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授你为练兵钦差大臣,挑选袁项城以及朝中敢打之将,在京畿附近择地编练新军。再和袁项城商议上奏一个练军明细来。”
“袁项城!”
“臣在!”
“你是个有本事的,孤身在汉城也能平定叛乱。不过少年得志也不全是好事,眼下你虽夸下一年平法的海口,但哀家也不生气。”慈禧看了眼袁项城,又沉声道:“只希望你能做我大清国的郭子仪,而不是袁崇焕。”
“朝鲜平乱之后,是不是赏了你一个总理朝鲜事务的三品武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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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也别总理朝鲜事务了,就当一个署理汉城都统吧,从二品,归属盛京将军管制。若是这新军真能练成,便去了这署理二字,当一个正牌的正二品都统。”
“太后!自古未有非八旗而担任都统者,况且朝鲜如今并非我大清国土,仅为一藩属之国,实与祖制不符!”
第36章定成分,去津门
“什么祖制不祖制的,这洋务都办了多少年了,要按祖制,大清国眼下还在白山黑水里打猎捕鱼呢!”醇亲王奕X这时站出来打个圆场。
“袁项城,你若是能立大功,朝廷也不会吝惜赏赐,这新军能不能有你说的那般奇效,可还是要看你表现。”慈禧声音稍大了些,似乎是对袁项城的叮嘱。
“臣必不负太后期望!”
一番交谈过后,慈禧仿佛耗尽了力气,对身旁的李莲英指了指,李莲英便心领神会的喊道:“若另有上奏,可交付有司,退朝!”
这次朝会就在主站和主和派没争吵出来一个结果之前,结束了。
不对,也不能说没有一个结果,结果就是荣禄奉命要领办新军,捎带着袁项城暂时是回不了朝鲜了,只能跟着荣禄去天津。
未幼辖城中退出来,袁项城和荣禄便一同前往步军都统衙门的府内,二人甫一座定,荣禄便发问道。
狻霸项城,这编练新军,除了你自己,可还有旁人推荐?”荣禄像有些拿不准主意,又像是有些故意试探。
柒想让我推荐人选?袁项城心中沉思,也不知道这荣禄是打的什么主意,只能老老实实回道:
“荣大人,眼下京畿驻防兵力多为淮勇,与其全部重新招募新兵,不如抽调部分淮勇好手组建新军,不仅能给朝廷节省银两,还能快速成军。”
荣禄闻言点了点头:“是个法子,不过尽皆抽调淮勇的话,岂不是这新军又成了淮军新军了。”荣禄说完这句话,又有些别有深意的看着袁项城笑着言道:
“袁项城,醇王跟我说你可是近来难得的朝廷干将,怎么,连你也觉得除了淮军,眼下就无兵可用吗?”
看来清廷内部还是防李鸿章防的紧啊,不过没想到醇亲王奕X早就和荣禄交待过,也不知交底儿交到什么程度。
叁毕竟荣禄可是慈禧的铁杆打手,奕X怕是不敢跟他说让慈禧撤帘归政的事吧。
明白了眼下荣禄是在试探自己,袁项城也不慌,毕竟原时空北洋新军怎么组建的,现在原样再说一遍就行,无非是将领人选有些改变而已。
“还可调宋庆的部分毅军回防京畿,以回防毅军为本,编练新军。”袁项城提及了一个新的人选宋庆,说完,怕荣禄不放心,又解释了宋庆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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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大人,宋庆的毅军虽出自淮军麾下,但跟随左宗棠左大人征战新疆,绝非淮军嫡系,更类楚军。淮楚不和已十余年矣,二军相制,方可保新军内部不成派系,大人如臂指使。”
宋庆本人早年投靠安徽亳州知府,算是半只脚迈进了淮军的门里,但后来遇到了安徽巡抚奉旨裁撤淮军,其人便一边收揽被裁撤的淮军,一边跟随僧格林沁作战剿捻。
等到陕甘教民暴乱后,又跟着左宗棠平定陕甘,一路东征西站,还差点跑到新疆。
后来在中法发生摩擦后,被调往旅顺口驻守,修筑炮台,防备法国人北上,说起来,其实和袁项城的老上司吴长庆干的是一样的活。
听到袁项城的新人选,荣禄也觉得比较合适,不过他觉得只有淮、楚二军的话,还是有些不够。
荣禄打算向前几日才奉命入关警备直隶北部的张曜要点兵马,借他手底下的“豫军”也就是“嵩武军”来平衡淮楚二系。
