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神,启动! 第80章

作者:水采田

  “既然地处北中国,那就叫北洋大学吧!”

第103章海军之始与厘金

  被“贬”到广州的李鸿章也没闲着,在对外交涉中由于缺少国旗深感不便的他,向慈禧上奏请求裁定国旗图案。

  清廷自被迫打开国门后,对外交往一直以来用的都是三角龙旗,而没有正式的长方形国旗。

  在上交了以原三角龙旗为基础的黄龙旗、以及八卦旗、太极旗、麒麟旗、虎豹旗等多种方案后,最终由慈禧选定,依旧选定黄底青龙图案,只不过将原三角形的旗式变成长方形。

  李鸿章也凭借着“奏议国旗、张我国威”这一褒奖从广东巡抚荣升两广总督。

  反正这也是迟早着的事,朝中大臣也没什么可置喙的,两广总督这么重要的一个职位,在中法之战后就空置了两年一直都没人,连个署理的大臣都没,摆明了是留给李鸿章的。

  于是在李鸿章原地上任两广总督后,黄龙旗也正式在此时的中华大地使用起来,朝鲜也顺势挂上了黄龙旗。

  至于太极旗?

  在这个时空一开始就没有成为过朝鲜的国旗,在当初朝鲜高宗想选定国旗时,袁项城就借口“藩属之国,应与上同”为理由,驳回了朝鲜设立国旗的请求。

  朝鲜船舶上用的旗帜,也在袁项城的要求下,用的是与三角黄龙旗一致的三角龙图,只是黄龙旗当中龙口对着的红日,换成了红、蓝配色的太极日。

  如今既然国旗制式已定,再加上朝鲜基本上局势抵定,袁项城自然要与国内接轨。

  反正这黄龙旗也用不了几年,不用担心在朝鲜人当中形成思想烙印。

  而此时的朝鲜、仁川湾海面。

  定远号战列舰正在巡弋洋面,桅杆上明艳的黄底青色龙旗猎猎作响。

  号称亚洲第一巨舰的定远号在1885年11月才抵达大沽港,很遗憾的错过了与当年夏季法国人的作战。

  当然,也可以说定远号是幸运的,如果定远号当时停靠在岸,说不定就要被法国的远东舰队给轰到海里去。

  随着李鸿章调任广东巡抚,原北洋水师的各类舰队也随之南下,赶赴广州湾。

  远处,是两艘较小的军舰身影,也悬挂着黄龙旗,均是单烟囱双桅杆设计,两侧各四门舰炮。

  “刘大人,想必应该是他们到了!”

  定远号管带、南海舰队右翼总兵刘步蟾刚从巡视完整个甲板,站在视野极佳的操舵室内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的两艘船只。

  刘步蟾是此时中国海军中难得的精通英语人才,并且其人还在不列颠经过了英国海军部的考核,获得了优等文凭,但在此时的南洋舰队中,他不过是个二号人物。

  南洋舰队提督不是他,而是丁汝昌,但丁汝昌乃海军门外汉,空有武勇,却缺乏专业知识。所以南海舰队的日常训练全由刘步蟾负责,甚至于其余几位管带在操演时,也大都愿与刘步蟾沟通,而不是丁汝昌。

  但没办法,谁让丁汝昌是剿灭发匪时期就跟着李鸿章的老部下,他在李鸿章手下20多年,即便缺乏海军指挥能力,李鸿章也相信他胜过相信刘步蟾。

  毕竟刘步蟾出自福州船政局,要论起来,和楚系的关系更深,虽说左宗棠早已离世,朝堂之上再无什么淮楚之争,但用对家的人,李鸿章还没那么大度。

  不过,李鸿章虽然不是绝对信任刘步蟾,L索:亦零柒:六玖亿”四三但刘步蟾还是十分感激他,丝毫不在乎同班好友严复的挑拨,一心一意的要为李鸿章李大人的南海舰队奉献。

  “致远、靖远号怎会如此之慢,定远号半月前从上海出发,昨日晌午就已抵达仁川。

  靖远、致远比定远号航速还要快上四节,出发时刻不过稍迟一天,怎么今天黄昏还没赶到。”刘步蟾有些不高兴。

  南洋舰队组建成军后,李鸿章便让舰队执行起了巡弋任务,自广东出发、经福州、宁波、上海、仁川、釜山、海参崴最后归港。

  所以此时的袁项城正在仁川港和刘步蟾一起,等待着因为补给问题,迟了一天从上海出发的致远、靖远两舰,不过袁项城已经陪着他在码头上站了一下午了。

  本来预计中午之前就能到的致远二舰,到黄昏才看见踪迹。

  “哈哈哈,子香刘步蟾字莫要焦急,说不定是操舰人员尚不熟练,所以才耽搁了一段时间。”袁项城在旁边打了个哈哈。

  “袁大人还是称呼本名即可,下官虽年长袁大人几分,但怎敢和袁大人称兄道弟。”虽说和袁项城相处过一夜了,但刘步蟾还是有些拘谨,这和他的性格分不开。

  刘步蟾以优异的成绩从英国海军部毕业,学习期间就一丝不苟,进入南海舰队后,更是对麾下各舰管带的要求极高。

  袁项城虽然年轻,也没什么架子,但归根到底是和他顶头上司一样的封疆大吏,一地督抚,所以邓世昌二人害的他在袁项城面前丢脸,他自然有些火气,也就没那个脸面去和袁项城称兄道弟。

  “袁大人莫要为这帮杀才辩解,定是临行前饮酒过量才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日,等靠岸了,下官定会狠狠申斥致远、靖远管带邓世昌、叶组二人。”

  袁项城见状,也只能换了个称呼问道:“刘大人,你这一路而来,可曾见过外国军舰?”

