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有意错字
他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又持之以恒的人。
“在完成一件事的时候，要知道谁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石飞说：“对待敌人要像寒冬一样，对待朋友要像春天一样。”
“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想要做的事。你真的没有朋友吗？”石飞说着，指了指昏暗地铁站台角落里蜷缩的人：“他们算不算你的朋友？”
“他们？”杰克看着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人。
那些人的故事，有的他知道，有的他不知道。石飞指的那个人，是个年轻人，原本是某个政府部门里的人，后来部门被优化，被迫与妻子来到这里。
他的妻子不是很漂亮，即便如此，刚到这里没过几天就失踪了。妻子的失踪，让他丧失了精气神，每天浑浑噩噩的过着，经常几天混到一点救济粮。
“他们连饭都吃不饱，他们……”杰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石飞打断了。
石飞说道：“那可以让他们先吃饱饭，把他们整合起来拧成一股绳，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杰克保持沉默了。
杰克沉默了。他原本想要的是让这座城市陷入混乱，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感受到他的痛苦。
但石飞的话却让他意识到，单纯的发泄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究竟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还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彻底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感性、冲动、愤怒与理智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纠缠，就像他这二三十年来，一直在与那些政府部门和保险公司打交道一样。
他的表情来回挣扎，仿佛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时，石飞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不着急，你还没有吃饭吧？”
人很难因为陌生人的三言两语而做出改变，杰克也是如此。
“吃饭？”杰克愣了一下，不知道石飞为什么突然提起了吃饭。
“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困难，饭还是要吃的。”石飞笑了笑，说：“吃了饭，才有力气去做事，才有脑力去思考。人在饥饿的环境下，大脑也会受困。”
不吃饭，不仅没有力气，脑子也是“木”的。食物会给人带来最简单和直接的快乐与幸福感。
杰克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确实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刚才石飞指的那个人靠救济粮，难道他就不靠救济粮了吗？
现在的救济粮越来越差，以前还能吃个七八成饱，现在也就是三四成吧？饥饿早已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甚至让他忘记了吃饱是什么感觉。
于是，杰克摇摇晃晃的跟着石飞，离开了地铁站。乍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再次站在阳光下，杰克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仿佛驱散了他身上多年的阴霾。
他与石飞穿过几条昏暗的街道，来到了一家高档餐厅。餐厅的装潢奢华而典雅，柔和的灯光洒在精致的餐具上，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
杰克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衣服破旧，身上还带着地铁站里的气味，与这里格格不入。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早上，餐厅是不会营业的，但谁让餐厅晚上无法营业，所以只得早上营业。
此时餐厅刚刚开门，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他们路过杰克，都皱起了眉头，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吃饭？”杰克低声问道。
“怕什么？我请客，你随便吃！”石飞丝毫不嫌弃他的破旧的衣服和衣服上的味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两人走进餐厅，却被服务员拦住了。服务员没有说什么，只是冷漠的看着杰克。
那目光冷漠，如同两把利剑一般，扎到杰克的心里。
杰克感到一阵刺痛，那目光如同他遇到的人。
石飞正要说什么，就被杰克拉住了。杰克面色苍白，低声说道：“先生，我知道你的好意，还是算了吧。”
石飞看到他这个样子，点了点说：“那好吧，我带你去其他的地方。”
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打车来到了高夫市华人区！
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现华人，何况是高夫市？
这里的早茶酒楼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虾饺、叉烧包、糯米鸡、凤爪……杰克从未见过这样热闹的景象，也从未尝过这些食物。
众所周知，白人饭并不是饭，所以杰克是第一次吃到了真正的“饭”。
第320章 生意
“真的好吃！”
许是饿了太久，许是早茶的味道确实令人惊艳。杰克吃饱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里的广东人比较多，实际上在我们那，早餐的丰富非常多。北方的早餐也非常有特色。”石飞也吃了一些，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从南到北，光按照早餐来说，都够一本百科全书了。”
