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网法师，魔法皇帝 第129章

　　随后，守夜人往金属原矿上一捉，就掏出拳头大的一团乌黑软铜。金属团悬浮在他掌心上方，如流水般延展，形成一块A4纸型号的铜板。

　　骷髅面具下飘出轻柔的噪声，灯光蜷缩起来，室内变得略微昏暗，而他掌心上的铜板却似在熠熠生辉，在老祭司视野中变得醒目明亮。

　　铜板如一本书，无声无息地翻页，展开成两张更加纤薄的金属板，与此同时，两块薄板上同步印刻下一个个力量符文。

　　老祭司凝视这些如鬼趾踩沙般断裂的笔画，却在眨眼间遗忘，无法在心中留存任何印象。

　　“（咒言）此物与彼物同为一体，一变皆变。”

　　林博眼中的两片软铜板看似分离，实则仍旧通过无形脉络相连。生之御术同步铭刻古多雷语符文，再以咒言引导，两块金属板的力量浑然如一，没有丝毫起伏变化。

　　咒法结束的时刻，同频附魔便告成功。

　　林博将一片乌黑铜纸递给老祭司，在他恭谨接过时，就取出小刻刀在另一片铜纸上写字，划痕呈现清晰的亮银色。

　　老祭司打量着手中铜纸，页眉上有一行奇异字符，而书页正中则自行浮现银亮的文字，写道：今后就用它来与洪都信徒交流。

　　铜纸柔软轻盈，可轻易弯折，但不会断裂，拉扯也不会延长。

　　纸张双面可写，相比起一次只能发送几个词的电报，铜纸能传递的消息可太多了。

　　林博简单说明了它的用法，并告知，如果要销毁此物，就用刻刀把页眉上的字符刮去，这也是紧急情况下的止损措施。

　　“我主，我这便派人把圣纸送去，洪都人大概还在金贝市逗留。”

　　“你收好自己这一份即可。另一半让科琴·安彻去送吧。”林博挥手送别了老祭司。

　　他计划让海鸥给安彻公爵送货，不仅如此，还准备委派一部分海鸥跟随修会的新成员前往洪都。

　　为了方便和海鸥之间通讯，需要让它们携带一枚能够远视的眼睛，传讯水晶球就是用在这里的。

　　林博平日跑图词缀副本，从宝箱里开出的素材千奇百怪，魔法水晶、魔法宝石一类的珍贵材料也是有存货的，只不过这些就不像魔法金属一样，一次产量好几吨了。

　　从背包中取出一块“深海紫晶”，脸盆大的纯净晶体，蓝色品质足以承载两句古多雷语咒言了。

　　林博从水晶原石上剥下十粒豆子大小的碎晶和一枚拳头尺寸的晶球。

　　随即，他便对这十一块晶体进行同频附魔，以晶球为母本，碎晶为子体，铭刻同频咒和魔法眼。

　　如此一来，碎晶可以持续接收视觉信息，其观察到景象能够呈现在晶球上。

　　林博召来一只菌语海鸥，拿碎晶在它身上比划了一下，最后落定在额头位置，准备把晶石嵌入皮下，但不能就这么简单粗暴，需要菌丝作为基座，让海鸥能感应并控制这些魔眼水晶，真正成为飞鸟的第三只眼睛。

　　他稍作沉吟，又去了一趟地下工坊。

　　如今伪装菌种已经培养完毕，该菌种继承了完美突变体的特征，具有更强的共生性。

　　相比之下，原代菌种只能模拟寄主的本体细胞，而伪装菌种的菌丝能够将不同基因性状表达出来，让寄主获得多样的突变能力。

　　伪装菌种适合作为魔眼水晶的基座，接收并处理魔法眼的视觉信号，再传输给海鸥的大脑。

　　该是时候给菌语海鸥们进行新的改造手术了。

第176章 皮肤改造，三眼海鸥

　　林博唤来小国王，第一个接受伪装菌种移植手术的决定是它，免得小家伙又哭哭啼啼的。

　　小海鸥扑扇翅膀，左右脚交替在地上蹦跳，身子一摇一晃的，嘎嘎笑得相当猖狂，“海鸥，变厉害！”

　　林博用细针从它皮下刮了一点血肉，滴在伪装菌种的培养箱里，轻声用古多雷语对菌毯诉说自己的要求，翠绿的纤细菌丝翻涌汇聚，拟态出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白鸟。

