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待得三人同席了一会之后，王凝竹才恢复过来，与自己的“好对手”对视了一样，共同怒视着某人。
虽然是喜欢他，也不代表二女能接受这种荒唐之事——
唰！
两道几乎能将人切碎的目光投了过来，冰冷凌厉；
见状，方曦文额头出了些汗，打着哈哈道：“玄关之证。我们说好的吧？”
““哼！””
第312章 永远与阿姊在一起
随着几匹快马入城，自定军而来的邸报传进了神都；伴随大胜消息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场纷纷扬扬的雪。
“六扇门邸报，一颗铜板两份！”
“王家再退妖族，据敌百里，妖王授首！”
有几面旗帜升了起来，从街头巷陌穿梭而过。
很快，这喝采的声音被淹没下去，没了波澜，只剩喇叭声和锣鼓声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热闹喧嚣的格调。
此处盛景，可谓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想来无论最终战报如何，与这壮观的都城也无甚关系。
虽然邸报没溅起多少波澜，但也有消息传到了一些人的手中。
踏着鹅毛飘絮，二皇子登上了城楼，举目远望了一阵，这才将手中的信纸打开。
上面整齐地排着几行铁钩银划的字，寒暄过后，言辞恳切，末尾的署名是“方曦文”。
小有名气的少侠风流浪剑已死，但方府嫡子还活着；这封信的内容，就是用人情请求自己帮他遮掩，将六扇门一些关键线报截下来。
‘哈，还有这一手。此举高明，可惜不适用于我...’二皇子将信收了起来，摇头失笑。
他发现自己与方曦文许多地方都很像。同为世家嫡子、同样自污藏拙、同样“死”过一次...只是风流浪剑死的时候哀悼者甚多，而疯虎的死却没掀起太大动静。
如今，他在云家的帮助下，耗费诸多手段后总算身魂相合，已不怕被人刺探，只是仍有些不痛不痒的后遗症。
‘问题在于，方曦文是怎么知道云家有此手段的？’
想了一会，二皇子没有太多头绪，披上大氅便下了城楼，不再烦恼。
算算时日，他们上京的时节也要到了，届时当面问他便是...
~~
定军城门，有一骑骏马飞驰而出，踩着官道直直往东而去。
马上坐着两人，正是取得了王将军手令的方家姐弟。
起初听方曦文说要去关口时，王凝竹还有些高兴，心想总算能摆脱他那粘人的姐姐，结果却得知她要留在城里继续调查。
‘凝竹我知道你最好了，写份手令给我呗。’
‘有你这样的吗，把未婚妻就这么丢在家中。’
‘没办法啊，阿姊她那副样子你指望她能成事吗？我万事只能拜托你了，好不好？’
软磨硬泡之下，王姑娘这才不忿地甩来一张纸。
其实方曦文也没办法。
此行说是给方清筱感悟剑意，但其实是去灵境；在没拿到【九霄神威之契】的二阶段契约，他就是想带上王凝竹也没门。
沿着官道行了一会，面前的杂草变得稀疏起来。
“阿姊，你平素该不常骑马吧？要不要换我来，最近我马术练得不错，跟‘纤离’也很有配合。”轻轻搂着方清筱的纤腰，他自告奋勇道。
身下这匹小母马是王凝竹给他选的，名字也是后者起的，加上她很是费心教了一段时间，如今说起话来自然很硬气。
“是不常，今日我第一次骑呢。”
“...啊？”
抬眼看去，只见她的手只是虚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则按在马头上，掌心隐约散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威压。
见方曦文疑惑，她便偏过头来，眨了眨眼道：“只要用‘万象’剑意吓它一吓，就会乖乖地自己跑起来了。”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办到的...等等，那你岂不是完全没法控制方向？！”
“是呢。”
“那你还一副自信满满要带我上路的样子？停车！”
随着一声马匹长长的嘶鸣，蹄爪高扬，纷飞的尘土也落了下来。
下马一看，纤离的眼中颇有些哀色，显然被吓得不轻；于是方曦文摸着它的鬃毛，好生安抚了一阵，这才怒视向某人。
“听王凝竹说你学了好久才会。阿姊完全不需要呢。”
“...你说是就是吧。”
很快两人再度出发，方曦文坐在前面，腰间缠上了雪白的藕臂，跟着她也把头往肩上一靠，温热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轻轻地响。
在嘚嘚的马蹄声中，他校准了方向，一路朝着关口而去。
“不错。”方清筱冷不丁说了声。
“我马术不错？理所当然的事，不必再说啦。”
“我说你的身体不错。明明有肉身修行，但抱起来完全没有硬邦邦的感觉，这样很好。”
“那真是可惜了，我倒是想练成一身腱子肉，那样多好。”方曦文不无遗憾的道。
所谓的肉身修行，自然就是八九玄功的相关作用。
说起来，这门功法的修行也很玄乎，对肉身、经脉的改造一个不落，但少了些能力，比如能把身形拔高许多的“法天象地”，他是办不到的，只能微调个十几厘米。
“腱子肉是什么？”
“那种杀猪的屠夫见过吧？精壮精壮的，肌肉像一块块垒起来似的...”
