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好呢。”厉慕幽当即应下，转头又进了屋内。
“那我——”“你别跟过来，算我求你，好不好？”
见状，方清筱的眸子转了转，勉强道：“可以，但晚上回来要给我双修。”
第343章 无能的形容词
神都，天街，杨府。
距离天明尚有约莫一个时辰。
偌大的府邸内幽深一片，有风吹来，里面偶尔悬着几个灯笼轻轻摇晃，像是沉睡的恶兽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
“开门！让我见杨天休，大事不好了！”
有急切的声音响起。微亮的天光照进小巷，映出白面公子满脸的惊惶神色。
听到动静，杨府内闪出一道纤细身影，快步按剑走来：“宋残星？”
此女面容姣好，表情冷若冰霜，对宋家公子也无甚好脸，当即柳眉一竖，道：“你找公子何事？”
然而，他知道这是杨天休的贴身侍卫，当即道：“霜华，出大事了，我必须当面见他！”
“公子如今不在府上。”
“那他去了哪里？！”
“无可奉告。”霜华显得油盐不进，冷冷应了声便走了回去。
能是什么大事？是斗鸡输了，还是又打死了家中的婢女？
无聊至极。
她转身的动作倒是干脆，殊不知宋残星已经快抓狂了。后者看了眼天色。
再有不久就是天明开城门。到那时，在桃华酒庄守了一整夜的方行云，就会带着六扇门的那帮捕快，押着两具尸体进城！
再不做点什么、再不做点什么的话...那街上打更人报的就不是更，而是他宋残星的死期！
“你别想骗我了，他肯定在的！”宋残星咬咬牙便要硬闯，“让我进去！”
结果他刚走上台阶几步，便被霜华回手一剑鞘砸在胸口上，整个人往后一倒，直接在地上坐了个屁股墩，震起不少灰尘。
“都说了，公子不在。”霜华扫了他一眼。
“哈，你威风个什么？”宋残星颇觉受辱，挣扎起身，恼羞成怒道：“你不过是一块被人玩的烂肉，居然也敢出手打我？！”
“哼。”
见他不走，霜华索性双目一合，没去理他。
哒，哒，哒。
突然之间，巷口有脚步声响起，宋残星唰地转头，便有一张脸在面前骤然放大。
...是杨天休。
“宋公子好大的威风。我杨家的护卫，在你眼里就只是块烂肉而已啊？”男人笑眯眯的，手掌覆上了他的脖颈，一上一下，像是在安抚猫狗一般。
温热的感觉，加上面前的笑脸，宋残星的心里顿时毛毛的，嘴唇嗫嚅了许久，竟没能说出话来。
啪！
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杨天休笑了一声，迈步进了府内：“行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
“来人，给宋公子看茶。”
坐到太师椅上，杨天休拿过一旁的茶壶，揭开盖子嗅了一口，露出些陶醉的神色。
跟着，他把茶壶放回小桌，双手交握着往下看去，“所以，是出了什么事？”
知道他不喜欢啰嗦，宋残星便直接道：“我杀了柳卓。”
闻言，杨天休眼神一凝，点头示意他继续。
“昨晚，我把田清跟柳卓都杀了...在桃华酒庄的别院里。”
“人呢？”
“被、被我杀了啊。”
“我是问你，尸体在哪？”杨天休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总该不会还留在别院里...哈哈。”
看着他的表情，杨天休忍不住笑了一声，身体往后一靠：“行了，我不催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于是，宋残星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
其实，因为曲水文会将近，他馋文会上的美人很久了，怕在那时出什么岔子，所以想着提前把手尾给处理掉。
原本的计划，就只是想杀掉田清父女，再借他们的死来敲打柳卓，让他以后去与方行云斗，给后者搅些事情。
结果，一是没想到柳卓这么怕死，吓一吓反应就那般激烈；
二是他竟然与方行云勾结，把这地方给泄露出去，差点被六扇门的人当场抓到现形。
“因为，我怕他把我们的机密都泄露出去，就让手下把他当场砍了...”“蠢货。”
太师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杨天休慢慢直起身子，“柳卓是冤枉的。”
“什、什么？”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柳卓敢背叛我们吗？
做了这么多年伪证，就是手脚再干净，留下的东西也够他死一万次。”
杨天休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觉得方行云能给他什么好处，还是说宣平侯能护得住他啊？”
“这，可是在公堂上，柳卓放了他一马啊...”
“放你的狗屁！你觉得那封圣旨的内容他能决定是吗？你把人带到现场给人捉马脚，结果反怪起旁人来了？！”
闻言，宋残星的脸色变得煞白一片。
仔细回想，当时方行云的喊话实在是有些刻意，说什么‘带人来救你’...带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救？
说白了，不过是个猜测而已，就算喊错了对方也没什么损失。
反应过来，宋残星跌坐在地上，杨天休站了起来。
“他就只是在公堂上扶了柳卓一下，就把你这废物骗成这样！”
砰！
茶壶连着热水摔碎在地上，有水滴溅上他的裤子，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漏了一片。
“那、那要怎么办？”
“人都已经死了，就想办法处理尸体啊？”杨天休显得不可置信，“这都要我来告诉你？！当初，就是柳卓他真的背叛了，你让人把他打晕拖走会死吗？”
“尸体...”
“都处理好了？”
“在、在方行云的手里。两具。”宋残星被烫到了，手脚并用往后爬了一段。
见状，杨天休忽然释怀地笑。
无能是形容词，而眼前这位则是无能的形容词。
然而，宋残星还在辩解：“因为他带着六扇门的人守了一整夜，我听到他们在喝酒，但别院四处却都有人在把守，我就没敢直接杀进去...”
太师椅上是久久的沉默。
于是，他转头盯着旁边的盆栽，看到上面有许多脉络分叉着，叶子一片又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听到了杨天休的叹息声。
抬头看去，男人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啊，什么？”
“你可以回去了。”
似是不忍再看他多一眼，杨天休偏过头去。
闻言，宋残星如获大赦，连告辞的话都没有多说，屁滚尿流地跑了。
说实话，他今晚受到的惊吓也是够大的了：那柳卓一言不合就大喊大叫。
方行云又带着一帮人杀来，反应过来想处理手尾，又不敢下手，只能惶惶度过了一夜，完事还挨了顿臭骂。
他此刻已是精疲力尽。
“没事，杨天休会处理好的...”
在他走后，杨府的大堂里安静下来。
隔空一抓，杨天休把一只瓷杯拿到手上把玩起来，跟着偏头看向霜华：“以你的性子，居然没与他争起来？”
“没有意义。”
“你总算开窍了，”他笑起来，“两条狗比谁叫得响有什么用，能咬死人才是真道理。”
“是。”
“那么，我也该给狗擦屁股了...”
~~
神都，六扇门总部，城东办案处。
院子里停了两具男尸。一者开膛破肚，一者表情狰狞，他们半身以下都盖着白布，是被人从城外抬回来的。
此时，有几人围着死者在说话。
“嗯，看相貌的确是柳卓柳大人。下手之人当真是目无王法，此乃朝廷命官，在神都兢兢业业了不知多少年...”
说话的是位中年男人，他身材有些发福，面相与弥勒佛有些神似，瞧着和蔼可亲，像是对谁都发不了脾气。
就是这么个似乎随处可见的胖子，腰间却垂着一枚紫绶金章，气息更是如渊似海。
八大神捕中的明王神捕，李无极，外景四重天。
“神捕可有看出什么线索？”面容悲戚的方曦文就在他旁边，摇头道：“只可惜我们晚了一步，既没救到柳大人，又没抓到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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