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役皇女不死于帝国暴乱 第42章

作者:廿一

  “嗯呢……不,殿下……我看着您长大,我一直将您当作、嗯……当作自己的……我不可以……唔!”

  唇香互换,香涎即逝。

  “闭嘴,”赫丝蒂娅道,“这是主人的命令!你记得当初可是怎么效忠我的?”

  “主人的……命令。”

  伊雅娜悲哀又兴奋,她心中浮现故往正在逝去的绝望,却不愿承认,伴随那绝望脱胎换骨的新生。

  或许,她的绝望只是最后的追悼。

  追悼那位英年早逝的洛林公主。

  “对不起,公主殿下……”伊雅娜呢喃,似乎顺应了皇女的独断。

  “你可太对得起了,说好要照顾我一辈子呢?”赫丝蒂娅柔荑捻弄,低声细语,“你可以拒绝,那我就只好采取强硬措施了。”

  拒绝?

  仆人没资格拒绝天龙人的谕令。

  何况真要像当初阻止皇女处决女仆那样态度坚决,堂堂完照秘修想要脱身还不是轻而易举?

  赫丝蒂娅可太懂这种小白花装模作样、欲拒还迎的姿态了!

  “至少、至少在房间里……”

  皇女听到她这样恳求,会心一笑,附耳呢喃:

  “当然是房间里,至于是哪个房间,恐怕我就不知道了呢。”

第一卷:梦想家 : 40.画廊

  鹅黄壁灯氤氲暖流,冰晶凝结的玻璃窗朦胧了内外景色,巨幅地毯贯通长廊——多瑙河沃谷的刺绣苍绿无涯,缠绞翠茵的飘渺云梯寓意登神长阶,从大地抛向天空的日珥长驱直入,带着空灵纯洁的土壤叩响天国。

  走道乒乒乓乓地响,两只婵媛魅影依偎粘结,时而将霜冻的窗户震得发颤,时而抵足侍壁,将传世巨作撞落满地。

  “殿下……至少先回房间……”

  精灵仍是含糊不清地嘤咛。她已记不清明日有多少地毯要清洗,也来不及计算在皇女粗暴推搡下造成的财物损失,酸软的腿筋几乎失去力量,只在极乐余韵下本能抽搐。

  每当她想咬紧唇瓣,维持城堡中所剩无几的安宁时,皇女都会挤开皓齿,让莺啼和涓流和弦而歌。

  翠鸟般的啭唱在皇女口间回荡,流水似的清响在皇女砥指磨砺。每一次拗转都让沃谷的河流更为绵长,每一次妥协又使激烈的雨季更加泥泞。

  伊雅娜感觉自己像是暴雨淋身的流浪人,天灌大浪浇走了一切隐私,使之坦露在毫无掩蔽的旷野中任由狂骤。

  “担心什么,克拉拉和小虫子都出去了,你声音再大些也没人听到。”

  赫丝蒂娅不想听精灵仆母的求饶,她只想要精灵喘得似条竭力扑食的雌豹,贪婪地索求恩惠。

  “那、那也请不要……咿……”“咣!”

  伊雅娜叼咬着软帽悬下的丝带,强作平稳的鼻息随着置物架上、精美骨瓷的菡萏彩釉一同坍碎。

  壁灯光线散射,两人好似黄昏下巨匠精造的浅浮雕,凝固娟姿静若处子、仿若画卷,只有那一阵阵光影的浮动,宣示着世界的真实。

  赫丝蒂娅再一次咽下伊雅娜从上至下的声音,任由精灵仆母软在自己怀中。

  “殿下,我这样算是你的人吗?”伊雅娜低着嗓子问。

  “废话,你不一直是我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呀!”

  伊雅娜小女孩似地尖叫起来,她被皇女挽住腘窝抱起,双足悬空。

  “现在回房间。”赫丝蒂娅说。

  “可、可我还要收拾……”

  “收君拾什'么收羊拾?”异赫丝蒂貳娅柳眉淋倒竖删,将绕洱过邻腋弃下事的黏⒏腻手指^在伊雅娜的眼前晃,“你不会以为我的手指能嗨起来吧,这就想不负责了?”

  “可、可是殿下,我们上楼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已经十、十七次……”

  “喔,记得很清楚嘛,难怪你总是将城堡收拾得井井有条,但现在……该收拾收拾主人了!”

  赫丝蒂娅踹开自己的寝房,用鞋跟关上,伴随着砰然一响,她将剥得只剩萧条松子的林中雪鹿扔进床帏。

  “呜……”

  伊雅娜羞怯地抿着唇,眼中没有任何为难之色。

  她接受了现实,只是还无法认可接受这般现实的自己。

  这样的她算什么呢?

  “咚咚咚。”这时,房门敲响。

  赫丝蒂娅眸光一沉,打开一条门缝,怒斥:“我不是叫你滚远一些么!”

  然而,门外并非那条她所不喜的小虫子,而是唯唯诺诺、比精灵强硬不到哪儿去的皇女新宠,薇奥拉·里兰。

  “殿下……”

  薇奥拉险些吓得跌坐在地,她鼓足勇气想与皇女谈一谈米勒小姐的侮辱,为了避免殿下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告恶状的小人,她还在脑海中复盘了十几种引经据典的说辞。

  无论如何,没人喜欢被侮辱,若连自己都不能保护,何谈保护家人呢?

