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感怀施主诚意,菩萨保佑。”
在僧人的送别下,宋东阳带着一帮人出了寺庙,各个都是太阳穴鼓起的好手;其中更有一位皮肤黝黑,眼角斜斜飞出道刀疤的壮汉,气息与天地勾连,清晰至极。
宇文敌,外景二重天的高手!
其人曾经上王家提亲,跋扈至极,出言侮辱洛霆但被反向教训;也不知是何缘故,他竟走在宋东阳的亲卫队里,有些恭敬的样子。
宇文敌忍了一路,好不容易熬过这些秃驴的叽里呱啦,他这才有机会去跟宋东阳说话,忙快步上前:“居士,之前提过的事...便麻烦了。”
宋东阳其人好附庸风雅,给自己起了个“东阳居士”的号,也很中意别人这么叫他。
然而,他仿佛没听到宇文敌的问话一般,在菩提树下静静立了很久,才回过头去。
语气悠然,宋东阳抚掌一笑:“宇文仇这不识好歹的东西。他道惹恼了二皇子,只一死便够么?”
“你是说...”
“高家讨起债来,一个宇文仇远远不够,会死很多人。”他摇了摇头。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危言耸听的空话,宇文敌的脸上竟真有些阴晴不定。
在后方簇拥着宋东阳走了一会,他咬咬牙将其拦下,道:“宋东阳,你就与我透个底吧。上面,目前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这一次,宋东阳沉默的更久了;他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又蠢又坏,但还有些许利用价值的汉子,终于叹了口气:“我也是猜的。”
“什么?”
“不过是那件人道至宝而已。”
说罢,他便绕过宇文敌,拾级而下。
一帮手下便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手里提着条长鞭,将堵路的人尽数驱赶,抽得人群惨叫连连。
就在这时,山下逆行过来一个属下。
其人一身黑衣,肩膀上停着只鸟,从鸟腿上取了张字条递过去,道:“居士,我们的人监视到霸刀去了关口,但今日,他又与风流浪剑从府上出来。”
“哦?”先是有些疑惑,跟着宋东阳又一笑:“他的反应倒是敏锐。只是,这障眼法有用吗?”
“您的意思是...”
“让人去拦他们,但不要拦下来。”他摆摆手。
见宇文敌脸上疑惑,他一笑置之,道:“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了,宇文先生。”
“...是。”汉子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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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王两人让狱卒去报信,跟着自己一路出了城,策马直往寺而去。
然而这马还未跑出几步,一身男装的王凝竹便勒住了缰绳,回头,眼里露出些笑意:“方兄这马术,有些生疏啊。”
“跟这匹马不是很熟,”方曦文抽了马屁股一下,打了个哈哈,又一摊手:“要不王兄先去?免得时间来不及,耽搁了事情。”
“明明有两全的办法。还是说,方公子有了顾虑?”
不怀好意地换了称呼,王凝竹调转马头,很是洒然地伸了只手过来。
顿了顿,方曦文随便找了个树桩把马绑了,抓住她的手翻身而上,双臂环过了她的腰。
很细很软,温温润润的,倒是与外表颇为不符;他能明显感到对方的身体僵了一下,手肘有下意识反击的动作,但偏硬生生忍了下来。
这边方曦文倒是没忍住,笑了一声,耳边就听她“恶狠狠”地道:“方公子脸皮也是够厚的,这种状况都笑得出来。”
“不是你自己叫我上马的吗?再说了,我与霸刀共乘一匹又有何不妥了?我们这叫刀剑相得,江湖当传为一段佳话才是。”
他已经不知道脸皮是何物了,被这么一说反抱得更紧了一点。王凝竹握着缰绳在操纵方向,气得咬牙。
一匹黝黑骏马飞驰在官道上,一骑绝尘。
被他这么抱着,王凝竹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已是他人的未婚妻,就算从未照面,此举也有些不忠不贞;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女子就该敢爱敢恨,被这些世俗束缚是做什么了?
于是偷偷转头看去,那小子竟一副很平常的样子,手脚也规规矩矩的,当即更生气了。
她心想自己军阵冲杀这么多年,都未与人共乘一匹马过,这小子真该感激一下才是。
“王兄,停下!”
