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有什么办法，剑宗在天南啊。而且我跟同门也不是很熟。”
“活该，谁叫你总一副神气的样子。好了二姐你陪她玩吧，我得去一趟衙门。”
把这陪护的重大任务交给厉慕幽后，方曦文便丢下这空巢老姐，狠心离去。
~~
去到衙门，方曦文却意外地见到了不该在这的人。
刚走过还在响的鼓楼，便见一身小袄的少女迎了上来：“三哥，不好了！”
“你怎么在衙门？”
“是霆浩！他被人陷害，现在已经被关入了地牢，我刚刚还听他们说要先杖个四五十下！”
方紫晴显得六神无主，死死地抓住了他这根救命稻草：“这些混蛋下手没个轻重的，要真杖下去霆浩、霆浩就要没命了！”
“你先冷静点，我会尽力救他的，”方曦文前脚刚进去，后脚又退了出来：“边走边说，究竟什么情况？”
“是昨天晚上，他去赴了宋家的宴会...”
其实，不用方紫晴说，他也知道这是杨天休下的手。意料之中的事情。
偌大一个方府，方曦文自然不可能顾到每一个人；亲疏有别，他也没办法让这些人搬到小院与他同住。
“我不是叮嘱过你们最近小心点，特别是杨宋两家吗？”听了一会，方曦文皱起眉头。
“我说了，但他不乐意听。”
“行吧，毕竟是我惹出来的事情。丑话说在前面，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了。”
本想着让这帮人躺好他来c的，结果有些人连躺都躺不明白。
第351章 再见云无心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微弱的灯光透过狭小的栅门投射出来。
入口处守了两个凶神恶煞的狱卒，各自都举着枪。甲卒一边监视着过往的来人，一边在心里回忆着不久前接到的指令：
‘有关肆号囚室的犯人。如果来探监的人是宣平侯或者其胞弟，便什么都别问，直接放人；而如果来的人是三公子，你们就是死也给我拦住他。’
甲卒在心里如此默念了几遍，再待得给犯人们送过一轮吃食后，便见入口处有一袭锦衣走来。
其人神色沉稳，龙行虎步...但那是三公子。
方曦文才刚走到廊前，那两位狱卒便双枪一架，枪尖就递到了面门前，寒光烁烁：“牢狱重地，闲人莫近！”
“我是犯人亲属，前来探视。”
“废话少说，退！”
枪尖不由分说地往前递来，逼得他退了几步。
“我这里有法令文书——”“什么文书，我们只听狱吏之命！”
连番几次，方曦文被一路逼到了入口。
见状，他的表情冷了下来，“好一个听命。家弟的昨天夜里犯的事，案情还未调查清楚就被打入地牢，谁给你们的胆子？！”
“人是衙门送来的——”“敢送你们就敢接？依晋律，除了私通外敌、勾结谋反等大罪之外，他如今也就是个看押的境地！
要是在地牢关了这么久，结果查出来是冤案，你等负得起责任么！”
这两位都是干了许多年的老狱卒了，如今却被他的呵斥压了一头，当即道：“如何，你可是要强闯？！”
“都说了，我只是来‘探视’，”方曦文伸手捉住枪尖，喝道：“让开！”
他一用力，交叉的枪尖便被分开。
以这两位狱卒的力气，竟比不过他一人单手，互相的表情都因用力而有些扭曲。
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都给我住手。”
“薛大人。”
来人像是颇有声望，两位狱卒当即收枪站定，目不斜视。
“既然三公子探望心切，本官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二，”廊道里走出个白衣书生，气质文弱，手指的骨节颇为突出，往内一指：“半柱香时间，请吧。”
“多谢。”
认得此人是朝中颇有声望的狱吏，为官清流，方曦文便拱了拱手，越过他拾级而下。
越往里走，潮湿的气味便越浓郁。
在不远处的囚室里，他找到了侧卧而睡的方霆浩。
这青年虽然身上的衣服破了些，却不见明显伤口，可见该是有人帮着他打点过了，否则以杨天休的做法，最少也得断个十几根骨头。
‘是薛辛仁？他没办法违抗杨天休的命令，却也愿意给我行个方便？’
哐哐哐！
心中思忖，他用力摇动着栅栏，将里面的方霆浩惊醒。
后者见来的人是他，当即愤然摇头：“做什么，我不要你来救。”
“那行，我现在就走。你就等着让二叔到处求人，不知多久才把你捞出来吧，”方曦文斜了他一眼，“告辞。”
“诶、不是...三哥！！”
默数了几个数字，方曦文把身子转了回来，面无表情道：“如何？”
“救，救我，”方霆浩还是顺从了，“这事我不想让爹知道...”