  不过,如果羞辱她的人是皇女……

  好吧,这是例外。服从天龙人,才能真正保证家人安康。

  “薇奥拉啊,你不是应该在图书馆吗?”赫丝蒂娅态度稍缓,但语气依旧严厉,“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没、没什么殿下,我、我只是看到走廊上有摔碎的瓶子、然后、然后……”

  薇奥拉手足无措,想方设法寻找回避之词。

  她真挚地认为,殿下将她视作朋友,或许,殿下的任性使其很难分清朋友与宠物朋友的区别,但无论如何,在图书馆那次事件后,薇奥拉无比肯定皇女对自己的善意。

  可殿下终究是任性的,心情不好时,还是会让人觉得可怕。

  “然后什么?”赫丝蒂娅没好气地质问。

  “那个那个……那个我看到外面的地毯浸了水,不知道是不是天花板有漏雨的地方,还是哪里窗户破了,还有,我看到挂画和瓷瓶在地上摔坏,可能有老鼠溜了进来……”

  薇奥拉抽着鼻子,有些感冒,但她依旧能闻到怪异的味道。

  那是浓郁的芬芳,不是纯粹的植物性的气息,更像是涵盖了某些熏香所燃放的动物性油脂。

  可薇奥拉记得,伊雅娜女士只喜欢花花草草,虽然会为皇女烹饪肉食,但本人却忌荤口,搭配的香水和熏香也几乎不会携带动物性的成分。

  “这种小事你来问我?”赫丝蒂娅怒斥道,“我们两个到底谁是仆人?”

  “我、我是……”

  薇奥拉低下头不敢反驳,她已经发现应对皇女的诀窍,那就是顺着毛捋,这样最多被骂上两句,不会被做过分的事情。比如主家殴打仆人什么的。

  余光好奇地往门缝瞄。

  女仆注意到,皇女的兔裘和常裙从肩头滑到腰间,白腻脂玉、赤砂隐现。

  山庄内庭拥有通行权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女人,故而,皇女不外出的情况下打扮十分随意。御寒、蔽体,然后就可以出门。

  因此裘衣和单薄外裙内只余薄如蝉翼的雪纺衬裙,几乎等于没有。

  她咽了咽津,讷讷无语。

  从那(天回来(后,薇五奥拉便)总尹忍不住⑦梦/见皇(女八。)一拔开始,冥她以奇为是自V己在I心未艺定的情群况下使撩用藏修~冥想法所致,后来转向辉光教会的冥想法,次数却更加频繁了。

  可她未再改换。

  薇奥拉听皇女殿下说过一段秘藏——古老过去,虚光掌握光之根源,祂没有留下任何符号,只有盘曲对立、时分时合的苍白和空无。

  因此,虚光之解后,世界陷入漫长的迷惘。

  昼亦是夜,夜亦是昼。

  彼时孱弱的辉光教会照亮了一盏灯,为信徒照亮一条看不到尽头,却意味着希望的道途。

  因此,其根源拗转为灯之根源,在辉光的教义中,寓意启示、指引和救赎。因黑暗由光而生,光所不及亦是所及,辉光于是执掌了白天和黑夜,祂点亮堇月,以静谧衬托慈悲,一切晦明嬗变只是辉灯于梦宿的沉浮。

  薇奥拉觉得,她梦见殿下或许正是辉光的某种启示。于是,她开始反复进入梦乡,端详那具时远时近,曼丽妩媚的胴体。

  她不断地靠近那场模糊而诱人的梦乡,却一次次毫无所获,只在每天醒来时燥热焦虑,惊得一身是汗。

  联想到梦境,薇奥拉再次忍不住将现实的皇女和梦中倩影比对起来。

  “又在偷瞄什么,想进来?进来的话,我就会让你尝尝羞辱的滋味,或者你喜欢反过来?”

  皇女又在说奇怪的话了,小女仆哪敢去接?

  “是、是薇奥拉打扰殿下了,我去向伊雅娜女士报告这件事……”

  薇奥拉知道若继续看下去,又要在那似梦非梦的世界里辗转反侧了。她根本不提告状的事,皇女心情不好,再讲这种事,说不定会被当做嚼舌根的小人呢!

  看着女仆落荒而逃,赫丝蒂娅合上门,拉上锁,回归愉悦的笑颜:“现在是只有我们的世界了……”

  她像条正在狩猎的豹猫般弓着腰肢爬入床帏,目光注视着眼下的牝鹿,附耳低语,“伊雅娜姨。”

  碧发葱翠,皎白如玉。

  伊w雅娜脸u色更红1,气她总觉捌得对扒不起冷公棋主翏,+可殿亿下似乎=就喜欢靈拿梦自己母亲的死亡开玩笑,只能无可奈何。

  毕竟公主在殿下很小的时候就过逝,加之殿下性格如此,母女间没有亲情很是正常。

  别说是对自己的母亲,就算是对那钢铁王座上的主人,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卡洛二世,皇女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这种态度,倒像那些无法无天的刃修,可殿下偏又严于律人,说是天生塔修亦不为过。

  可秩序和变化道途是对立的两面,皇女如何能从容地走在钢丝之上呢?

  殿下心目中的秩序,究竟是怎样呢?

  伊雅娜哪里知道,赫丝蒂娅根本不关心秩序,若非她姓赫伯乌斯,本质上也不在乎帝国的存亡。如果将帝国卖个好价钱就能让她原地晋升神话级的魔女,皇女不介意做一回叶赫那拉。

  “但凭殿下捉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