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问过路人六扇门的衙门位置后,方曦文便径直朝那边走去;这倒不是为了获取消息,张扬进城的人是风流浪剑,可不是六扇门的密探。
待会要拜会王家,也得用这个身份;
一来“方公子”才是跟他们有些交情的人,二来方、王两家刚在御前订婚没多久,若是以三公子的名义前来私下拜会,那大概率是会引来皇室猜忌的。
这番,他是打算去瞧瞧新放出来的天地人榜...主要是想看人榜上的熟人,而余下的两个榜离他还很远,认识的熟人里也就方天宇地榜有名。
穿街过巷,来到衙门前。未见榜单排列,却有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围成一圈,间杂着妇人的骂街声。
挤上前去,发现是两个妇人正在争抢一个俊俏的小男孩,各自头发披散、咬牙切齿:
“他是我的!”
“滚开,你这臭不要脸的贱妇!”
那小男孩夹在中间被拉拉扯扯,脸色很痛苦的样子,像是快哭了。
围观群众有些叹息,议论纷纷:“他还那么小啊...”
“?”方曦文听得心里一咯噔。是他想得那样吗?
连忙找人一问,才知道这两妇人是在争究竟谁才是这小童的生母,已在衙门前对骂了有半柱香。
据说,这小童是被蜀山剑宗选上的好苗子,正待搭渡船去往夷陵。
由于剑宗要求弟子断绝凡尘,明心见性,所以为了补偿家中男丁的缺失,负责挑人的剑宗执事会给出一大笔补偿,真金白银。
两人争的就是这个。
“你快些放开他!”有清瘦些的妇人荆钗布衣,神色焦急,“君宇是我的儿子!”
“放你的狗屁!这娃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在我肚子上开了三刀,我还能不知道?!”那丰腴妇人是死也不松手,肥肉晃动间竟已哭了起来,要死要活的:“你一个妾,为了几两金银竟这么不知廉耻,传出去别人要怎么议论我们!呜哇啊啊啊啊!”
哭声响亮。
衙门前,有几个穿红服的捕快袖着手立在一旁,神色有些尴尬。
这事真有些麻烦。
两人都是城里张员外的妻妾,一正室一侧室,要是上去拉拉扯扯,春光乍泄,那员外要是追究起来怎么办?
若是任她们争下去把路堵着,那这榜还张不张了?更别说小男孩脸都憋得通红,再过会说不定进气多出气少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询问:“小孩儿,究竟哪个是你娘你认不出吗?”
“爹、爹爹说,刘娘和丽娘都是我亲娘...”他上气不接下气的。
围观群众嘘声纷纷,显然是对张员外颇有微词。
正当大家都没辙之际,有戴斗笠的剑客径直从人群走出,哈哈一笑:“既然都是你娘,那一人一半不就好了?”
闻言,围观的群众一愣,皆当他说笑,却愕然地发现真有璀璨剑光爆发,剑鸣清脆。
仿佛翩飞的落叶都慢了下来,一片片滞在空中,有杀机暴涨着悍然劈落。
天地两断!
““住手!!””“呀啊!”
喝止声一上一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一道剑光也从人群中穿出,直刺剑客腰身,攻其必救;众人下意识瞪大眼睛,心想这番必要见血了。
啪!
却见那道剑光骤然而止,杀机也仿佛没出现过般消弭无踪。
那剑客静静立着,左手横握着一把剑,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没有开口。
在他的身前,清瘦妇人一把拥住了小童,用背一挡;而胖妇人则早已松手,一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周围似有一瞬的安静,跟着众人才慢慢反应过来,开始对那胖妇人破口大骂:
“有危难第一时间退避三舍,争好处倒是积极得很,这还敢说是你的儿?!”
“我认得她!张员外家的有名毒妇,欺压旁室、鞭打下人,此番必是又见钱眼开了!”
“无耻贱妇!”
群众的声音完完全全是一面倒,对着她各种声讨,倒是没人关注突然出剑的方曦文了。
那胖妇人在家中横惯了,以为闹到外面也会有人惯着他,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气急败坏之下,伸出手指用力指着他:“混账东西,报上名来!我、我绝不放过你呀!”
闻言,方曦文看了她一眼,把左手的剑随意往下一抛,其便擦着火花滑了过去,骇得那胖妇人脸色惨白。
不过,在砍到她之前,这剑已落入了某人手中。
他穿着一身剑宗长袍,浓眉方脸,身躯昂藏,五官还算端正,远远地一拱手。刚刚就是他喊了一声住手,把剑掷了出来。
只见方曦文上前几步,无言地看着胖妇人辱骂;骂过几句,她只觉头皮发麻,自己就没了声音,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收场。
“滚。”剑客睨她一眼。
如获大赦,如球一般跑到街头末尾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放狠话:“王八蛋,你可知我夫家是谁?!”
