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当时罗文龙在外叫骂,一身白衣的大师姐便坐在屋内擦剑;
若是当时方曦文稍晚一些回来,又或者方清筱没有等他,恐怕这两截尸体早早就躺在了方府门外。
或许那对他还是更好一点的结局,毕竟不用再感受一次希望破灭,也不必遭受与男人“骨血相融”的终极侮辱。
只可惜世间之事并无后悔药。
在方曦文眼里,虽然罗文龙嚣张跋扈,与那些纨绔子弟并无差别,但几次想犯事都被他制止,坏也没坏到那份上。
虽然该死,但不需要受尽侮辱而死。
“嗯,现在又变回二对一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方曦文收敛了神色,眼神透出些冷意地道:“杨天休,还是让我看看你挣扎的丑态吧。”
第401章 可能性与丑态
“这、这怎么可能...”
见到天幕之中的景象,城墙上的众臣各自哑然,一时都有些失声。
他们是各自带着很鲜明的个人立场观战的,希望杨天休他们能赢的人自然占很大一部分。
本以为两个外景踩都能把只有开窍的方曦文踩死,即便后者临阵突破,也不过负隅顽抗一阵...结果他这秘密武器一出,法相转了个形态,一招就把同为外景的罗文龙给杀了?
这还有天理吗?
说到底凭什么他的法相能变来变去的啊?!
不过百官中到底是有修为高深、眼光毒辣之人,像沈练就一眼看出那是草木功法被寻到了死穴,招式克制罢了。
但问题在于,那道凌厉无比,仿佛能摧毁一切生机的剑意岂是随便就可发出来的?
在沈练眼中,老一辈在初入外景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不过剑神陆天罡、剑派凌月仙子、铸剑山庄庄主,此寥寥三人而已,就是明月宗主柳紫笙都不行;
而当今的年轻一代里,则除了那两位剑道双姝之外,就没有别人...很巧的是,江湖传闻风流浪剑与这二位仙子都有染。
‘唉,修这纯阳道当真是上了血当!’沈练想。
“文龙我儿啊!!”
突然间,城墙上有人跪倒在地,看着天幕中两截的尸首哭嚎出声,周边的官员脸上也露出些为难之色。
可说到底,除了宋闻璟两兄弟之外,在场很难有人能共情这中年丧子的感觉,能做的就只有好声劝慰。
因为这种世家子弟的“夭折率”其实是很小的。
一来他们并不行走江湖,二来外出都是去家中有产业的地方,到哪里都有仪架相随,各种强者贴身保护。
就连历练,也是在一片隐秘的小天地里——
像之前真正的二皇子高承佑、如今的小台辅杨天休等等,前者九窍后者甚至外景,却在江湖上不显丝毫名声,也都是因为这原因。
如此成长起来的人或许稍显稚嫩,但到底不需要经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安安稳稳便能成为外景,镇压一方,帮着家中打理事务,继续将愈来愈大的家业传承下去。
他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站在常人之上,并统治他们...就像罗文龙年纪轻轻就任了银章,可如今却已断成了两截,尸首都不一定能拼个完整。
“岂有此理!!”其父出离愤怒了。
说到底,那个方家的小畜生杀谁不好,为什么偏要把剑锋对着他们呢?!
如果他也像那些纨绔一样作威作福,那非但不会与罗文龙结仇,就是杀了人后者还会“哈哈”笑着替他遮掩。
在罗轩看来,两人本来是能成为好友的,走到这地步都是方曦文的错!
“方天宇!!你究竟是怎么生出这等孽畜的,啊?!”
一身紫袍的罗轩几乎失去理智,抢上几步,猛地抓住侯爷的衣领,大声骂道:“我要是你,我当时就不会操***,老子宁愿对着墙——”“滚开!”
只见城墙周围零碎的雪花猛地一震,有一道高亢的龙吟响起,风声飒飒,方天宇身后的蟒袍往空中倒卷而起,袖里的拳头就已砸了出去!
轰!!
宗师的全力一击本该能摧毁半座城墙,但一声巨响过后,这拳到底被人接了下来,只是炸出些气浪。
雪花纷纷落下,侯爷面前多了位布衣老者,后者一手提起罗轩,另一只干枯的手则握住了他的拳头。
有狂暴的劲力往掌心直钻,沈练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脚底裂开道道掌纹般的缝隙。
啪。
拂袖将余波消弭,跟着沈练一松手,罗文龙便跌坐下来,看着地上的裂纹脸色变得苍白,却
不敢再冲动挑衅什么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方天宇居然敢出全力杀他!
