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一
薇奥拉……
多弥丝脑海中浮现出黑发少女的身影，就仿佛她正在自己身后，用窃窃私语撩拨心弦。
她清楚，薇奥拉不会有那样细腻纤长的手指，农活和杂务让那灵巧的双手变得粗糙，但是，黑发少女的形象在她心中是那般完美，仿佛天生就该拥有这样的纤纤玉指。
而完美、纯洁的少女，却也有千娇百媚的一面，正如现在的她。
“你、不、是……”
多弥~丝羣手中依意旧拨弦零,亿只是七黑夜破⑷晓的污宏揪伟事赞乐蹴变得吧迟缓、厚重,好像曦光沿着山道缓缓流淌。
她压抑着声音，但喉咙仍旧情难自禁地发出嘤咛。
一想到薇奥拉的姿首被恶龙占据，一想到薇奥拉在獠牙和利爪的痕印下承欢，一想到薇奥拉于雪风疾啸中喊出恶龙的名字，多弥丝痛恨发现，她根本无法抵御幻想挚友的欲望。
那淳朴、娇柔的黑发少女，是她的全部破绽。
“你这不是挺喜欢我么，多弥丝？”银龙在耳廓留下标致的齿印，“和薇奥拉相较，你要比她‘深沉’得多，这里……”
“停下……”
多弥丝发出一声哀婉的啼叫。
她天生有一副好嗓子，虽然物质世界的躯壳不足以奏出梦宿天籁，但仍旧是值得回味的美妙音色。
“继续弹，在我听下来前你不许停。”赫丝蒂娅温声催促，但柔和的语气下，却是令人胆寒的险恶，“接下来你每停一次，我就每杀一人，这里的租客和你关系挺不错，是吗？”
赫丝蒂娅不认为整栋楼的租客全是自由意志的叛党，但正因如此，叛党成员便更容易在其中藏匿身份。
现在的确是敌暗我明，皇女根本捋不清有多少针对她的暗杀正在酝酿。但在金丝雀面前倒反过来，成了敌明我暗。若这样揭示身份，恐怕就体会不到金丝雀这般别扭的反应了。
屈辱，憎恨，却又隐忍不发，和阿芙拉一般。但比之暗精灵，也许是薇奥拉做催化剂的缘故，金丝雀显然更能体会快乐，和皇女相性极好。
“我们相性不错，你觉得呢？”
“才没有……分明是你用……你……！”
错试深浅，躁探洪峰，多弥丝像被烫焦的小虫一样佝偻起来，将身子倚在沾染脂香的里拉琴上，手指仍在无意识中本能拨弦，失了本色。
她蜷得越紧，便在皇女怀中越深。
皇女附耳低语：“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声音很好听吗？”
多弥丝陡然噤声，几乎将红唇咬出鲜血，沉重鼻息氤氲着玫瑰芬芳。
“呼吸也很好听，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般优点？”
云销雨霁，银龙将爪间膏泽示给金丝雀看。
多弥丝羞怒地喘着气，然而不待歇息，皇女却又将琴再奏起来。
“铁军入阵曲第三章，不许停。”
赫丝蒂娅眯眼笑着。
金丝雀一介刃修，要比藏修出身的阿芙拉还要配合，这已侧面说明她在自由意志中入不了核心圈层。
商人的身份和生意也反应了这一点，多弥丝的表现，更像是为叛党提供利益输送的后勤成员。
这种人恰恰是没多少立场，全凭利益办事的。
况且，一个商人能与帝国仇恨到哪儿去？脱了薇奥拉这层敏，皇女动动手指，小鸟也就半推半就死心塌地了。在对自己人恩赏这方面，赫丝蒂娅还没吝啬过。除却不懂事的平民，半年来每一个追随皇女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富足。
反正卖的是云岭，卖的是帝国，与她这注定要飞升魔女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所谓逆水行舟，赫丝蒂娅清楚，她恶事做尽，若不飞升，多半也是逃不过死路的。
啼声凄美，曲艺哀丽，以物质世界的歌喉来说，多弥丝已算皇女听过的一流档次。若是去她曾经所属的世界，必定能战胜绝大部分音乐公司调试过的虚拟假人。
只是和高天上遇见的羽女相比，又要逊色许多了。
“停下……”
“下一首。”
“请不要再……”
“继续。”
“求你……”
“你不喜欢薇奥拉了吗，多弥丝？”
“……”
曲终人寂，多弥丝伏在里拉琴上，手指被琴弦割开一道道口子。
皇女却不怜惜，只是在金丝雀耳梢轻轻吻了一下：“你停下了，现在你想谁死？”
“我做不到……”
多弥丝再也抑制不住哭声，就是不知说的是弹奏，还是选谁去死。
“你也可以求我。”赫丝蒂娅说。
“你……嗬……”多弥丝痛苦喘息着，“真的……喜欢我？”
“不，我只是喜欢看你出丑。”赫丝蒂娅微笑道，“不过你真的很有趣，尤其是被逗弄的时候……之前的承诺依旧有效，我要你真心实意做我的人，如何？”
倘若金丝雀认清现实，做帝国在自由意志的内应，自然是极好的。
这能帮皇女突破不少情报方面的困局。
