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一
这意味着耗尽此地的幽魂之前，她都很难攻击到对方本体。
“秘术，还是秘器？果然是天龙人，身藏的辛秘让人参详不透。”阿芙拉弯起眉眼，笑道，“但这样的牌，你还能打几张呢？”
“呋，”赫丝蒂娅站在钟楼小憩，声音在空寂的城市回响，“所以，是他们以身入局，让你通过这本书刺杀我？”
“没错，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抹除了这一段记忆。”
阿芙拉素手朝天一指，城市上空开始倾泻遮云蔽日的人首怪鸟。
紧接着，人首怪鸟发出与暗精灵如出一辙的狂笑：“你以为我没有调查过你？秩序耆宿的传承，你不可能不动心，你必然会据为己有，而非告诉别人！但你的贪婪和野心，最终将为你筑造坟墓！”
言毕，成千上万只怪鸟如天穹刺下的利刃，夹杂着令人心绪恐慌的嘶呖，朝皇女追猎而去。
“这不应该是秩序耆宿的力量。”
赫丝蒂娅难撄其锋，在城市中迅速流窜。
阿芙拉借用了耆宿之书中的世界，这显然是智慧道途的领域，但她却凭借某种手段扭曲了这里的灵体，让原本麻木的灵魂成为她的伥鬼。
单凭暗精灵本身，应该并不具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这0还仅萌仅是书;中&的⑦一栮部⑶分〇灵魂⑷,若#让诌她彻底奇掌握山律藏丝,对驻扎在云岭的十万铁军来说,都会构成棘手的麻烦。
这些⒎灵魂被邻耆?宿之⑻书束缚呜,(若非将四灵体摧)毁),折断流悬吊"木偶的玐无形丝企线,起赫丝蒂群娅聊很难通过魔女之书直接掠夺。
“再让我瞧一瞧你先前的灵气，你尊贵的自信到哪里去了？”
天上的人首怪鸟追猎而来，每一只都蕴藏着阴冷、腐败和诅咒的法术。
“声音？”
赫丝蒂娅发现，那些声音与阿芙拉如出一辙，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万千灵体汇聚的怪鸟，而是暗精灵本身。
皇女立刻停下步伐，锁定一路上留下的坐标，扭曲坐标的空间方位。她面朝怪鸟，那些扭曲变幻的人首皆紫肤尖耳，既是暗精灵，轮廓又与阿芙拉极为相似。
法术如暴雨倾泻而来。
赫丝蒂娅原地筑造石环，用高塔权能缔造一个微型结界。
“轰——”
数万鸟群袭来，防御一触即溃，但这有效阻拦鸟群一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在电光火石之刹，赫丝蒂娅徒手撕开最前方的鸟首，借助【相位曲移】转移身位。
淋漓鲜血中滴淌怨诅，赫丝蒂娅仿佛能听到属于阿芙拉的憎怒。
这意味着，阿芙拉不单是操纵着这些灵魂，而且用自我的精神感染了它们。
她的精神力量源自憎恨。
“你是筑梦人？”赫丝蒂娅问。
“是不是你都没有机会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马上就会结束！”
天空上的暗精灵驱动背后的紫色虚影，一条巨大触手如山峰折裂的尖刺砸向皇女。
赫丝蒂娅再次闪身，灵活身手以极为柔软的姿态避开触手砸下后飞溅的紫色幽魂。
皇女毫不在意幽魂的追击，这古老的书中都市无法用几何规律而论，天上就是地下，地下也可以是天上，而恰好，真实之眼能看清一切构造的变化。
趁暗精灵身形停滞的刹那，她一步踏上随世界颠倒的墙垣，纵身而跃，石棍以违背视觉成像的角度砸在阿芙拉脸上。
“轰！”
阿q芙拉u身形石n化芭,伴随傘轰鸣笼巨响<,$皇女诌将石邻雕砸得<粉身企碎骨,玖却吾找不覇到暗精灵的身影,反而震得手臂微酸。
“你以为我只有这点伎俩么？”那些幽魂化出阿芙拉的脸，蔑声冷笑，“一切被我筑梦的灵魂，都会变成我的傀儡，我的手足，我的化身，我的……法术。”
说罢，伏贴大地疾飞的人首怪鸟们张开空洞如渊的口器，口中一束束象征秘术与奥法的光线朝皇女攒射而去。
赫丝蒂娅再度扭曲自身方位，回到原点。
漫天法术爆碎，汇聚的阴云化作酸雨腐蚀大地。
“看来这本书就是你全部底气所在了。”赫丝蒂娅眯眼笑道，“想必你也没有救回那两兄妹的想法，你一开始就在欺诈他们，从而将这本书据为己有。真卑鄙呀。”
“论卑鄙谁能比得过你，比得过高贵的帝国天龙？”
冷不丁的声音出现在皇女身后，皇女反手击散幽影，暗精灵再次闪烁至不被触及的安全地带。
“卑鄙吗，我不觉得，帝国代表光明与秩序，只有你这样挂在铁柱上做成烤肉的紫皮贱种才会觉得不公平。”赫丝蒂娅温声说道，“帝国丰功伟绩千秋万代，上上下下无不敬服，除了紫皮烤肉。”
“你——”阿芙拉眼眸冰冷，“很好的主意，一会儿我抓住你，就这么办。”
赫丝蒂娅不以为意：“我和你无冤无仇，有什么事脾气不能找皇帝撒去？你这样歇斯底里地针对我，又不是我要将你亲朋好友关在神狱里排队烤肉……我听说暗精灵逃灾时也有食人的传统，不知精灵烤肉的滋味如何？”
