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本次社革大会,袁项城原本就想从思想文化变革着手,逐步抛出他的治国方针。
只不过,宋庆等人搞出来的终身大总统一事,打乱了他的布置。
所以,他只能先处理政治上的问题。
然而,袁项城并没有忘记,要在大会上吹响思想文化变革的号角。
他明白,不能简单的认为推行过共和思想,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共和思想,只是针对国体、政体而言,对于国民们日常生活中所遭遇的方方面面,并不能做到处处通用。
所以,在旧儒家思想的基础上改造一番,推行新的更平等的儒家思想,就势在必行。
至于白话文加简体字,则早就已经酝酿了多年。
在这些年间,东亚时报一直以来,使用的都是白话风格的遣词造句,销量位居全国第一。
再加上共和之后,掀起了“共和白话运动”,¥SU:申报的全国性或地方报纸,也纷纷跟进,本时空报纸上的文章白话程度,几乎可以和原时空辛亥革命之后的程度媲美。
而袁项城所推行的简体字,也不是一拍脑袋的决定,并非完全仿照前世。
绝大部分,取自历史上使用频繁的草书与行书字。
剩下的,则是按照确定的逻辑与规则,对繁体字进行了系统化、全面化的删减。
不像原时空那般,简化字没有逻辑,部分字体简化了偏旁部首,但与之相似的字形却并未简化。
这套简体字方案,已经在关外的朝鲜地区,推行了多年,对于只会书写朝鲜谚文,而不会书写汉字的中下层朝鲜百姓来说。
“拼音+简体字”教育方式,让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掌握了沟通交流所必须的500个基础汉字。
因此,国内南北战事结束之后,袁项城便决定在关内广大地区,推广朝鲜的简体字经验。
对于底层农民来说,朝鲜百姓和关内百姓在文化程度上,没什么区别。
朝鲜人能学会汉字,关内的国民,也一定能学会。
第493章纯辩经
事实上,在袁项城看来,认书识字这种东西,看似要在全体国民中推行,无比繁琐。
但真要做起来并不困难,属于操作上可行性极高的事,乃是“技术”的范畴。
而真正重要的,是将“马克思主义”与“儒家思想”结合起来,锻造共和新中华的思想根基,这才是重中之重。
立国之后,新的主义,新的思想,并不一定要有“儒”字的存在。
以往红儒会时期主张的“红儒主义、红儒思想”内核可以部分保留,但名字需要再做更改。
毕竟,关外已经开始逐步推行“儒教”了,立国思想若也有儒字,容易造成观感混淆。
就灵c[qi6舅、43仲N:如同原时空的三民主义,也分为旧三民主义和新三民主义一般,袁项城认为,在共和中华,要对原来的思想,进行新的解释与阐述。
那如何在已经共和的中华大地上,创造一种结合马主义与儒思想的新思想呢?
袁项城认为,很干脆或者很直接的移花接木,嫁接扦插即可。
从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方面,选取马与儒二者当中符合科学发展、又或者适合国人思想的部分,予以糅合改造。
一个主义,或者说一个思想最本质的能力,就是要会塑造人的三观。
无论这个人的三观有多正、多歪、多与世俗不同,只要被塑造出来,那就说明这个人已经被他脑海中的这个思想影响,甚至笃信这种思想。
好比后世的地平论和地圆论、信上帝与信科学等等之类的争议。
两方的差距,本质上,就是世界观的差距。
而儒家早期诸派中,无论是孔子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因材施教”、孟子“民贵君轻”的哲学思想,都蕴含着朴素唯物主义的观点。
但汉代董仲舒混杂了道家、阴阳五行家之后的“天人合一”观念,又给儒家思想添加上了一种神秘唯心主义的色彩。
这个时候的儒学,可以说仅仅是一门学问,没有什么哲学体系,也没有什么世界观。
唐朝,面对佛教与道教的冲击,儒学家提出了“三教并行”的说法,想要规避儒家在世界观建构上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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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的朱熹,借鉴了北宋张载、二程的思想,又结合了佛道的理念后,创造了“理”这一概念,让儒家完成了客观唯心主义化的蜕变。
而明中后期,王阳明又提出了“心即理”的说法,将儒家向主观唯心主义改造。
以上种种,壹虽然让0儒学的哲学体0系越来越完整话,但也越玖来越唯心化,同四时他们都没叁有一个完整的世界观阐述。
也就是说,在上千年的改造之下,儒家属于是既有“唯物”的成分,也有“唯心”的论述。
而这样一种模糊不清,含混松散的世界观,是不足以应对即将到来的20世纪西方哲学的冲击的。
所以,构造新的世界观,势在必得。
而新的世界观,就取自于马克思哲学当中的辩证唯物主义。
马克思主义世界观认为世界是物质的,意识是对物质的反映,最终由物质决定。
那就从儒家典籍中,从孔子、孟子的论语、诗、书、礼、易、乐、春秋、梁惠王、离娄中挑出类似于“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的唯物主义句子,来改造儒家的世界观。
至于人生观和价值观,则依旧采用儒家原先的那一套。
在人生观方面,既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进取心理;也有坚守道德,追
