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琉唯一不同的是,天安门正上方中央的位置,挂上了一面黄日十二星旗。
从清晨起,要参与光绪出葬典仪的一众人员就陆陆续续赶到天安门前。
“礼王,礼王!”
曾经的礼亲王世铎刚走进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就听到远处有人喊自己,扭头看去,依克唐阿正在招手示意。
世铎倒向袁项城,并且拿到蒙疆事务部部长的位子,让很多心中念着满清好的官员和一些旗人都觉收到了背叛。
因此,他们为了维护自己内心的那点尊严,觉得不齿于跟世铎这种“旗奸”打交道。
“我还想着派人去找你呢!”依克唐阿哈出一口热气,凑到世铎身边开始闲聊。
虽然很多满清耆老对世铎不满,但经历过满清中枢背刺,被俄国人扣押的依克唐阿却明白,世铎这么做,已经算是保存旗人元气了。
还能让世铎干嘛呢,难道去刺杀袁项城吗?
旗人的天下,是权欲滔天的恭王奕D弄丢的,是他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能在皇上亲父奕X死后永掌大权,勾结俄国人入侵东北。
那些现在叫骂着世铎是旗奸的碎嘴子们,当初若是有一点卵子,如今就不会还留在京城。
有骨气的旗人,都去河套屯田了,当下留在京城里的全都是改了汉姓的“旗人”,纯汉人!
阳光渐渐升高,天安门下人声逐渐鼎沸。
光绪的尸首被塞满了冰块装车,停在天安门的正前方。
至于陵寝,并未如历代皇帝那样,在登基的那天开始,就开始修建了。
光绪,实际上没有陵寝。
历史上埋8葬光绪的清崇陵,是在他死之后才3开始修四筑的。
而本时空,光绪昏迷之后,一直拖着一口气,陵寝虽然动工,但进度却并不快。
共和之后,更是被全面叫停,以至于到如今,光绪的陵墓只是打了个地基。
围观的南北百姓和记者们越来越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并不算高大,但却壮硕有力的身影,走上了天安门城楼。
深灰色毛呢的共和服,被熨烫的整整齐齐,衣领树立,袖口五道烫金金边上,镶嵌着三枚排列整齐的银扣。
看到袁项城出场,大家先是安静了一下,片刻后就是猛烈闪成一片的镁光灯。
也不知是谁先带头鼓掌,渐渐地掌声连绵成片,声如震雷,而那些前来观看的外国代表们, 也逐渐不再闲聊。
“满清,终究是亡了。”
在简易喇叭的催动之下,袁项城的声音,飘荡在天安门附近。
“不过,满清,还没有盖棺定论!”
迎着乌央乌央的百姓,袁项城从怀中拿出一封早就拟好的文章,声音高扬:
“余尝观三代之治,未尝不掩卷长叹,今览满清二百六十八年事,何其酷烈也!
彼以建州偏隅之族,乘明室衰微之际,假勤王之名,行窃鼎之实,然以夷狄僭华夏,以部落制九州,其失道也久矣。
当其入关之初,血洗江左,扬州城头悬十日之身,嘉定巷陌埋三屠之骨,此非仁义之师,实豺狼之属也!
然满清犹自诩天命,僭称正统,此其悖逆天道之罪一也。
夫其立国不正,故以酷法慑天下。多尔衮剃发令下,留头不留发;顺治逃人法小说日“。更u:魃5"启榴6%馓咝出,捕奴更捕邻。圈占畿辅良田二十万顷,致燕赵百姓流离如犬彘;设柳条边封禁关东沃野,纵罗斯侵疆而宁弃于草莽。此非桀纣之能为,而建州为之,此其罪二也。
康熙设博学鸿词科,貌似崇文,实则牢笼士子;雍正建军机处,美其名曰勤政,实乃集权独断;乾隆更以修四库之名,毁典籍十万余卷,篡改经史,断华夏文脉,其罪上通于天。
昔秦皇焚书,未若斯之酷也,此其罪三也。
康乾称盛世,而民有菜色;道光言节俭,而库藏空虚。摊丁入亩,赋税重于前明;圈地占田,膏腴尽归旗人。至咸丰以降,鬻官鬻爵,捐纳成风,胥吏横行,民脂尽竭。百姓衣不蔽体,犹课以厘金;田亩颗粒无收,尚征以火耗。
吏治败坏,百姓饥馑,此非竭泽而渔乎?此其罪四也!
其大恶,尤在锁国门!
顺治颁迁海令,片板不得下海;乾隆拒英使节,妄称天朝物阜。水师战舰朽于港,火器技艺废于廷。及至鸦片祸起,白银滔滔外流;列强环伺,疆土寸寸割让。南京条约,开赔款之先例;北京条约,送百万里疆土。
犹记林则徐临戍之言:"终为中国患者,其俄罗斯乎!"果有瑷珲之耻,伊犁之失,黑龙江北,尽入熊罴之口。
满清以部落之私,凌驾华夏之上,视汉民如犬马,待疆域如私产。
宁赠友邦,不与家奴;量中华之物力,结列强之欢心。
及至太平军起,犹抱"保大清不保中国"之念,其心可诛,其行可鄙,此乃罪五也!