金丝雀是做生意的，如果她是一个理性人，就应该知道如何取舍——
身体和生意相比不值一提，何况投靠帝国的叛党已经三位数，有白海黑海两位勋爵珠玉在前，以斗争和反抗为主题的刃修们，同样能背叛昔日战友。
说到底，即便同行于变化道途，每一名刃修所奉行的理念，却可能截然不同。
“薇奥拉……”
“薇奥拉是我的人，她不能给你。”赫丝蒂娅轻声说道，“但如果你想，本皇女也可以侍奉你，怎么样，小鸟，帝国的富贵就在咫尺。”
多弥丝双目还有些失神，但皇女的话听得无比清晰。
或许可以利用……
不……
和皇女走得太近，就像蛾子主动飞进蛛网，她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请让我考虑……”多弥丝颤声说。
“靈那就夢考虑漆,弍我不着(急三。另)外,你+声冷音不错咝,诌可以泣和珊本咝皇女组一支乐队。”
赫丝蒂娅微笑着站起身，将吊带散落的金丝雀抱回床上，为她盖上一层薄被，满意地离开房间。
“殿下……”伊雅娜依旧候在门外，神色有些奇异。
“都看光了？”赫丝蒂娅歪着头问。
“我……我担心殿下安危。”
“上马车说。”
赫丝蒂娅轻轻摇头，与精灵仆母返回大道，在仆人的簇拥下进入车厢。
“殿下，刚刚那个男人，他想要杀您。”伊雅娜窘迫道，“我担心您的安全，在房间设了结界，然后看到您……”
“我知道，没关系。”赫丝蒂娅眯眼小憩，“自由意志的叛党而已，要么投效我，要么杀死我，不存在第三个选项。”
“他是叛党？！”
“当然，不仅他是，那只金丝雀也是。”赫丝蒂娅摆了摆手，“她是做商人的，分得清利弊，既然如此，我就给她一桩机缘、一笔生意。”
“她好像不太喜欢……殿下，这样能行吗？”伊雅娜有些忧虑，“暗精灵也是，殿下固然可以养着她们，但也要担心遭到反噬，而且那个孩子……”
伊雅娜对普通人是宽容的。阿芙拉被皇女囚役，那也是暗精灵自作自受，正好遇见和暗精灵一样不当人的帝国天龙罢了。但多弥丝看上去年少稚嫩，似乎还和薇奥拉扯上一些联系，一副良家少女的样子，难免让精灵生出些许同情。
“伊雅娜，你真把自己当本皇女的监护人啦？要为我做主？”
“咦，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想控制您，只是……”伊雅娜再次恢复敬语，她习惯了皇女的喜怒无常，因此下意识服从性道歉。
“那就监护我。”赫丝蒂娅道。
“唔？”
“我捉弄金丝雀好一阵，她都没服侍我呢。”赫丝蒂娅柔声说道，“你最好了，对吗？”
“……”伊雅娜盯着皇女，旋即莞尔一笑，伏下身来，仰脸说道，“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
第二卷：笼中鸟 : 118.家人是她的软肋！
鳄湾向东北深入四百余里，山峦起伏的高地遍布广袤无垠的森林。大河逶迤，红杉参天，开阔大道逐渐变成稀疏人径。
调查黑手公会的事情后，阿芙拉并未立刻返回云顶城，而是用说辞拖住了随行的高骑士，独自策马狂奔昼夜，最终在累死两匹驿站旅马后来到一座人烟罕至的村庄。
清晨气候湿冷，暗精灵哈口气，便会凝成浅淡的薄雾。
格里弗斯村，拉斯芬大域下吕奈克行省最平凡不过的山村，人丁不过三十户，到最近那座三万人口的城镇要走六个钟头的山路。
拉斯芬大域的山势不如云岭险峻，但依旧是崎岖曲折的障碍，这样一个几无人烟的村庄，即便是镇压叛乱的铁军路过，也懒得多走二十几里来这穷乡僻壤征饷。
见到村庄的石碑，阿芙拉落至地面，面色沉凝。白色的旅马气喘咻咻，尽管眼中是恹恹欲倒的疲态，但身体仍旧支撑着，腹腔夸张地起伏着。
暗精灵打了个响指，解掉对旅马的催眠。
一瞬间，马匹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终于懂得休息，但它刚想趴在地上，蹄子突兀踉跄几步，轰然倒地。
它死了。
阿芙拉不去看地上的死马，无形的梦境辐散整片村落，漫步越过石碑。
如此闭塞的地方，纵使过了三五十年，它也很难产生什么大的变化。格里弗斯村一如阿芙拉三个月前的记忆。
但是，没有变化便是最大的疑点。
她闭上眼，感知村庄范围内的灵体，一百二十四人，比此前少了十几个，应该是那几家习惯早起的猎户。
“桂月，阿芙雅……”
阿芙拉没有感觉到家人的灵体。
这很奇怪，倘若皇女抓走了她的妹妹弟弟，那这里的村民没道理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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