　　“嘎？”小国王跳到培养箱上，歪头打量这只伪装体。

　　林博将伪装体从菌毯上采摘下来，这是一团记录了小国王基因信息的菌丝，拟态的器官组织绝不会产生排异反应。

　　接下来他用小刀剜出眼球，再以魔眼水晶替换眼球内部的晶状体。如此一来，魔眼水晶观察到的视觉信息，就能被视网膜接收，进而转化为神经信号，传输到大脑。

　　林博慢慢调整眼球的尺寸和结构。

　　一来让这第三眼能够嵌入颅骨而不挤压脑部神经。

　　二来，让水晶投射的画面焦点准确落在视网膜上，以免变成近视眼或老花眼。其实也不必太精准，等到移植成功后，接驳神经后的眼球会自行对焦。

　　与此同时，小国王站在伪装菌毯上，翠绿的菌丝已接驳到它双腿上残留的菌丝簇，体内的原代菌丝和金属菌丝开始和这个新的二代菌种进行友好的物质交换。

　　林博把调整好的第三眼托在掌心，轻抚小国王的额头，分别念诵皮肤、血肉与骨骼的真名，让头颅绽开一个直达大脑的孔洞，再念诵原代菌丝与神经元的真名，让菌丝神经元从孔中如花蕊般伸出。

　　他将魔眼送到神经元上，菌丝自发接驳，随即拉拽着眼球嵌入骨孔。

　　小国王晃了晃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样子。

　　林博念诵魔咒，共享了它的视野，看到的景物有重影，而且很模糊，稍等了一会，随着第三眼对焦成功，画面变得清晰。

　　咒语制造的魔法眼是一个漂浮在海鸥头顶的无形球体，能够接收全视角的景象，比海鸥本身的视域更加宽广，因此它的大脑花费了一段时间来适应新的视觉信号，画面重影也就消失了。

　　法师取消视野共享，拿出传讯晶球。

　　十枚碎晶接收到的画面全部重叠在一起，其中一幅画面显示的正是地下工坊的景象，证明水晶的通讯依旧正常。

　　林博看着晶球里堆叠的模糊景象，他在给水晶附魔的时候，铭刻的力量符文是统一的，都是同频咒和魔眼咒，所有碎晶的同频都指向晶球，这也导致接收到的画面全部挤在一起，难以辨清具体事物。

　　这个问题在附魔学典籍里就有记载，要解决的话，可以制作一个抑制底座，限制晶球的同频咒，一次只能接收一个画面。

　　暂时不着急制作晶球底座，给小海鸥的移植手术还未完成。

　　林博拿起挖掉一颗眼球的伪装体，这一代的菌种继承了深度突变套装的依附性，最适合移植的组织部位就是皮肤。

　　守夜人看着三眼海鸥，小国王也歪头回望他。

　　“（魔法语）小家伙，你需要忍受。”

　　“没问题！”小国王挺挺胸脯，张开翅膀做出拥抱状。林博忍不住挠了挠它的肚皮，小家伙被逗得嘎嘎大笑。

　　法师对着手里的菌丝念诵皮肤真名，用幻象引导它们覆盖小国王的体表，翠绿的细丝钻入羽毛之下，吞食、取代原生皮肤。

　　一片片羽毛脱落，小家伙忍受着剧烈的不适感，伤心地看着自己变成秃毛鸡，悲痛大嘎。

　　从脚到头，体表被一层翠绿的丝线紧紧包裹，皮肤已经消失，伪装菌丝直接贴合肌肉组织，与金属神经元接驳。

　　伪装菌丝模拟出新的皮肤，相比起原先淡白透明的娇弱表皮，新生的菌丝外皮色泽洁白而厚实，反射着金石一样莹润饱满的光泽，抚摸上去坚韧有弹力。

　　“不错。”林博心中赞叹。

　　一支支新生的鸟羽从皮下毛孔钻出，同样是菌丝伪装而成，很快就长得茁壮茂密，将皮肤遮盖，只有双腿依旧显露在外，却已不是银鸥原本的粉红，而是霜白色。

　　经过第三种菌丝改造的小国王已经不再有换羽期，等它熟悉了这层新皮肤后，还可以自如变幻羽毛的颜色、结构，乃至材质。只要摄入足够的金属单质，小国王能把羽毛变成钢铁。

　　它额头的第三眼，如今也多了一层瞬膜，一层眼睑，可以闭合起来，形成一条竖线，需要观察目标时再睁开。

　　从外观上看，现在的小国王就只是一只格外洁白的海鸥而已。

　　林博抚摸小家伙的新羽，它沉浸于欣赏自己的美丽身体，陶醉地低声啼叫。

　　守夜人把更多菌语海鸥叫来，接下来几天，他会给整个鸥群完成改造手术。今晚，他先将魔眼水晶分别移植到十头年轻健壮的海鸥身上。

　　这十只魔眼海鸥算是特殊单位。

　　林博用一块魔法软木制作了传讯晶球的底座。

　　底座造型为一块圆盘，中心凹陷能嵌入晶球，边缘是一圈可以滑动的环形木块。

　　林博在环形木块上铭刻抑制咒，再将木环切出一个小小的缺口，变成玦形，这样一来，抑制咒就不再完好，魔眼的同频咒能通过缺口进入，抵达晶球。

　　只需转动木环，缺口对准的方向上如果有激活的魔眼，其画面就会显示在晶球上。

　　林博能看到晶球与魔眼之间的脉络，十道丝线从晶球延伸到海鸥身上，他可以准确调整抑制环的缺口朝向。

　　即便被障碍物阻挡，他依旧能通过同频咒的感应，远程激活碎晶内的魔法。

　　林博将传信铜纸放入信封，交给一只魔眼海鸥，低声道：“（魔法语）去吧，飞鸟，我将为你指引方向。”