“嗯，看来是有些见不得人啊，”他摇了摇头，“放心，我不告诉旁人，你把事情说说。”
“...紫晴没有说给你听？”
“很粗略，不然我来找你作甚。说吧。”
撩起衣摆，方曦文席地而坐。
几番挣扎之下，小老弟转身背对着他，慢慢说起了昨夜被宋沁邀请赴宴的事情。
这是件坏事，很棘手，要是处理不好影响很大。但听着听着，方曦文是有些啼笑皆非了。
“宴会上他们请了个很有名的琴师过来，弹的《平沙曲》，听他们说技艺十分高超，什么思乡什么角音的。我是听不懂，只觉得很好听，越听就越像是喝醉了酒。
就这么晕乎乎地听了一阵，我回过神来，发现宴会上就剩我一个人了。正当我要去找他们的时候，那个琴师姐姐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继续。”
“她的指头轻轻拨动珠帘，手指比白玉珠子还漂亮，我当时以为是见到了天人。然后，她像是被我吓了一跳，用袖子半掩着嘴角，有些羞怯地问我那些人去了哪里。
我摇头，说她的琴弹得很好听，琴师姐姐便笑着说可以教我，邀我入了珠帘...”
能听出方霆浩还是挺高兴的，但很快情绪就急转直下了。
“等你刚进珠帘，宋家那帮人就冲了出来，把你给制服了？”方曦文打量着他的神色，有些难绷：“最后说你与琴师私通、乃至于对人家用强？”
“对、对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就被按住了，还诬陷我！”
草，什么古代版仙人跳。
“不仅如此，你还打伤了人家的护院吧？不然人家怎么抓你。”
“谁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揍我，我肯定还手...”忽然，方霆浩反应过来，“三哥，你不会要说琴师姐姐是跟他们一伙的吧？”
“这不废话吗，摆明做个局等着你的。”方曦文拍拍屁股起身，“行了，事情我清楚了。你暂时这呆着吧，我去找她给你澄清。”
“那什么，三哥你可别弄伤了人家，她肯定是被骗了的。”
“...我只是去问问，而且人家见不见我还两说呢。”
“她肯定不见你的。我觉得琴师姐姐应该是钟意我的，都怪宋残星手下那帮狗腿子。”
“唉——”
说完之后，这似乎无所不能的三哥却是脸色无奈，没再多说便转身而去。
‘他肯定是有些羡慕了。’
方霆浩不无自得地坐回牢房，抓起稻草盖到身上，来到角落呼呼大睡着。
~~
跟薛辛仁打过招呼后，方曦文又去了城南的清乐坊。
此坊间的在编琴师不过四五位，但个个的技艺、歌喉、姿容都是顶尖中的顶尖。据说她们之中有些人是世家女，为了偿还父兄犯下的过错，才被送到这里。
一般出台演奏也是去各种祭礼、贵人的婚宴、诞辰等等，一场演奏的出场费颇为不菲，算是民间最顶级的那一档。
‘如此看来，宋沁的交友范围还挺广的...不好对付啊。’
心中思忖着，方曦文来到坊前，跟看门的丫鬟侍女说了，结果人家根本就不进去通传。
“我家小姐身体抱恙，”扎个丸子头的丫鬟满脸冷色，用下巴指了指他：“不见客。”
“能否给个具体时间，明日可以吗？”
“我不知道！”
“那就麻烦你进去通传，问你家主子。”
“都说小姐身体不舒服了！”
该说确实是顶尖，连养的丫鬟都这么凶。
见状，方曦文诚恳道：“我弟弟可能要被杖死。为了调查这件事情，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隔着帘子说话也可以。”
“谁会放你这种人进去！”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丫鬟伸手一指：“你弟弟的命是金贵，但我们奴婢反正贱命一条！你要是想进去，干脆当场打死我们可好！”
“对啊对啊！”
几人附和起来，丸子头丫鬟往地上扑通一跪，双手捏着衣领往外扯去，露出里面淡粉色的亵衣。
“来啊，你要么杀了我——”突然，她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方曦文已经闪到了八步开外，冷眼相看。
像是一拳打到空处，见丫鬟跪在地上望过来，他便眯起眼睛：“这么低级的手段，是谁指使你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按住领口，丫鬟朝边上的几个护院使了眼色，几人便一拥而上。
他们不动手，就如无赖般将他推来推去，表情十分欠揍，“来啊公子，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是贱命一条，不如先把我们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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