“宣平侯好浑厚的拳力。”
稍微甩了甩手,沈练赞了一句,跟着看了眼御座,续道:
“御前决斗本就只分生死不分高下,罗小郎君既然不惜代价也要闯进去,说明他是懂规则的。”
“既然如此,便不该对这结果有什么怨言,而你作为他的阿爷,就更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虽然委婉,但意思跟‘都是自找的’也没区别了。
而且人已经死了,结果就是再难承受也只能承受,于是罗轩跪着朝御座行了一礼,便脱力被禁军带下了城头。
到得这时,方天宇那冷峻的脸才露出些苦涩,轻声道:“其实他有些地方也没骂错,我的确是有些...唉。”
管生不管养,这是穷苦人家才会说的话,他一个侯爷凭什么去说呢?
但事实是,在三个儿女里他就没一个尽到教育之职的,大的一去剑宗就是十年,老二在魔道吃尽苦头,最小的儿子有他护着却仍犯下大错,被保护性地逐出神都,回来就像变了个人。
有时候方天宇也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可他也是有苦衷的。
‘若是他们的娘亲还在...’
“行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东西就怕关心则乱呐。”
如普通慈祥老人的沈练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随口一说,偏又像意有所指。
肩膀一震,方天宇甩开了这位“活阎王”的手,没说什么,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
~~
秘境中,战局以一方拥有极大胜算而进行着。
队友一死,杨天休最大的人数优势便没有了,接下来就是全靠自己的硬实力,来对抗方曦文和他的地狱战神...和他的法相。
后者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高尚存在,不会做出什么将法相收起,与他来个真男人一对一战斗之类的操作。
恰恰相反,方曦文不仅要催动法相,还极为无耻地将他们之前的战术学了过来:
“接下来,我守你攻。”
面无表情地说完,方曦文把手上的宝兵长刀往上一丢,将明德剑换了下来。
跟着伸手在剑身上拍了一下,便有层层叠叠的阵纹便扩散开来,将他周身守得固若金汤。
这小型阵法就如堡垒一般,跟随他在地面移动着,而那与他极度相似的法相则腾空而起,手握长刀,身上的衣服转化为枫叶似的鲜红,眸间有深紫色的电光闪过。
法相驾驭·九霄神威!
轰轰轰轰轰!
狂暴的强攻倾泻而下,雷云猛地扩散开来,天上的杨天休应付得左支右绌,勉强能够招架,但高度还是不免下降,以躲避这范围极大的攻击。
而下方的方曦文则久等多时,手腕一转,一式天子剑法就自下而上轰了上来,剑气重重砸在他的脊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啊啊啊啊啊!!”
惨叫一声,杨天休带着那身被电得焦黑的华服坠落,整个人像小龙虾似的弓着腰摔在地上,震起一大团尘土。
然而,方曦文却没有追击,反而又加固了周身的防御法阵,跟着操纵法相落地,与它一左一右慢慢夹逼过去。
谨慎、认真、严密。
到得这时,假意示敌以弱,实则躺在地上蓄力杀招的杨天休无奈地闭了闭眼,终于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
这个敌人不会大意,哪怕他用言语撩拨,也不曾动过将法相收起的念头;
哪怕他示敌以弱,对方也不贪功不冒进,就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不给他;
而从那尊奇诡无比的法相出来之后,它就被天地之力一直维持着,各种变换形态、使用各种武道绝学,按理说该是有巨大消耗的——
可那姓方的畜生不仅显得毫无负担,还有余力操纵阵法,将自己守得固若金汤!
在延绵至今的战斗里,他甚至都不屑于飞起来,一直如闲庭信步般在下方与法相夹击。
一次都没有飞啊!
心念至此,杨天休那最后挣扎的一口气也被打散,索性把蓄势已久的搏命杀招也解除了。
只见他一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得到一个体面的死,然而猛地用力后,反将自己的脊椎给折断了。
他那身焦黑的华服皱巴巴地贴在地上,整个身体弯折成一个“人”字,丑陋地跪在血泊中,像一条扭曲的蛆虫,咳嗽着将自己的内脏呕了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杨天休看着布衣如常的来人,脸上露出一个狞笑,“狗杂碎,你他妈藏得可真深...”
狗屁的人榜第四、狗屁的风流浪剑!
依着眼前方曦文的战力,说他在第一层天梯之下单挑无敌也毫无问题。
谁打得过两位外景?!
“过奖。”
在离他十几步的距离外,方曦文一拂衣摆,席地而坐,淡淡地道:“有什么话想问我的没有?”
狰狞的表情持续了一瞬,杨天休咧了咧嘴,勉强也坐起来。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寒声问道:“你当初在御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是真的。”
说着,方曦文轻轻点头,“所谓的清剿魔道、所谓的两党倾轧,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创造出能让我能堂而皇之杀你的条件。做些好事是顺带的。”
“...只是为了,那个被我蹂躏过的村姑?”
“嗯,我都答应过她了。”
整个秘境都被三人打得残破不堪,可林间的风依旧很静,在他说完后轻轻翻动起了树叶。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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