“好恶心。我不准你变成那样，往后别练了。”
“凭什么啊？”
“那样抱着就不舒服了。”
“说得好像我特意练成这样给你抱一样...”
“难道不是？”方清筱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一路上，两人久违地说了许多话。他能感受到身后女子那温热而真切的体温，以及有时被他逗笑，从唇角露出的几声轻快音符。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方清筱没有自幼被送去剑宗，而是在更好的环境下长大，会不会性子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或许那会是个明艳大方的姑娘，像一朵盛开的花。
“对了阿姊，能教我练剑么？你的那两道剑意，我已经琢磨出一些门道了。”说起谎来，方曦文自是脸不红心不跳。
他有个屁的门道，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从契约里嫖的而已。
“你说万象霜天？曦文，能明白吗？”闻言，方清筱显得有些激动。
“明白一点点吧，说错了别生气哦。”
“你说。”
“我觉得，跟小青霓的生死剑意有点像吧，同为大破灭衍大新生的意象；霜天是凌厉无比、开辟一界之意，万象取天地自然、地水火风之意，前者死，后者生。
说起来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剑意，阿姊却能在战斗中无缝切换，真不愧是天才呢。”
风声呼啸而过，身后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娇躯微微颤抖起来。
突然，他被用力地晃了一下，“曦文，你...能具体修出来吗？”
“我修的不是剑宗心法。只是用惊世书模拟一下，倒可以。”
说着，他把手从缰绳上松开，移到方清筱的面前，掌心现出一缕金黄色的剑意，温和浩大，这是他自己的意，名为“天下”。
跟着，体内真气发生转变，这金黄色也逐渐褪去，变成一抹纯粹的白。
见状，方清筱瞳孔一缩。
虽然很微弱、很不成熟，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她的意，所谓霜天。
不必用剑宗心法，也能连出来的...剑意。
“如何？不过用这种方式，是做不到阿姊那样随心所欲地转换，到底是有些缺陷...”
说着说着，他发现身后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转头一看，方清筱满眼都是兴奋之色，双臂死死地箍着他的腰，“曦文，与我回剑宗吧！”
“...什么？”
“关口也不去了，神都也不去了，与阿姊一起回夷陵好不好？反正师尊她一开始就很中意你，我去与她说...”
费了些功法，他才有些明白这姐姐的意思，是要他也拜师练剑了。
仔细想想，对方清筱来说，剑道与他似乎不相上下；实在要问孰轻孰重，那么方清筱感情上会选择他，但修行这么久功法，身体的本能会选择剑道。
但，若是他本身就与剑道相合呢？
“停停停，你别激动。”
“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曦文，只需要永远与阿姊在一起就好了。”
“喂，你这样很吓人啊！”
正当两人打打闹闹的时候，头顶的天色有一个不自然的骤变，只是跨过几步路，周遭的光线便黯淡了下来。
关口附近，已经到了。
第313章 神机门与云家
越往前走，云层的颜色便越深，几乎近墨，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压抑。
在关口而死的妖族太多，怨气、妖气冲天而起，久而久之甚至影响了此处的天地法则，让人族调动灵气变得困难起来。
在取出手令，经过了重重核验之后，二人总算抵达了所谓的“关口”，一处宽大的裂谷。
地形自上而下倾斜着，两侧是高耸的崖壁，许多军器排列其上，诸如投石车之类，对还处于化形期的小妖颇有杀伤力。
此处是典型的易守难攻阵地，适合骑兵冲杀，在两侧掩护之下小妖几乎不可能冲上来；只是，这地形对结丹往上、拥有飞行能力的大妖来说，就太不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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