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你们作为外景,知不知道所谓的‘真我’究竟是什么呢?”
见他一步步走来,嘴上说着些不明所以的话,杨天休当即知道他是在拖时间稳固境界,冷笑出声:“想用我的招式来对付我?受死!!”
呛!
只听剑出鞘声响,杨天休手腕转动,一条虚幻的真龙便沿着剑身横空而出;
一旁的罗文龙也跟着发力,双掌往地上一拍,草木生发,林中无数的树木仿佛活了过来,枝芽如触手般疯狂舞动,朝前方延伸而去!
“我其实是真的很诚心在发问,不过要是你们急着找死...也罢。”
摇了摇头,方曦文收敛神色,伸手握住腰间长刀的刀柄。
客观来说,杨天休在外景中算是最强的那一批,他打出的全力一击,任哪个同阶来都得认真对待;而罗文龙虽然差一些,但挨上一记也必然会受伤。
滋滋滋!
心念电转,在方曦文拔刀的瞬间,就已有无数电弧从鞘中炸了开来,跟着一个时间短到足以忽略的蓄势后,长刀猛地往上弹起。
紫雷七击·狂雷震九霄!
在足足九道狂暴的轰鸣声中,雷霆劈散了龙剑,龙吟声随着闪电荆棘扩散而开,将周遭尘土吹得往上倒卷。
平手!
他一刀便能堪堪招架杨天休,按理说这一场两人可以打出很精彩的缠斗,可后者毕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刀势去尽之际,林间无数的枝芽已朝方曦文刺了过来,那尖端闪着金属般的光芒,还未临身便给人一种洞穿血肉之感!
当!
在这危机关头,杨天休身形一闪便踏到了近前,一剑砍来,杀机森然,方曦文便不得不举刀一格。
锋刃咬合,两人透过交错的兵器看着对方,眼中皆露出讥讽、嫌恶的神色。
“方曦文,这招怎么样啊?!”
狞笑着,杨天休不要命似的挥剑砍来,拉出一道道翩飞的剑光。
只能说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人数多寡的确是影响战局的决定性因素——
他们这并不是多么高明的战术,甚至说明白些,就仅仅是一人缠斗一人进攻,凭这就已将方曦文逼到了绝境。
如果他选择回身招架,那面前杨天休的剑就会捅穿他的身体,虽然死倒不会死,但在两人围攻之下,重伤与等死也没有区别了;
而若是选择不管后面,用秘法、宝兵、招式等硬吃一击,或许受点轻伤,但会消耗很大,对方两人如此再来几次,方曦文就会被活活磨死。
放在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还可以跑,但现在他身处结界。
这是一招再简单不过的阳谋,可任谁来都没有破局的办法,除非——
“当初踩我脸的时候是不是很爽?放心,我不会马上就杀你!”
“我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都看着的天幕里,给你一个终极的侮辱!!”
或许罗文龙在“融合”时确实吃了些苦,如今疯狂呐喊着,手上的招式又平添了几分威力。
他与杨天休遥遥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恨意与耻辱。
“是阳谋呢,”招架之中,方曦文抬手一格,笑了笑,“想破局,要么有碾压的实力,要么...”
“匆忙突破,你有这能耐?!”
“要么,我这边也有两个人。”
话音落下,杨天休瞳孔一缩,神念猛地扩散开去,却没搜到任何踪迹。
在他面前,方曦文笑眯眯的,随手在腰间的剑鞘上一拍,明德至善剑自动飞了出去,直直地落到——
那尊法相的手中。
啪!
一道清脆的响指声后,那法相的气息骤然改变,身上的华服被染成墨绿色,双瞳一明一暗,宛如明月与黑夜般交替。
法相驾驭·碧落剑仙!
只见那明德剑显出偌大的虚影,与法相相称,被其握在手中随意往上一挑,林间的小溪便腾空而起,化作滚滚层叠的碧波!
哗啦!
剑势于空中骤然一变,成了一式“碧空剑海”,原本柔弱的溪流化作利剑一般直插而下,仿佛凭空落了一阵雨,那些蔓延的枝干还未临身,便已被戳得千疮百孔,干瘪下去。
藏身期间的罗文龙更是一时不查,整个人挨了重重一击,吐血倒飞而出!
“这怎么可能?!!”
不怪杨天休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哪怕是天幕之外,见多识广的沈练也瞪大了眼珠,一步离开了城墙,来到“擂台”的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的秘境。
“这也太奇诡了。”沈练呢喃了一句。
法相能打人不奇怪,毕竟是由天地之力构成,甚至跨过第一层天梯、法相凝实之后,修行者与其共鸣合击才是主流的、威力大的战斗方式。
然而,像方家嫡子这种刚突破就能做到的,古往今来还未见过有人;
如此便罢了,他的法相还能在瞬间改变修行的功法,与以往使用的截然不同,仿佛另一个人一般。
就这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沈练才飞上城头,在御座前跪下。
看着天幕,晋元帝来了些兴致,笑道:“总捕,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回陛下,依老臣来看,方三郎该是修了一门极其高深的玄功,正如江湖所传,他能模仿别人的运气路线、使用别人的招数,百变灵动。”
“可...”沈练沉吟着,面色变换,眼神不住往御座上瞟,似是在斟酌词句。
“说。”
“老臣不敢...”“朕要你敢!”