  刘步蟾被袁项城这么一问,也没心思放在致远二舰的迟到上,转身答道:“袁大人,外国军舰颇为常见,自广东出发后,就在珠江外海看到停泊的德人军舰,路过福建又看到法人巡弋舰队,在长江口英人舰队更多,而且往来各国商船如云。”

  “可曾有过危险?”袁项城问道。

  “未曾发生,我南海舰队全部悬挂黄龙旗,且靠近海岸线行驶,外国军舰见到黄龙旗便知道是我大清舰队,所以也并未多加刁难。

  反倒是国内的小商船,未曾见过如此靠近海岸的艨艟巨舰,又对新式国旗不太熟悉,还误以为是洋人又打了过来,闹出几次笑话。”刘步蟾说的是路过福建时,被厦门商船当成法国军舰一事。

  来往福建与广东的商船遇到南海舰队后,以为是法国人再度入侵,连忙告知沿海守备,让厦门海防道都如临大敌,炮口对着南海舰队。

  直到看到船上的黄龙旗并非法国国旗,才知道是个乌龙。

  袁项城最初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当成个笑话,不过事后就笑不出来了。

  此事足以说明清廷沿海防御系统的漏洞,军舰即将入港都不知道,还是靠着商船传递消息才知道。

  要是法国人再来一回入侵事件,说不定还能几乎无伤把厦门岛收入囊中,白白浪费了岛上修筑的许多炮台。

  “严复呢,你和他是怎么谈的?”袁项城又换了个话题。

  刘步蟾闻言也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挠了挠光亮的前额,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刘步蟾、严复、林泰曾、萨镇冰这四位在后世大名鼎鼎的清末人杰,曾经在英国一同留过学,而且还是同班同学,但是毕业之后的人生轨迹却各不相同。

  其中刘步蟾、林泰曾因为成绩优异外加携手向李鸿章上奏了南海舰队章程一文,所以一人任南海舰队左翼总兵兼镇远号管带,一人任南海舰队右翼总兵兼定远号管带。

  而萨镇冰由于成绩不佳,再加上年龄偏小,因此就在水师学堂中担任教习,也兼任训练舰的管带。

  但严复在英国学习过程中,深感“学海军救不了中国”,所以转投他法,试图从教育、法律、意识形态等方面寻求救国之路。

  因此在回国之后,严复并未得任一船长官,而是被安置在了北洋水师学堂担任“洋文正教习”,也就是当外语老师。后严复跟随李鸿章赴任广州,在南海水师学堂中担任会办校长。

  但严复其人志不在此,再加上与上司李鸿章理念不合,所以借着这次南海舰队巡弋的机会,搭乘刘步蟾的定远号,前往当下所有中国有志救国士子的圣地仁川,去寻找理想中的救国之策。

  其人原本在广州时就几度为东亚时报撰稿,接连发表论世变之亟、原强、救亡决论等文,主张变法维新,武装抗击外来侵略。

  如今到了仁川,更是直接加入了东亚时报,成为了报社编辑,一头扎进了文章报国的水池中。

  “严几道其意已决,我劝是劝不回来了,哎,国家本就缺少海军人才,如今又去一人,真是令人扼腕。”刘步蟾觉得有些遗憾。

  严复是他们这些个留英的人里脑子最活络的,但也就是因为太活络了,所以海军知识别人学到一半,他就全学完了,之后就去研究什么民主、人权这类西洋思想,连军舰都不想上,整日就去和人参与什么辩论。

  在他看来,严复是白白浪费自己天分。

  袁项城明白刘步蟾的意思,不过他觉得中国少一个舰长,但能多一个大思想家,这毫无疑问是赚了的,所以也只能出言安慰。

  不一会儿,二人就说到了南海舰队成军一事上。

  “刘大人,如今南海舰队的船舶数量几何?”

  刘步蟾低头沉思,在心中计算一番后张口说道:“不瞒袁大人,法国人炮击威海卫之后,之前的北洋水师便几乎全军覆没。

  不仅超勇、扬威这等撞击巡洋舰沉入海底,就连镇东、镇西、镇南这6艘炮艇都未曾幸免,鱼雷艇和练习舰更是损毁无算。

  如今的南海舰队,若是论舰艇数量,恐怕只有之前北洋水师的三分之二。不过还好定远、致远这等主力军舰当时还在英、德两国的船坞上,才能幸免于难。

  所以若论绝对战力,南海舰队是强过彼时的北洋水师的,但巨舰再好,也需要小艇掩护,就是数量上还差上一些。”

  袁项城闻言沉吟片刻,亿lin;启瘤si馓6Osu:随后问道:”那,李大人可还有增购之计划?”

