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这是近些天来突然传唱起来的歌曲,歌的调子,和以往唱戏的曲调完全不一样。
用大白话,直接形象地描述出了家园被毁,四处逃亡的东北百姓如今的现状。
据传,这是东北民政学堂的学生,在听闻逃难百姓的惨状后,熬夜作词编曲创作出来的一首歌,想要激起全国百姓的抗俄决心。
而这首歌,也以极快的速度被刊登在东亚时报上,短时间内传遍了大江南北。
听到这首歌,中国人仿佛看到了东北的同胞们正在痛哭流涕,在冰天雪地里,被俄国人追杀。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
~那里有森林煤矿,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
~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爹娘~
~二一八,二一八,俄国鞑子杀进家~
~逃离了我的家乡,流浪,流浪~
第297章东亚剧变卷四结束
武昌城外,天朗气清,湖水在春风的吹拂下拍打着岸堤。
张之洞和他的得意弟子杨锐,正漫步在东湖湖畔,身后跟着一队护卫。
中DuN:=!0几十里处,就是巍峨的武昌城,天色极好,如果定睛望去,还能隐隐望见蛇山上的黄鹤楼与蛇山宫殿群。
如果从天空向下望去,就会发现,今日居住着慈禧与保庆皇帝的蛇山脚下,有许多士兵默默地向上进发。
张之洞和杨锐二人此刻都聚精会神,死死地盯着黄鹤楼。
只不过,听着耳边传来的长江船夫悲歌,望着北上的汽船,二人一时之间又变得心事重重。
少顷,张之洞缓缓问道。
“八月湖水平,涵虚洞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叔乔杨锐字,面前这东湖,便是云梦古泽遗留下来的残余吧?”
“香香帅,古籍记载不详。”
杨锐被问到,先是看着身后的武昌城愣神几秒,旋即才反应过来,拱手道:
“不过,后汉三国时期武昌才始设官署,在此之前,想必此地也是一片泽国。
东湖,或许确实是上古大湖云梦泽的残留”
“或许吧。”张之洞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
“叔乔,你说为何时人不吟诵诗句,反而都唱起那首曲调怪异的歌谣呢?”
杨锐还以为张之洞有意发问,顿了顿,拱手道:
“香帅,不止船夫,据弟子所听闻,近日自强学堂的学生中间,也在传唱这首家在东北歌。”
“自强学堂,好一个自强学堂”
自强学堂,历史上是武汉大学的前身,本时空张之洞提前一年调任湖广总督,自强学堂也提前一年问世。
开办到现在,已经是第6个年头了,得益于张之洞宽松的治学政策,学堂里自由讨论氛围颇盛。
张之洞也在这些学子的口中,被称为“儒帅”,名声一度传到两广和江南,在舆论上颇有美名。
不过今日,张之洞却有些拿不准,一向喜欢针砭时弊的学生们,未来会如何评价自己。
整个中国,未来又会如何评价自己。
“叔乔!”
“弟子在。”
如果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杨锐有一个显赫的称呼,戊戌六君子之一!
不过如今,他只是张之洞的幕僚兼弟子而已。
“我知道倒帘之前,你在京城就曾主张变法之事,要不是京里出了乱子,我本来也是要将你送到朝廷,去探探风气的。”
张之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叹息倒帘之战的发生,还是叹息没送杨锐北上。
“能留在香帅身边,目睹湖广新政,比之入京也不遑多让。”杨锐连忙拱手。
历史上,张之洞为了呼应康有为的变法造势,赴任湖广总督后,将杨锐留在京城。
一方面留作消息来源,一方面也为变法摇旗呐喊。
只不过,历史线变动下,没什么戊戌六君子,只有一个为光绪顶撞慈禧的杨深秀出了名。
“叔乔啊,你与年轻学子接触的多,你说,我今日这般做,他们会支持吗?”
张之洞再度回望武昌城,仿佛已经看到了湖北新军闯入宫殿,对着里面的满人挥刀砍杀了。
杨锐见张之洞还在担忧已经议定之事,他有些焦急,劝说道:
“香帅,反满拒俄乃是大势所趋!