如此一来便能够以淮、楚、豫三军为基底,再募集新兵,辅以袁项城的新式练兵之法。
说不定不需一年,半年时间就可练出一支新军来,能在老佛爷面前狠狠地出个风头。
“那就依你所说,我过两天就递个折子上去,不仅是淮军,还要让豫军的张曜抽调麾下敢战之人,再把楚军的宋庆和要过来,再加上你朝鲜的练兵底子,共同组建这新军。
[今年是甲申年,又恰逢法人入侵,你袁项城朝鲜扬威。我看不如这新军就叫甲申新军吧,这甲申新军我打算分五部。
z淮军一部是甲申前军,豫军一部为甲申后军,宋庆的毅军一部为甲申左军,你袁项城的朝鲜练兵为甲申右军,再加上我在旗人之中招募的甲申中军。”荣禄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转头又对着袁项城说道:
“如此一来,这甲申新军也算是有了个框架。”
这不就是原时空武卫军的翻版吗?袁项城心想,不过武卫军也比团练兵好,但袁项城还是拱手对荣禄提醒道:
“大人,募兵一事眼下便可着手,可新军编练非朝夕可成,当聘用西洋教官,配备西洋武器,除此之外,军队的日常操练,炮兵训练,马队训练都需专业人士。所以请设新军学堂,招募西学人才教授西洋学识。”
Q荣禄对编练新军一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不过在袁项城的撺掇下才觉得大有可为,现在自然是袁项城说什么他应什么。
u听到袁项城说还要开办新型军事学堂,荣禄便大手一挥:“此等小事,无需向我汇报,你自办去就行。有钱粮花费的话上个折子,我拿去户部拨钱。”
“但有一点,袁项城你须谨记,老佛爷对你对我如此信任,若是新军办砸了,咱们两个怕都要顶戴不保!”
:袁项城一番言语,便拿到了在国内开办新军学堂的权力,自然是喜不自胜,连荣禄的警告都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中法战争冯子材拖着病身,带着团练兵都能打法国人一个胜仗,没道理经过新式思想、新式装备熏陶之后的袁家新军打不过法国人。
0与打败法国人相比,更重要的是他在官方层面拿到了招揽人才的权力。
朝鲜毕竟远居海东,人才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稀缺,招募大头兵还凑活,想要寻得新式人才,眼下除了京津沪广之外的地方几乎没有。
要知道,后来的北洋三杰,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三人都是毕业于天津武备学堂。
熘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军事政治人才通过天津武备学堂走上了清末民初的历史舞台,自己若是掌握天津武备学堂,不仅能壮大自身实力,还能削弱清廷一方的力量。
玖除了袁项城,现在应该没人知道西式的军事学校能给军队的战斗力带来多大的提升,所以袁项城才有机会在这天津武备学堂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乃至于宣扬自己的思想。
4二人商议完进一步的练军事宜后,便约定袁项城三日后先前往天津,荣禄安顿完京中事务后再去。
从步军都统衙门朝房内走出,袁项城回到自己的屋内时已是深夜,他只觉得自己距离完成目标又近了一步,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天津去。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袁项城收拾好行李,与京城好友告别,便听到门口有敲门声传来。
家里也没个仆人帮忙招呼着,袁项城只觉得实在是麻烦,不过想想自己在京城也住不了几天了,也就省了找下人的心思。
穿着便服,袁项城推开门往外望去,来人有点眼熟,像是李鸿章家的门房。
“袁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我家李大人去天津前让小的给您一封信,昨晚深夜见您还没回来,小的怕信件丢失,就等到今早才送。”这门房看起来是一大早就从李鸿章府上跑过来了,累的气喘吁吁。
“哦?李大人找我何事?”袁项城说着,一边手中接过了那封盖了火漆的信。
拆开一看,里面赫然写着这几个大字。
“日人来使,袁项城,速往天津!”
