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他对这东西有着几乎完美的统御之能，比赤尔刹都厉害，不会害了他的。”
“血衣教？曦文与他们有瓜葛么？”
“我也不太清楚，这事情有些时日了。如果你们想听，我就说...”
第321章 如此女帝
神魂空间中。
每段记忆的闪回，都伴随着一次冤魂的冲击。
它们身上带着不知酝酿了多少年的恶念，如黑潮一般侵蚀着方曦文的意识。
‘快顶不住了。’
而哪怕看了这么多片段，他也没能找到妖灾的直接成因，大部分都是直观的事实与血腥的相互厮杀。
这两个种族之间的矛盾，不仅有最根源的生存、环境、资源等因素影响，甚至在最底层，还有种类似天地规则一般的东西驱使着——
妖族对血食的渴望、人族对妖族的厌恶...似乎只要作为这两种存在诞生，这种意识就会根植于本能之中。
有些奇怪。
虽然心中疑惑，但方曦文也不能再看下去了；
缝合妖兽不知统合了多少冤魂，要是继续抵抗冲刷下去，总会意识失守，最后的结果不外乎两种：要么成为没有意识的植物人，要么被怨念占据身体，成为新的接肢素材。
想到这里，他还挺庆幸的：要是江星楚被冲就完蛋了，他的话，倒还有办法。
心念一动，方曦文将意识聚集到胸口，跟着意外地发现那里有两枚血神石。
‘来得正好。’
心神探入，他勾动大量血煞之气涌入脑部，双目充血；
跟着不过半息，他直接昏了过去。
~~
意识陷入沉睡，但神魂会因为血煞之气带来的杀戮冲动，继续与冤魂厮杀。
这样可以回避被记忆导致的磨损，而他又对自己的神魂强度颇有信心。
不知过了多久，方曦文这才重新“上线”。
‘好痛！’
刚一找回感觉，他便感受到无尽的痛苦，仿佛骨头被一根根敲碎，肌肤被撕成一片片微小的碎屑...
好在他的意识还清晰，神魂也算完整。
如果换了别人在此，最后的结果就是在经历过无尽折磨之后，得到一个痛苦的死。
正要从神魂空间回归身体，突然，他眼前又飘来几行虚幻文字：
【愿将此心献于吾皇】
【愿以此身侍奉吾主】
【肝脑涂地，至死不渝】
【吾，猩红帝君于此臣服，愿将一切献于...】
如此格式，是绑定神魂的契约字段。
如果说他最初得到的那几个是“平等契约”，曾经一枪捅来的是“敌对契约”，那么眼前的就是“奴役契约”。
这一行行字段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勾动着他的意识，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同意。
“给我滚出来。”
忍住没再看这几行字，方曦文察觉到了神魂空间的陌生来客，当即冷声喝道。
话音刚落，便有紫雷凭空浮现，跟着如同裂痕般不断扩大，显出一道人影。
她身材高挑，一袭赤金色龙袍，下绣星辰十二章，后摆曳地；头戴平天冠，白玉珠串成的旒道道垂下，腰间束带随意系着，坠下一块玉玺。
就是一言不发，那霸道的皇者气息都已扑面而来，身后的龙形法相一闪而逝。
“可算舍得现身了，”方曦文的眼神冷了下来，“那契约是怎么回事，你想奴役我？”
他略略探头，视线试图越过垂下来的白玉珠，看向那双被掩映的凤目。可什么也看不见。
“如此对血煞的控制之能，你果然是他。”
“你又如何？”他看着女帝，一笑，“我该直呼你的名字，还是要跪下称臣了？王凝竹王姑娘。”
女帝没有回答，便如同默认。
从之前几次灵境的经历来看，剑仙、天女等人都是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存在于此，那么在定军的灵境，能看到她也毫不意外。
“接受朕的意志，你会轻松一些。可惜。”
随着她的走动，头顶的珠链沙沙作响，拖曳在地的长袍似乎虚不受力，轻轻飘起。
“我不同意，你就要杀我？办得到吗？”
“易如反掌。”
在几步之前停下，女帝随意地伸手，从虚空取出一段雷霆，跟着凝做长枪握在手里。
枪尖雷光四绽，极为锋锐，光是看着，就有种神魂崩解的感觉。
轰！
随手一掷，长枪落下，方曦文的整个神魂空间都开始动摇起来，无尽的剧痛寸寸袭来。
“啊啊啊啊啊！”
忍不住痛呼出声，却又很快停下。他喘了几口气，仍在笑：“有意思。在你的经历里，我究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不想认？”她手中的雷光变得强盛起来。
自初见以来，她的声音就没什么波动，态度仿佛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怎么会。明明都接收了这么多东西，我怎会去否定帝君的存在？直接地说，那就是我的另一种可能性。”
“那很好。”
杀意再起，女帝将长枪举了起来，这次是瞄准了他的胸腹。
见状，方曦文一步不退，笑容冷了下来：“‘纪元浮沉，看你如何能救天下人！’，后面的话呢？
按你自己的说法，我曾经明明是在救人，你为何要杀现在的我？
是怕我再做出相同的选择，还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你的阻碍？”
“方曦文，我只问你一件事，”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只是看向了这片灵境，“如果救大部份人的代价，是杀掉另一小部分人，你怎么做？”
“经典的列车问题啊。是曾经发生过的事？算了，我就把它当做心理测试吧，”他想了想，
很快便道：
“我会救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与数量无关。”
闻言，女帝顿了一下，将目光转了回来。
“怎么，与我‘上次’的选择不一样？”
“...说到底，也只是个问题。”
“你还是要杀我？哈哈哈，那我就奇怪了，”方曦文反而笑了起来，“如果没有了我，你要如何干涉现世，又怎么能保证事情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
“不劳操心。”
“那退一万步，就算你办得到，可一个游荡的亡魂关心又有什么用？醒醒吧，现在那些活着的亲朋可与你毫无关系。
那是王凝竹的家人！”
“还是那般巧舌如簧呢。可惜。”
这次女帝举起长枪，仍是在瞄准胸腹，凤目冷了下来。
哪怕他的神魂再坚韧，这一枪下去，也一定会灰飞烟灭。
看着这动作，方曦文躲也不躲，直接张开了双臂，狰狞笑道：“来杀，我只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动作干脆些，可千万别让我活下来了。”
明明什么都没变，可她却有些恍惚，仿佛两道身影重叠了起来。
他有什么后手？
是了，方曦文绝不会如此鲁莽...难道有人在附近？
“动手啊？！”没再给她犹豫的时间，方曦文怒道：“不是要我为‘没做过’的事情负责吗？我算是明白了，老子千里迢迢赶来定军，结果到最后就是来给你杀的。”
“你又不愿认了？”
“一码归一码，你怎么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对我来说，我喜欢王凝竹，我会保护她——
但你如果要动手杀我，那我会要你死。我分得开。”
“呵。”
“如果你这次没杀成功...下次，我要你连一丝形体都留不下来。”
话音落下，女帝头上的平天冠轻轻晃了一下，手中的雷枪越发刺眼。
“曦文！”
突然，外界洛青霓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表情却越发冰冷。
碧落剑仙？
不再犹豫，女帝足尖轻点，便直接化作一道雷霆远去，没了踪迹。
第322章 和你一起死
“终于醒了！”
刚睁开眼睛，江星楚便将他从膝盖上扶起，跟着一把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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