　　魔眼海鸥叼着信封，展翼腾空，穿出地下工坊，飞入夜空。

　　林博调整晶球底座，画面显示出海鸥在夜幕中飞行，下方墨黑的大海翻涌细碎月光，上方疏朗的云层漏下群星的银辉，它身后是投射光柱的灯，塔前方是灯火依稀的遥远城市。

　　法师凝视着画面中的景象，低声念诵泛灵星语：“（咒言）飞鸟，我将借你的眼观察，借你的耳倾听，借你的皮肤感触。”

　　言灵发动。

　　晶球的画面似在急速放大，一瞬间就占据了林博的视野，他闭上自己的眼睛，感受耳畔的风声，还有颤抖的羽毛。

　　他如无形幽灵，附在魔眼海鸥身上，将自己的感官延伸至夜空下急速飞行的一粒禽鸟，与它同感今夜的风与万物。

　　盘坐在灯塔地下的法师低声念诵风的真名，操纵气流引导海鸥的飞行方向，来到金贝市的公爵府邸。

　　科琴·安彻正在举办私人宴会，自从恢复健康后，他便频繁出入社交场合，在公共面前现身演讲，不断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让整个金贝市都感受到时局的微妙变化。

　　许多人因此不安，而他的盟友却是积极簇拥在公爵身边。

　　宾客们低声谈笑，交换杯盏。

　　安彻默默观察，思虑着哪些人可以拉拢到自己身边，形成利益共同体，哪些人则是必须清理的政敌。

　　一缕风穿窗而入，吹在他的侧脸，安彻公爵不自觉偏头，却瞧见宴会厅角落的窗户外停落了一只健壮的海鸥，鸟喙叼着一封信函，三颗明亮的眼眸凝视着他。

　　公爵心头一跳，轻抚额头，垂首致意。

第177章 奇迹注目，抵达洪都

　　魔眼海鸥从窗边飞起，来到二楼的书房，林博留意到这里的陈设更清爽简单了，添了一把舒舒服服的靠背椅，桌上也多了墨水瓶和钢笔。

　　科琴·安彻快步推门而入，点亮电灯，目睹书桌上的三眼海鸥，他轻轻跪伏，低声询问：“奇迹我主的信使，你为我带来了什么？”

　　海鸥口中衔住的信封被风吹落，飘至公爵身前，他伸手接过。

　　书桌上的墨水瓶里飞起一团墨汁，在空白的稿纸上涂抹，随后同样被一阵风吹到公爵手中，他读过信件上的内容，点头应是。

　　“我这就去办。”

　　到石塔镇取货的洪都人聚集在金贝市眺海街的温舍旅馆，他们订下的航班在明早九点左右，具体出发时间要看潮汐和天气情况。今晚可以放松休息，比如在大厅喝热红酒、聊天，或是聚集在一起打牌，但大部分人都没这个兴致。

　　他们更愿意独自在房间里喝闷酒，或是到相熟的教友那里串门，谈谈心里话，关于今天的见闻，每个人都有一肚子话要倾诉，除了这些经历相同的修会成员，也没有可以敞开心扉的对象了。

　　那座小镇，像是有某种魔力，进入其中的那一刻起就被一种奇异的空气所影响，让人变得不理智，冲动到在短短一小时里选择改变自己的信仰。

　　中年管家送走了拜访的同伴，缩进沙发里喝酒，回想自己诚惶诚恐跪伏在五神挂画下，仰望居中的老者画像，祂的目光穿过熏香的烟雾和蜡烛飘摇的火焰，像是具有了实质，变得沉重又灼热。

　　当老祭司在自己额头涂抹油膏时，他由衷感到焕然新生。

　　可现在，离开了石塔镇，这股皈依的冲动渐渐冷却。白天的事情像是某种不堪回首的错误，他很希望这桩荒唐事永远留在那里，不要再阴魂不散地纠缠。

　　回到洪都后，他依旧是卡尔迪公爵家族的助理管家，生活条件算不上有多好，但绝对不差，他已经一步步从最贫贱的男仆走到今天，不会再忍饥挨饿，未来还有可能继承总管家的位置。

　　他心里盘算着和守塔修会断绝联系，口中却无意识呢喃：“不过，追奉奇迹有什么不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