第37章京畿残破,日人紧逼
等袁项城找到徐世昌的时候,他还在处理康有为等人的后续。
朝堂上没能分出个胜负来,顺天府尹周家楣对这群闹事的旗人和举子自然也不再上心。
荣禄便差宫宝屯趁机将人捞了出来,按满清律例,打死人是必须要偿命的,但前提是苦主追究,若是不追究,私下解决,官府基本上是不管的。
所以康有为一帮举子得以释放,袁项城给他们一人50两银子,让他们在京安心备考。
又托徐世昌将500两银子带去杜六家中,让和杜六混的熟的旗人在旁边帮衬着。
杜六的额娘也只能一边哭着说我那苦命的儿啊,一边含泪收下500两银子。
“走吧!”袁项城回头看了眼北京城,翻身上马。
“是,袁大人。”两个之前跟着杜六,现在打算和袁项城去天津闯荡的旗人同声回道。
宜二人一个叫屈南,一个叫韩北,都是汉军旗的旗人,一个和杜六一样同属汉军正蓝旗,一个是汉军镶红旗的人。
不过光绪年间,汉军旗数量早已大大减少,不如清初那么多了。
乾隆时期就因为“旗饷”消耗太大,搞过一次汉军旗大规模出旗为民。后来在嘉庆时期因为汉军旗人参与白莲教刺杀皇帝一事,又被嘉庆收拾了一番。
7等到光绪时期,汉军旗全部佐领的数量甚至只有满洲的三分之一,远不复清初四个旗人里就有三个是汉军的盛况。
路汉军旗当中受到皇恩的人对朝廷自然是千恩万谢,比满人还认可旗民的身份。可没得皇粮领,又要受到诸多限制的汉军旗人自然对满清朝廷心生不满。
玖杜六一帮人中,有两个随着徐世昌去找杜六额娘了,余下三四个拿了袁项城的银子,骨子里好吃懒做的细胞又发作了,推脱家中有事,不打算跟袁项城去天津。
忆到头来,只有两个家中既无牵挂,旗中也无职务的年轻旗人跟着袁项城奔赴天津。
“屈南,韩北,你们两个会骑马吗?”袁项城骑着马在北京城根底下问道。
“自然是会,袁大人,我和韩北两个人打小就在八旗校场里骑过,要不是后来校场拆了修园子,我俩说不定在哪位大人麾下当兵呢。”屈南是个话多的,直接说他跟韩北都会骑。
押北冲着袁项城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屈南的话。
中袁项城见状,让二人去买两匹马,三人从京城直接南下。
D过了城南门楼十里后去了马嘴上的套子,两个腿一夹马肚,更是跑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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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从天津跑到北京是连夜赶路,着急京中局势,来不及看路上的景象。这次是白天,而且李鸿章那边也能稳住日本人,所以袁项城也并不着急。
于是一路走走歇歇,想要好好看看19世纪末京畿的乡野现状。
袁项城前世坐京津高铁的时候,路过北京和天津之间的武清、宝坻、亦庄时大多看见的是一片片的农田或者一间间的大厂房。
高铁穿越而过,农业社会的结晶与工业社会的产物交错分布,有一种将人推向古代社会,又拽回现代社会的错觉。
但真到了农业社会,袁项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也不知道是因为眼下是冬季,还是因为本就如此。
袁项城三人纵马路过的地方,全都是一片荒芜,只能看到少许土地上长出了些许麦茬,大部分的土地仍旧光秃秃一片。
一路上树木没见几根,炊烟也看不到几缕。
偶尔可见几间茅草屋子,几个穿着破烂衣服得半大小子在屋门口嬉戏打闹,也不怕冷,直到听到袁项城一行人的马蹄声才吓得赶紧往屋中跑去。
袁项城拉绳下马,走到屋前,掏出从京城里带的打算路上吃的干果递过去,冲着没来得及跑掉的一个小孩问道:“你们家大人呢?”
小孩没敢接干果,但又想吃,于是有些害怕的回道:“娘在后院劈柴火。”
“这么冷的天,怎么你娘在劈柴,你爹呢?”
“爹说今年年景不好,纳秋税的时候欠了张老爷家的粮,这冬天要是不想想办法给还上,来年春天欠的更多,就打算进城赚点。”小孩见袁项城没什么令他害怕的举动,还是没忍住伸手拿了干果。
“我娘说往年做女红还能上镇子上换点年货,可这几年是越来越卖不出去,索性不做了。”
打听清楚er,袁项jiu城纵身上马si,继lin续往天津而去si,等小孩的san娘亲从里屋冲wu出来liu的时si候,只看到了自家孩子手中的干果,和袁项城远去的烟尘。
袁项城此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压在中国人身上的三座大山,虽说眼下还没有官僚资本主义。但光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这两个,就把天子脚下的京畿百姓压的是一年不如一年。
乡间的高利贷自古有之,但要是收成好,倒也能救济的过来。可要是再叠加上欧洲人工业制品的倾销,让乡村百姓还一辈子怕是都还不起。
他们若是还不起,破产了,这大清国,还能有钱吗?
田、盐、厘、关四大税种,是晚清最主要的财政收入来源。在甲午中日战争之前,田税更是重中之重,一项就能占到晚清当年财政收入的一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