同时,通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实践方式,来践行这一观念。
而在价值观方面,则高举“仁义礼智信”五杆大旗,培养共和国民良好的个人品德。
事实上,这些思想观念,即便放在以马克思主义为主导思想的21世纪原时空,也绝对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就说明了,在某种程度上,儒学已经渗入了中华百姓的骨髓当中,即便是信仰马学的中华儿女,也摆脱不了儒学的影响。
借助辩证唯物主义完成“儒马主义”的三观后,就可以将马克思哲学的另外两部分,即马主义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再吸收进来。
如果说辩证唯物主义是马学的大脑,起主导作用,那后二者就是马学的双手,起到工具作用。
工具,马学用得,儒马主义自然也可以用。
一套流程下来,大体上就是掏空儒学,保留一个外皮,装进马主义。
不过,现在毕竟是19世纪末,还不是那个已经接受了马克思100多年的后世。
此时的中华没有经历过原时空的那些惨败,国民心中,有些旧思想还是比较顽固,对于各类西方传来的新思想,也没那么渴求。
就像原时空清末开始,一度成为立宪思想、共和主义、无政府主义、马克思主义、纳粹等众多思想传播的试验田。
而在本时空,除了专研学者外,大多学生和教师都对这些繁杂西方思想没什么认识,也没想过去了解。
所以,袁项城认为在这样的环境下创造新主义、新思想的任务,比推行简体字更任重而道远。
自朝鲜练兵、建立红儒会这么多年以来,袁项城带领下的红儒会社革的目标,都太过注重于表象的发展。
早期注重军事方面,后期是关注工业、经济方面,
就连袁项城也不得不承认,红儒会在思想文化方面起步虽早,但却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成绩。
口号喊出去了,内在却没有一个充满血肉的解释。
一开始能有人信仰红儒主义,多半还是被红儒思想中的那句“恢复中国”吸引,又或者是拜服在甲申右军强大的攻势下。
袁项城甚至怀疑,他当年创立红儒会的时候,选择加入红儒会的部分士兵,极有可能以为加入的是一个类似于“天地会”“哥老会”那样的帮派。
找[蜀t:捌伍+柒陆陆叁肆肆贰不过,即便如此,袁项城却并不十分担心“儒马主义”未来在国内的发展。
他也是从后世过来的,21世纪,又有多少人真的弄得清,真的笃信马主义呢?
袁项城相信,只要未来经济不断发展、作战不断胜利,那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个“儒马结合”的新思想,迟早会深入人心的。
第494章国大召开方略
“号外,号外,社革全国大会结束,东亚时报特刊详解!”
1899年1月1日,天津街头,到处是社会革命D全国大会闭幕的消息,伴随而来的,还有部分更吸引人眼球的八卦消息。
街头一处煎饼果子摊位上,两个怀里夹着报纸的学堂学生边等早餐,边闲聊起来。
“嘿嘿,听说了吗,那个大公子被送回了河南项城老家,当一个教书先生!”棉衣学生紧了紧领口,边哈雾气边说道。
大公子,是学堂里的学生给袁克定起的外号。
“不是教书先生,是识字先生,专门让他去教蒙生认什么简体字!”另一个身穿革命装的学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回道。
棉衣学生有些吃惊:“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仁川大学堂毕业的高材生,回乡去教蒙生认字,这不是变相圈禁吗?”
革命装学生话里话外,对袁项城满是钦佩,他看着棉衣学生,撇了撇嘴道:“这不废话嘛,你想想,大总统乃是共和先锋,一世英名,怎么容忍自己有这样一个迷恋权势的儿子。
还好大总统这次是不留情面,真是教训的好!”
从说话学生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来,革命装,说明他对共和的执念,相当之深。
所以,他对待鼓吹袁项城为终身大总统的袁克定,也就没什么好感。
见到袁克定被袁项城遣送回家乡,自然忍不住叫好。
棉衣学生闻言,忍不住砸吧着嘴道:“啧啧啧,古往今来,能如此刻薄待子之父,大总统便是排不上第一,也绝对属前五之列了吧?
你说,他就不担心将来出什么岔子?
毕竟据我所知,他可就一个儿子”
棉衣学生对袁项城也是敬佩不已,但敬佩之余,也觉得手段有些过于不讲情面。
毕竟,那可是大总统唯一的亲子,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认为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办不到像袁项城那样“公私分明”
“老兄,已共和,共和矣!”
革命装学生从摊贩手里接过煎饼果子,嘴角蠕动,边嚼边回道:“一个儿子还是十个儿子,又有什么区别?
况且再者言之,说破天了,这也是大总统的私事,你我叫好也罢,叫骂也罢,难道还能让大总统改变主意?
要我说啊,咱们呐,还是看看大会的决议案吧!”
两人接过煎饼果子后,一边闲聊着,一边向学堂走去,还不忘从腋下抽出今日的东亚时报,细细阅读。
报纸上面头版头条,用醒目的大字写着“中华社会革命D章程”几个大字。
而下面则分别列有细则。
第495章,成员章程。
第496章,社革建设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