思想间,方曦文的手却已经握了上来,跟着猛的一拉缰绳,马匹的前蹄掀起尘土。
虽然很在意那温热的触感,但王凝竹下意识还是把马停了下来;凝目看去,她才发现究竟为何要停下。
官道上立着个抱剑的人。他身材昂藏,神色冷冽,披着一身剑宗白袍,后方还跟着几位弟子,皆是气势不凡。
剑气长河,卢煜。
对视一眼,两人翻身下马。
“卢兄,拦路所为何事啊?”让她牵着马,方曦文上前搭话道。
他本以为自己与卢煜有些交情,然而后者看他的目光竟有些怨恨;跟着绕过了他,看向了云锦缎袍的王凝竹。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是谁’一般。
“没你的事,在下是来挑战霸刀的。”说着,卢煜就要把他绕过。
但方曦文一步踏出,却又挡在了他面前;
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能看出卢煜是想揭破王凝竹的伪装。
“挑战我?”王凝竹一笑,眼神居然带上了些轻蔑:“莫不是未能让卢兄入府一观名剑,由此而生怨了吧?”
“是,”想不到他竟很爽快的承认,跟着一指方曦文:“凭什么他刚一入城,就能被邀入王府?”
“因为他有资格。”
“资格?可笑。”卢煜嘴角一冷。
说到底,不就是你王凝竹看上他了吗?
略作回想,宋东阳的话语便响在耳畔:‘卢兄,你在定军四处拜访名家,扬名千里,谁人不识剑气长河之名?
结果你却连王家之门都不得而入,三番两次被拒。你道风流浪剑能入府是因为他强?不过生得俊美而已。’
抬眼一看,其人确实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还真不是他卢煜能碰瓷的。他却愈发生气。
“想不到连定军王家都如此行事。卢某不才,却也想讨教你这刀究竟霸道在哪?!”卢煜竟义正词严起来。
他怀中的长剑骤然出鞘,挑起一抹寒光。
然而方曦文却没有让开的意思,只是手按剑柄,冷笑道:“连我都打不过的东西,也想挑战王兄?
你先接我一剑!”
说着,他的右手往下一探,长剑直接跳了出来,如雷霆般横空一斩。
剑光璀璨,后发先至!
王凝竹看得眼前一亮,这一招,太有她的感觉了。方公子果然是剑道天才嘛。
“卢师兄!”
剑宗弟子像是要一拥而上,但王凝竹怎会给他们机会?
当即反手抽刀,刀势成圆,炸开大片劲风,直接将他们震得倒飞而出。
“啊!”
众人摔倒在地,朝卢煜看去时,这师兄的剑竟是被生生断成两截,粉身碎骨!
“哈!卢兄,还是换个好些的兵器再来战吧!”
与风流浪剑打了两场,爱剑第一次被他砍出裂纹,第二次竟已是彻底折断。
卢煜气得怒发冲冠,有心要追,但王凝竹早已翻身上马,跟着伸手一拉,两人策马扬长而去,只留给他满嘴的灰尘,倒真有红尘潇洒之意。
第273章 我王凝竹是天生的脸盲
将马在树桩上栓好,两人站在无妄山的山脚,往上望去,那蜿蜒的阶梯都掩在云山雾罩之间。
方曦文顿了一顿,才跟着她拾级而上。
“方兄,怎了?”
“这台阶修得很好啊。平日来礼佛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想来该是城里的富商们,重金求子之类的?”
王凝竹有些奇怪与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后者只是轻轻摇头。
他看到了一件破旧的束带,觉得有些眼熟。
台阶沿路上有几个打扫的僧人,看着他们刀剑在身的打扮,目光很是戒备。
见状,王凝竹解释道:“可能是我们气势太强了。”
“不,我感觉他们像是被人讨债过...比如家中老母受到蛊惑之类的。”
“方公子把人想得太坏了吧。”
两人行到山顶上的寺庙,果然能看到庙前种着一株菩提树,在风中婆娑着发出沙沙的回响,禅意莫名。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妖怪莫要再偷老温的东西了,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突然有耳熟的声音传来,方曦文抬眼看去,发现温屠夫正从大堂里走出来,一身破旧布衣,腰上的束带已是掉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转身去了佛像背后。
显然,温屠夫也看见了他,眼神下意识躲闪起来,跟着快步从他旁边跑了过去:“让开让开,俺要下山了。”
撞开几个人,他一路跑了下去。
到得这时,王凝竹才像发生了什么一般,扯了下他的衣袖:“那人的气息有些熟悉。”
这下是方曦文愣住了,“那人是温屠夫啊,这你就不记得了?”
“我分不清人的长相。”她理直气壮道。
“难怪你对别人的衣服记得那么清楚...脸盲啊?”
“天生就这样。”
刚走进大堂,便有几个僧人过来,将他们迎到一处厢房门前,跟着一句话不说又退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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