极难得的,晋元帝这话用上了几分力气,当即就咳嗽了一下,脸色显出些不自然的坨红,跟着又如没事人般靠回御座。
“是!陛下保重龙体,切莫动气,老臣、老臣这便说。”
只见沈练伏在地上,道:
“依着坊间的传闻,方行云的主修功法乃是我高家的惊世书,人道神功,在开窍期能够转换真气的性质。”
“这特性也符合风流浪剑那一身驳杂之学,可若只有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法相发生这等夸张的转变,除非,除非他的主修功法是那位人皇所创的...皇极经世书。”
这话一出,城墙上众人脸色骤变,连带着侍立旁边的老太监,哗啦啦跪了一片。
唯有晋元帝神色如常,眼中甚至露出些微不可察的笑意,轻轻摇了摇手,道:“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陛下!”沈练当即蹬蹬蹬几步挪到御座之前,很急切,用小声却又能让旁人听见的音量道:“方行云究竟从何得到的人道圣典还不清楚,仍需调查;而若是他将圣典传了旁人,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说者有意,听者无心,单膝跪着的方天宇心中却像是被刺了一下,忽地就想起前日的事来。
那天厉慕幽在转达完方曦文的话后,还交给了他一个小盒子,叮嘱他在“时机成熟”之前千万不能打开。
‘到底怎么回事?’
出奇的,面对沈练的质疑,晋元帝仍未动怒,只是招了招手,对侧耳过来的老太监说了些什么。
很快,一道高贵而自矜的倩影便走到了城墙上。是昭阳公主。
她娉娉婷婷地朝圣人跪拜而下,裙摆如花瓣般垂落在地,声音听起来极温柔,“女儿参见父皇。”
“起来吧,”晋元帝的眉毛扬了扬,笑道:“为父之前受了蒙蔽,害你名节有损,如今给你另挑一个夫婿如何?”
“不知,父皇是说谁?”
没有回答,圣人只抬起一根食指;顺着看过去,天幕中显出一位挺拔青年的身影,此时正大发神威,将那浑身藤蔓的敌人轰入地下,打出一片血肉模糊。
似是随着圣人的心意一般,那天幕甚至还放大了些,给了那俊朗五官一个特写,所谓剑眉星目也不过如此。
见状,昭阳公主没有回答,只是低垂蜷首,耳朵染上些红霞。
~~
轰!!
整个秘境都摇晃起来,罗文龙的身形如炮弹般射到地上,将大地炸开放射性的裂纹。
“咳!”
他猛地咳出一滩血,面容狰狞,却仍狂笑道:
“方曦文,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吗?!”
“只要不彻底了结老子的性命,凭借这漫山遍野的草木之精,无论多少次我都能恢复过来!哈哈哈哈哈!!”
似乎正是印证他的话一般,无数藤蔓朝着大坑蔓延过去,接在他身上,如同一条条血管;罗文龙的上身显出许多符文,跟着依次亮起,气息急速地恢复过来。
然而,在地上的方曦文一眼就看出他是动用了秘法,大概是烧血烧神魂之类的,以此换取高速的复原能力。
虽然不是人人都有修木行功法者这么变态的恢复能力,但由此也可见,所谓外景究竟有多么难杀。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说着,方曦文脸上露出回忆之色,笑了一声才道:“对付你的话,用这个法相比较好。”
啪!
又是一道响指声,正在与他交手的杨天休心中不妙,展开剑势试图将他压制;可方曦文修的最好的剑招就是天子剑法那几式,见招拆招,绝不至于落到下风。
不远处法相的气息瞬间一变。
它衣服上那浓郁的墨绿色骤然一清,转变成无垢的纯白;而模糊的面容也清晰了些,那双眼睛透出极凌厉的光线,方圆数里突兀地现出漫天剑气——
法相驾驭·神庭剑主!
只见那足有数丈高的法相还剑归鞘,一手按在剑柄上,蓄势而发;
同时,下方吸收草木之精、试图恢复的罗文龙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哪怕这一剑还未落下,他就有了种粉身碎骨的感觉!
呛!
无比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天际,几乎都看不清出鞘的动作,漫天剑气便都有了方向,挟着一道最大的剑气落下。
嗤嗤嗤!
“啊啊啊啊啊啊!!!”
在杨天休骇然的神色中,地上猛地炸开一团团猩红的花朵,鲜血如喷泉般洒了出来,好似那些树木里面也流着这种液体;
在血雨纷纷落下之后,他见到了大地上一道深深的伤痕,以及被腰斩成两半的罗文龙。
后者脸上还残留着惊惧、不甘的神色,这些感情通通化作狰狞的表情,尽数凝固在他最后的时刻。
‘我一剑就能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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