  听到这话,刘步蟾面色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他想起了袁项城在他入仁川这一日以来对他的和善态度,再加上他本人在广东听闻的袁项城在朝鲜的为政作风后,便下定了主意说道:

  “实不相瞒,袁大人,去年开始,我同林泰曾二人便多次面谒李鸿章李大人,痛陈海军全面发展之重要性,不能只顾着购买军舰大炮,辅助船只也是必需之物。

  李大人当时答应的好,但过了年之后便几次推脱,直到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为何李大人不愿增购船只。”

  闻言,袁项城不动声色的问道:“哦,为何?”

  “唉,还不是因为上面”刘步蟾向西边太阳落下的方向抱了抱拳。

  “陛下大婚在即,户部自年初就开始削减海军开支,两江总督曾大人的江南水师也大购军舰,所以分到广东的银子便更少了。

  朝廷拨下来的款子,如今只能购些炮弹和补给,也不知定远舰何时才能迎来升级改造。”

  “李大人就没说些什么?”袁项城有些不解,按理说坐拥两广富庶之地,李鸿章不该如此抠门啊。

  “袁大人有所不知,定远诸舰乃是分期付款,朝廷先行垫付了部分购舰款子,但回国之后,户部不愿全付剩下的部分,李大人便和户部商讨,两边各付了一部分,这才凑齐了购舰的款子。

  毕竟两广赋税,历年都是户部摊派的各省之首,所以两广收上来的厘金也剩不了多少。

  德国人与法国人侵占土地后,李大人担忧其侵扰内陆,便又在广州再练淮军,再加上修筑珠江炮台,估摸着李大人手里也没多少银子了。”

  听到刘步蟾说的摊派制度,袁项城意识到他想错了,李鸿章应该也没想象中那么有钱。

  晚清的税收来源主要是四大部分,田税、盐税、厘金、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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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田税数额较为稳定,由于清朝末年并未官方组织大规模垦荒,所以各地每年变化不大,户部每年收税都有定额,地方若是想在田税上搞些小动作,得不偿失。

  除此之外还有盐税,盐税则是专官专管,地方无从插手,广东也不是产盐大省,因此盐税自不必多说,也没有可操作余地。

  关税也差不多,由于被外国人掌控,大多都专款专办,上交户部一部分,给各国赔款一部分,地方也剩不了多少,李鸿章不像袁项城一样,可以截留关税自用。

  清廷为了不引起朝鲜的反感,尽早废藩置省,所以并未将朝鲜海关纳入中国海关下属,因为纳入之后,就要赔外国人银子了。

  因此,李鸿章能上下其手的只有厘金,厘金就是商税,但要比商税狠得多,更类似于后世高速的过路费、养路费,还是乱收那种。

  商人运货,过一个地方就要在一个厘关交税,若是运气好路上只有一个厘关,那边只用交一次税。若是是运气不好,有多个厘关,那便需要交多次税,而且各地税额还不一样。

  厘金制度在清朝,兴盛于太平天国时期,由于各地被太平军战火阻隔,朝廷拨款难以到达,地方赋税也难以押解进京,所以下令各地可自筹兵饷,开征厘金。

  最开始只九缌捌四3叁零5[D:收一厘1%,故称厘金。

  但太平军被消灭后,厘金并未被取消,反倒是越设越多,最开始一省一厘关,后来一府一厘关。

  到民国时期,甚至过个山头就能被收两遍税,山这头一次,山那头一次。

  而厘金每年变动颇大,户部对于各省厘金数量难以把握,所以没办法像田税一样,将厘金钱款应收尽收。

  因此只能是大搞摊派,指定各地上交固定数量的厘金,其余剩下的便不管,当然,更多的是管不了。

  本来袁项城以为李鸿章靠着广东的厘金可以大捞特捞,不至于把南海舰队搞得这么寒酸,没想到清廷户部更绝,定远号等军舰的后续款子不给了。

  这可是洋人的钱,李鸿章也不敢欠,再加上这些军舰也归到他的麾下,所以只能捏着鼻子付款。

  因此这几年他攒了厘金结余小金库,被户部这一波给榨了个干净,再加上新编淮军防备闽粤地区的法国人和德国人,李鸿章是真剩不了多少钱的。

  看着袁项城陷入沉思,刘步蟾多少有些后悔,毕竟他刚才可是编排皇帝和中枢不给钱,即便说的是事实,可是袁项城看他不顺眼,立马就能将他拿了押赴京城。

  刘步蟾在英国待了几年,多少接触到了一些西式思想,再加上回国后久闻袁项城大名,知道袁项城是洋务一派,心向变法,所以这才将郁积在心中的苦闷之气吐个痛快。

  言多必失,即便在他的了解中,袁项城对于清廷并未有多少尊敬之意,但说完这些话,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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