“你们那么喜欢吃？”杰克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他看来，吃早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两片面包，一点黄油和蔬菜，一个三明治就好了。
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么……就饿着吧。
饿久了，人其实就感觉不到饿了。
“并不是这样的！”石飞起身付账：“在我们那，讲究一个有钱没钱，吃的舒心。食物是让人获取幸福感的东西。”
“如果一个人吃饭都不讲究，那他多半对生活毫无希望。食物不仅仅能维持人的生命特征，还能给人带来快乐。”
“哪怕再穷的人，都要想办法让自己吃的好点，这样生活才有希望，才算是过日子。”
杰克沉默了，他确实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快乐。食物的味道、生活的滋味，早已在他的记忆中模糊不清。
收银台的大爷多看了几眼杰克。任谁都可以看出杰克的状态并不好，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一股地铁站里的气味。
但老汉什么也没说。在高夫市，怪人太多了。他这些年来早已见怪不怪。
“走吧！在给你捯饬下！”石飞看着他单薄的衣服和浑身的怪味说道。
“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走出早茶酒楼，杰克忽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感激：“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你……”
像他这样一无所有的人，突然接受到了帮助，让他一直非常惶恐与不安。
石飞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我是一个人，我希望别人也活得像个‘人’。”
像个“人”？
石飞帮助杰克，仅仅是因为现在的杰克不像个“人”。他的生活已经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一切。
杰克感觉到心中一暖。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帮助过了。他的喉咙有些发紧，发出了一声如同哭声般的笑声。
良久，他低声说道：“您可真是一个善人。”
“不算是善人，只能说是个人。”石飞看着眼前的马路和远处游行的人说道：“以前比较弱小，内心想的与实际做的相差很远，现在则不一样了。”
杰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石飞走向一家衣服店。他们并没有打算去高档服装店，而是准备随便找点地摊货买几件衣服。
只是他们没有走太远，因为他们被游行的人给挡住了。
那些游行的人举着彩虹色的旗子和各种奇怪的“LGBT”口号，人群中充斥着各种奇装异服，甚至有几个大胡子大汉穿着比基尼，浓眉艳妆，看起来格外扎眼。
石飞忍不住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离游行队伍远了一些。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东西啊！”石飞看着那个大胡子大汉，忍不住吐槽道。
“是生意。”杰克低声说道。
“什么？”石飞一愣。
“这是一门生意。”杰克解释道：“参加游行，每天都有钱领。高夫市的生活成本那么高，谁没事来游行啊？”
性别自由不能当饭吃。正常的人都像那个乔治一样，每天打两份工，哪里有时间参加游行？
“那他们的钱哪里来？”石飞看着渐渐远去的游行队伍，问道。
“只要他们闹大了，自然就有人给他们钱。”杰克说道：“我也曾经参加过他们的游行。一次有八十到一百美元，仅仅是一个上午，这份收入还是不错的。”
“要是全天的话，可能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美元，但是不管饭。”
为了追回公道，杰克早已没有了固定的住所和工作。在高夫市，固定的工作需要固定的房子，无论是买的还是租的。
为了生存，杰克打了很多零工，而游行则是其中比较“体面”的一种。
“后来怎么就不去了？”石飞问道。
“以前都是环保之类的游行，保护鲸鱼、保护海蛇和小动物。现在都是这样的游行，他们开的价更高，但是……”杰克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是要改变装扮。那些装扮……”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我曾经是一名消防员，我不能给我兄弟们抹黑。”
明明都吃不上饭了，杰克还依然有自己的坚持。他以自己曾经的消防员身份为傲，因为他曾经是英雄，他的兄弟们曾经是英雄。
尽管，他早已被消防局开除。
当这样的人堕入黑暗之后，便会成为最极端的存在。正如同路西法堕落之后，便成了地狱之主。
“你继续说。”石飞觉得杰克对这游行的行当很熟悉，似乎知道不少内幕。
杰克继续说道：“前些年我在游行行业，认识了一个……朋友。从他的口中，我得知了不少这行的内幕。”
“他是一个策划公司的外包人员。在高夫市，有很多这样的公司。那个朋友毕生的梦想就是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这样他就可以直接与甲方谈价格了，而不是被策划公司抽大头。”
“我听他说，按照甲方的需求，最基础的套餐，就是五千美元每天，有20名抗议者，举标语喊口号。”
“若是媒体曝光策划、冲突激化设计，还有不同的人数，可能需要数万甚至十几万美元。”
“什么叫冲突激化设计？”石飞一边在卖衣服的地摊上为杰克挑了几件衣服，一边问道。
杰克回答道：“就是投掷烟雾弹、与警察对峙等暴力手段，进行对抗。”
“……”石飞叹了一口气：“果然，还得是本地人了解本地行业啊。”
没有杰克这样的人，石飞还真不知道这些行业的勾当。
他递给杰克一件干净的衬衫和一条裤子，说道：“试试这些吧，至少能让你看起来像个‘人’。”
第321章 搏一搏
穿了新的衣服，杰克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那件干净的衬衫和裤子虽然简单，却让他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重新找回了些许尊严。
他站在一处商店的玻璃前，把玻璃当做镜子，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石飞，但感觉到石飞对那些游行的事情很感兴趣，于是继续说道：
“那个朋友还说过，许多抗议领袖一边带人抗议，一边直播示威冲突吸引粉丝。这样他们后续就可以通过广告分成与带货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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