骂完便飞速离去。
耸了耸肩,方曦文压根没鸟她,朝那对母子走近几步,一笑:“情急之下。没吓着你们吧?”
“没、没有,多谢恩公...”
这剑客居然这么好说话,倒是有些出乎群众们的意料了。
待得母子互相搀扶着离去,他们才把注意力转回来:“喂,你们有谁看清那一剑了吗?”
“没有,我甚至没看到他的手...剑光暴涨至极,那剑却是已收回去了,还能有余裕抓住飞来的兵器。这等身手,江湖上绝不会寂寂无名。”
“是啊,有这本事赶快上人榜吧,前列的剑道高手已被娘们占了三席...怎能如此!”
面对盛赞,那剑客却没多大反应,听了一会后,仿佛不堪其扰一般转身就走。
“竟如此淡泊名利?”
“你懂什么,就是这种心性才适合修剑道呀!”
殊不知方曦文心中已然暗爽,心想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人前显圣,总感觉能理解一二了。
可还没走出几步,他就被人拦了下来。
是刚刚那个掷剑而出的人;哪怕匆忙出手,方曦文接剑时也能感受到他内力浑厚,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
来意也很明显:
“阁下可是“霆霓快剑”王显之?刚刚那一剑真漂亮。在下剑宗弟子,一时见猎心喜,不知可否切磋一二?”
“你是?”方曦文本想解释,一听他是剑宗的,眼睛又稍稍眯起。
“在下卢昱,江湖人送外号,剑气长河。”方脸汉子颇有些豪迈地一笑。
第267章 小姐是半个方家的人了!
因“认母”闹剧结束,本来街上的人都要散了,捕快们也准备回衙门去取榜来张,结果这两位强者一对上,就又拉得一帮子人驻足观看。
一旁的高档酒楼,二层雅间。
难得穿了个鹅黄裙子的王凝竹立在窗边,刚想拉上,一见这架式也来了精神,当即拿木棍把窗一支,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其实刚刚出声制止的人也有她一个。本来见那人对小童下杀手,她都要破窗而出了,结果却远远感应到明德至善剑的气息,顿时又收敛了动作。
‘...那是方公子啊。’
哪怕认不得他的脸,但蒙他多次出手相助,王凝竹也记得他。
“小姐、小姐...!”
侍立在旁边的小蝶扯了扯她的衣袖,先眼神警告,后小声提醒,王凝竹这才转了回来。
与她在雅间同坐的还有几位世家女,无一不是仪态优美、姿容婉约之流,最是符合当世“知书达理”的标准,但各自望过来的眼神都有些不耐。
“不知刚刚教二娘的礼仪,可记住了?”有女子素手分茶,抬眼望来。
“哦。”
“既然如此,二娘便自己操练一番,看看成效吧。”
“好吧。”王凝竹随手把茶碗接了过来。
其实她们神色不耐,王凝竹自己就更加烦了。
这位问话的乃是庐阳宋家的千金宋沁,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尤擅丝竹,待人有礼,说话温声细气,乃是远近有名的大家闺秀,已是与河东杨家有了婚约。
这两人年纪相仿,处境相类,但性情却是天差地别:比起这些婆妈的东西,王凝竹倒更愿意多读几本兵书,去校场操练一会刀枪。
“又错了。”
已不知是第几次纠正,宋沁的不耐终于跑到脸上,柳眉皱起:“王二娘,你真的有在听吗?”
“有吧。”王凝竹飞快地瞥了眼窗外,答道。
她又不是自己想学的,是家中族老以她快要嫁人为理由,连驱带赶地请来了这几位闺阁千金,又是五花大轿又是殷勤送礼的,让她们来教自己礼仪,说是在夫家也莫坠了王家的名头。
其实,也就是想削她在龙威军的名望而已。
毕竟,哪里有要嫁人的将军呢?订婚不就是为的这个。
一群老东西整天苍蝇似的吵得人心烦,反正虎符在手,王凝竹也懒得点破,就在这里跟她们耗着。
“那你说说,到底错在哪里了?”宋沁的声音冷了下来。
“嗯,我看看...”她目光四下一巡,茶筅在碗里搅来搅去,茶叶浮沉,“是水太烫了?”
余下几人却也不回答,就无声地瞪着她。
“是点茶的时候出错了,小姐。应该先冲些水调成糊状,再往里面加沸水。”一旁的小蝶到底是不愿意见她受委屈,出声指点。
这不出声还好,一开口宋沁就来了精神,笑而抚掌道:“是了。王二娘,要不小蝶替你嫁人得了?
她那么漂亮,想来夫家也无甚怨言,还省得你在这里跟我们耗。”
“我倒是想。”“小姐!”
王凝竹嘀咕了一句,往外一望,街上却是已经打起来了,剑影交错。
她看得心中痒痒,颇有些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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