守城之战，拼的更是一个气势。
袁军昨日射了几千支信箭进来，上面写着
“此行只为入关诛妖，甲申人不打甲申人”
若是袁项城军队是废物的，那甲申四军对这话自然嗤之以鼻，可昨日攻城之时甲申四军都看出来对面是一只精锐之师。
面对国防军的物理和精神双重攻势，宋庆的努力，也不过是装点样子罢了。
三人在敌楼观战，而袁项城带领的气球队早已飘到山海关上空。
经过城墙的那一刹那，袁项城拿出爆竹，奋力掷向空中。
“砰！”半黑的夜空中，突然迸发一小簇烟花。
望着天空之上的那朵彩花，大地上的炮火突然安静了下来。
而国防军的将士们则蓦然站起身来，身背大刀，手持88式汉阳造。
就在宋庆等人以为国防军要发起新一轮攻城时，他们只觉得左侧地面一阵晃动。
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对面的国防军便高举火枪，开始冲锋。
城墙上的人不明白怎么回事，袁项城在天空之上，却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得关城北面的一处城墙先是稍稍晃动，紧接着便向上隆起。
外层砖块被扯的变了形，但是仍旧在尽全力地覆盖住里面的夯土。然而终究抵挡不住物理极限，这段城墙隆起至最高处后，便轰然炸开。
碎石横飞，黄沙漫天。
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传遍四方，连在高空之上的气球队都听得如在耳旁。
袁项城定睛望去，足足有3丈厚度的城墙，竟被炸开了一个宽度六七米的大缺口！
国防军的数万士兵，向潮水一般顺着缺口涌入城内，但先头部队却遭到甲申四军的迎击，死伤惨重。
袁项城手持炸药，奋力的掷向城墙缺口处，想要尽可能的炸到守城士兵。
可就在这时，他却听到高空之上传来数声惊呼。
“队长！队长！”
四处张望，袁项城这才发现一个热气球，被城墙崩裂而出的石块穿透。
那气球颤颤悠悠、摇摇晃晃的向地面坠去。
袁项城有心救援，可奈何自己未插上双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热气球一步步下落。
他伸出双手在空中虚握，仿佛要将那热气球上的国防军士兵给拽回来。
“总教习！”
听到一声呼喊，袁项城连忙低头看去，只见那士兵抬头看向上方的袁项城，咧嘴笑了笑：仲
“我死，愿中华不亡！”
袁项城心里颤动了一下，这人前夜听过自己的割辫演讲，而且还是红儒会会员。
如此一人，完全可以走向新世界，在未来的新中国发光发热。
可如今，自己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
德兴阿并未打算和山海关共存亡，他见到昨日的猛烈攻势后便借口请援，想要脱离战场。
如今刚收拾好行装，带着结拜兄弟兼副将准备打马南下。
“轰！”
听到城北传来一阵巨响，兄弟开口问道：“老大，什么炮能这么响啊？”
“管他呢，再响也轰不城里来。”
德兴阿不想掺和守城之事，脑中只想着快走，越早越好。
二人纵马扬鞭，在城内道路上疾驰，全然不顾他人性命，接连撞翻了好几个迎面而来，打算去守城的士兵。
“闪开，闪开！”副将挥鞭吼道，
拐过一处街角，在二人面前依旧有一人挡在路中，怔怔的看向前方。
德兴阿隔着十几米就嚷道：“爷爷我叫你闪开，没听到吗！”
见这人还是不躲，德兴阿紧握缰绳，就要开始冲击。
直到马蹄声临近，只有几米之遥，那人才猛地反应过来，闪身躲避。
不过却不是躲骏马，而是闪到一旁巷中。
德兴阿不明所以，松开马绳，降低速度，扭头说道：“你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非得到跟前才”
话还未说完，身旁之人只感觉一阵热风袭来，土黄色布料便占据了整个视野。
德兴阿被坠落的热气球撞倒在地，一时间再起不能。
火油溅起，迅速蔓延，将他活活烧死。
德兴阿终于沉默不语。
“老大，老大！”德兴阿的结拜兄弟兼副将瞪大眼睛，浑身颤抖着摇晃他的尸体。
结拜兄弟9不敢相四信，刚才还和二自己谈笑的老4大，竟然3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中，烧死了！
又晃了晃德兴阿，见实在没有生还希望，结拜兄弟只能含泪上马，打开南边关门向南奔去。
临走前，他听到满城声音都在高呼
“跪地投降，缴枪不杀！”
第144章飘零半生，未逢明主
宋庆在看到城墙被炸翻天的那一刻，就知道山海关失守了。
关城不过方圆数里，只要袁军突破了坚固的外城墙，城内的守军被肃清就已成定局。
即便姜桂题和刘盛休二人已经下去指挥守城，也于事无补，挡的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所以，当宋庆看到“袁”“共和一镇”“共和二镇”样式的大旗在城内举起时，他果断脱下马褂，不知从何处找来些柴火，捆紧了绑在身上。
“宋大人，宋大哥！”刘盛休和姜桂题率领残兵冲上城墙敌楼，想要寻找宋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