百姓如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清室恃骑射而忘文教,仗权谋而失民心,虽有曾左能臣,光绪新君,终难挽陆沉之祸。
山海关枪鸣,天下景从,汉人亦能入关南下;
共和旗飘扬,兆民同忾,终见轩辕血脉再临。
废缠足而释女贞,断辫发以复汉仪,扫八旗之痼疾,还九鼎于生民。
帝制满清倚弓马而虐中原,终丧天命;共和中华秉公制以承大道,始开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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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往事已矣,今满清已灭,我国民当不论地域,不分族属,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
最后这句话,没有浮华的辞藻,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却让无数人感觉心潮澎湃。
遥想往事,浮华烟云不堪回首,再看今朝国民齐进,万象初新,再联想最后,像是一个对未来的宣言,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憋在胸腔里数百年的至高梦想。
这段话听起来是如此的酣畅淋漓,让人经不住畅想未来的时代会是个什么样子?
掌声响起,所有人甚至都忘了此次最重要的一件事,纷纷为袁项城高呼喝彩er
第500章谥号
这次典仪,还没有结束。
袁项城并不仅仅要对满清盖棺定论,也要对满清的最后一个皇帝盖棺定论。
袁项城知道大家在等什么,他收起那篇自己亲手写的过满清论后,调整呼吸,望着台下的芸芸众生。
与此同时,袁项城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徐世昌脚下的皮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踢踏声,如同带着魔幻的鼓点节奏,吸引了无数心脏一起跳动。
看着自己身侧前方的袁项城,徐世昌眼神中满是回忆,仿佛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河南县衙的那间小别院中,三人相见的场景。
那个时候,袁项城还在四处游学,为考不上秀才功名而苦恼不已;
而自己和幼弟世光年少丧父,虽已经考中了秀才,能去顺天府参加乡试,但为了补贴家用,挣取盘缠,在距离开考仅剩两个月的时候,还不得不在待在河南陈州的县衙中,帮办文案。
三人碰面后,话语投机,彻夜畅谈,一度引为知己。
也多亏了袁项城的资助,不然的话,差一点,自己兄弟二人就没能凑够去京城参加乡试的路费。
不过如今,自己已经由当初那个青衣敝履、囊中羞涩的徐氏少年,站到了共和政府总理的位子上。
而当年那个为人豪爽,只因话语投机便愿意资助百两银子助徐氏兄弟二人进京赶考的项城袁氏青年,现在,却已经立于天下之巅。
让自己继续站在这个年少好友的身边,继续砥砺前行吧!
...
徐世昌稍稍向前半步,站在简易喇叭面前,对着下面众人高呼道:“自古帝王,崩则必有谥,满清虽伪朝,末君宜有谥焉。
今兹之典,惟大总统其明示之!”中DqU:湫?思粑艾(咝仨彡呜
徐世昌说完,天安门城楼两旁,原本举着厚重的照相机已经举累了的一众中外记者们,又连忙打起精神,将镜头调整好。
而天安门楼下,也传出阵阵议论声。
大家都知道,大的要来了。
大总统、或者说共和政府对满清的态度是一贯的,明确的。
那就是,极尽贬低之。
刚才那篇演讲中,所表露处的态度,也是如往常一样。
可对于光绪皇帝,也就是曾经被所有人给予厚望的“中兴改革之主”,大总统的态度,却一直不明确。
建国之后,历次针对满清的论述、评判,仿佛都有意无意的略过了这个满清的末帝。
有人觉得,这是因为情况特殊,毕竟大总统曾经也在光绪手下为官,评价光绪就是评价其自己曾经的作为。
也有人觉得,大总统是顾念曾经的君臣情谊,不愿将光绪牵扯进来。
但无论怎么说,若是之前还有借口的话,如今光绪已死,对于其人的盖棺定论之言,便再也没有拖延的理由了。
毕竟,清史已经在编纂中了,全国各地知名的史学大家,都被陆陆续续招至天津,开始整理满清留存的起居录、实录等资料。
自古修史,都是从后往前修,离的越近,史料越齐全。
总要先把末帝的评价给出来,才好继续往前修。
“礼王,你说,会给个什么样的庙号、谥号?”依克唐阿碰了碰身旁的世铎,问道。
“给个什么er样的庙号、谥号..4lin?”世肆铎闻3言,伍也不禁沉思起陆来。
共和政府建立之后,身为大总统,袁项城南北奔波,与自己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所以,许久未见袁项城,世铎也有些拿不住其人心里的盘算。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庙号是不必想了。
大清社稷都没了,宗庙都没了,哪里轮得到起个庙号呢?
至于谥号,自古以来,谥号便分三等。
上谥、中谥、下谥,或者也可以叫美谥、平谥、恶谥。
所谓美谥,就是对皇帝极尽赞美之评价,文、武、景、成、康、昭、穆、孝、桓、庄等,都可以算是美谥。
历代开国都有的文帝、武帝基本就是如此。
而平谥,则表示皇帝多为平庸之辈,或者表达同情,如哀、殇、隐、悼、怀、愍等。
历代王朝最后的几个皇帝,基本就是这些谥号。
至于恶谥,则多为批评性质,一般用于在位时荒淫无度、残忍暴虐、致使国家走向衰落或灭亡之君主。
事实上,历史上恶谥的帝王极少,如殷纣王、周幽王等,不过秦皇之后的上百个皇帝中,唯有9人拥有恶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