拒俄香帅够不着,可是反满,咱们手里筹码充足!
86030.5老汉
慈禧和小皇帝还被香帅捏在手里呢,不拿此二人做番文章,如何能在乱世来临之际俘获天下人心?!”
杨锐早就跟张之洞言明,此时的天下大势,与汉末三国颇为相似。
而袁项城就好比董卓与袁绍二人的结合,乃天下头一号诸侯。
想要和袁项城抗衡,就务必要做出点名堂来,才能有资格与其余几路诸侯联手抗袁。
不然的话,袁项城有国防军,有抗俄的大旗;
李鸿章有南海舰队,有败西班牙的功绩;
张之洞和湖北新军有什么?
若是不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怕是将来要泯然众人,沦为汉末的张绣、陶谦之流!
而所谓的大事,能俘获天下人心的大事,在杨锐看来,只有一个。
那就是捕后,抓帝,天下公审!
“香帅,湖北新军此刻想必已经赶到蛇山宫殿,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 张之洞终于坚定了决心,不再言语,目光也不再频频看向武昌城。
...
而此时的武昌,蛇山宫殿中。
二慈禧与保庆小皇帝,在一众太监宫女以及南逃的王公大臣簇拥下,浑身瑟瑟发抖。
“啪!”
思湖北新军左翼总兵张彪向天鸣枪,指出了最后的活路。
“汉人宫女和太监,想走的,现在还来得及。”
早就惊惧不已的太监宫女们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连猛地行动起来,口呼多谢张大人,连滚带爬地跑出宫殿。
“张彪,黎元洪,太后平日待你们不薄!
顶戴马褂的赏物可曾缺少,逢年过节的赐品又有哪次落下?
瘤你们你们今日岂能如此忘恩负义!”
4庆亲王奕磷称鸬,靠在皇帝的龙椅右侧,指着闯进来的湖北新军训斥。
不过,他的这番训斥,似乎并没有起到效果。
“赏物,赐品?”
湖北新军右翼总兵黎元洪冷哼一声,收起挎刀,讥讽道:
“这些东西,哪一个不是我汉人的血汗做成?
你们满洲鞑子拿着祖上掠来的汉人民脂民膏,赏给汉人时,可曾想到,也会有今日这一天?”
看着黎元洪不屑的神情,奕撩桓医踊埃慈禧强作镇定,看了一眼把宫殿都包围起来的士兵,颤抖道:
“张之洞想要什么,哀家给他便是,他想要当鄂王是不是?
黎元洪,湖北巡抚要不要,哀家也可以给。
哀家哀家这就命人起笔书写,今日就下旨册封。”
此话说完,一个满人大臣在慈禧的眼神催促下,匆忙跑下台阶。
可他刚拿起毛笔,就被黎元洪抽刀,猛地一下砍翻在地。
“时代变了,鞑子的官位,一文不值!”
“太后,你怕是不知道吧,袁项城在朝鲜起兵反满,李鸿章在广州自立兴汉。
天下,早就不是你们满鞑子的大清了!”
黎元洪手握钢刀,刀尖滴血,一步步地走上台阶。
众官员见状,顿时慌乱不已,有的王公也不再求饶,瘫坐在地上,厉声咒骂起来。
“逆臣,逆贼,你不得好死!”
“黎元洪,张之洞,李鸿章,袁项城,你们不得好死!”
不过,黎元洪和他身后的张彪丝毫不手软。
手起刀落之间,残肢断臂洒满整个宫殿,近百名官员和王公当场殒命。
当然,里面大部分除了满人,也有中转t:蕖蘑四*零肆五流想要表“忠心”的汉人。
保庆小皇帝吓的胯下一湿,想要逃窜,但却不慎踩空,跌落台阶,昏倒在地。
慈禧也伸出手指,想要说些什么,但只觉得气血攻心,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等到慈禧悠悠醒来,却发现偌大的殿中,只有保庆皇帝蜷缩在御座上瑟瑟发抖。
剩下的举目望去,尽是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