“你如果只是想激怒我从而死得更痛快些，那你打错主意了。”阿芙拉压制着怒焰，眼中好似有火在烧，“你给我提供极大灵感，我会把你的脑袋种在燃烧的花盆里，让你从早到晚、从早到晚都能闻到烧烤美味。”
“你也承认是美味啊，”赫丝蒂娅感慨，摇了摇头，“真残忍。”
“你！找！死！！！”
整座城市开始嘶嚎，这一刻，赫丝蒂娅感觉数之不尽的怒焰焚烧着这朦胧阴冷的世界，而暗精灵的灵性，正随着梦境感染一切所能感染的灵魂。
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预感，仿佛她能获知暴怒者的一切动向。
空气中结出寒霜。
“唰！”
一只怪鸟化作冷箭射来，皇女不闪不避，而是仿佛排演一般，用石棍擦着箭矢格开，微小碰撞瞬间让怪鸟改了方向，在身后的墙垣炸开冰雾。
这是仇宿的力量。
赫丝蒂娅感知着情绪的轨迹。
暗精灵的意志远比辛茜莉娅·罗兰坚韧，她无法顺着这些轨迹侵占对方的思想。
论及残忍，暗精灵比帝国不遑多让。
筑梦人能将秘术筑入受术者的灵魂，而通过受术者的灵性将之驱动。但凡人往往无法承受这样的代价，因此，每一个秘术或奥法，都会令一道灵魂禁受不住巨大压力而崩溃。
阿芙拉的紫色触手来自那件纱裙，上面披挂着不下五位数的灵魂。这显然不是她在哪里掀起了一场屠杀，那种规模的死亡无人能隐瞒下去。
最合理的解释便是，那件富有宗教意味的妩媚纱裙，是暗精灵贵族的传承宝物，是无数年来积攒下来的受难魂灵。
而现在，这些魂灵在憎怒的感染下与暗精灵浑然一体。
这的确无法正面抗衡，即便有仇宿的权能，赫丝蒂娅也只能根据预感周旋，适时奴役一些发怒的魂体。
但和阿芙拉庞大的附庸比起来，她所能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恐怕就是克拉拉和伊雅娜在这里，那暗精灵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要暗精灵杀人也是够呛，她所奴役的灵魂、所筑造的秘法位格不高，突出一个以量取胜，这是其境界所限，也代表她的最大弱点——
藏修，终究不擅长与人正面作战。
愈来愈多怪鸟汇成风暴，要在毁天灭地的声势下将皇女撕成碎片。
但这一次，赫丝蒂娅不再躲避，暗精灵的灵性已经融入这些魂灵之中，这代表无论魔女之书，还是“至尊”神通，都能通过任意魂灵锁定她。
一想到此前差点被抽成干尸，赫丝蒂娅心底就有些发怵。
但一切事物聚合离散都有规律，越是顺应法则的律令，越容易被受令者接受。
这是秩序道途的一则定理，无关乎魔女或秘修。
那些灵魂，显然并不真心顺服于暗精灵施加的苦难。
她深吸一口气，轻语道：“受缚者受获自由，窃梦者还梦于人，一切生灵得其应得，一切盗匪偿其应偿。”说罢，她又补充，“在这里，只有暗精灵是贼。”
霎时，赫丝蒂娅面容变得清瘦，体重仿佛脱水二十斤，她体内的一切灵性正被疯狂压榨，无形的秩序要为城市的一切施予律令。
漫空阴霾顿时凝滞，无数对外哀怨的灵魂骤然清醒，充满了同仇敌忾的向心力。
皇女的这道律令唤醒了麻木灵魂的些许灵智，这让它们不甘再受奴役。这样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直接剥离暗精灵对这些灵魂的控制要小。
“律令？不，你不是司律，你怎么可能持有这种位格的律——啊，你们这些贱种，怎么敢反抗我——”
一只只人首怪鸟互相撕咬，彼此从高空跌落，一部分在大理石地砖摔成血泥，一部分幻化为古老都市的居民，恍惚从地上爬起。
衣衫凌乱的暗精灵在空中显形，无数灵魂正试图挣脱那触腕的虚影，想要借此机会逃离苦难。
就在阿芙拉镇压纱衣上反叛的灵魂之际，赫丝蒂娅一手握住她光洁的足踝，猛然一拽，暗精灵顿时若折翼柳雀一般跌落在地。
灵魂们如无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在这没有出路的都市中打转。
魔女之书正迅速填补赫丝蒂娅所匮乏的灵性，她一膝压在暗精灵的腹上，冷笑道：“您尊贵的自信正在何方，阿芙拉·蔓萝小姐？”
“你只是学徒！”感受到腹部的压力，暗精灵想要支撑着站起，却又被一记膝撞按回泥土里，“你怎么可能持有这种程度的律令？！”
“因为我是高贵的天龙人，而你只是卑贱的下种。”
“可笑！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书里！你记住了，我马上还会再来——”
暗精灵眼中闪过不甘，脸上却维持着讥嘲，她身形骤然融入微不可查的阴影之中，就要借此逃离。
然而，阴郁的城市骤然被暗红的天空所笼罩。
一条流淌着无数怨魂的蜿蜒血河漫过阴影，迫使暗精灵显出身形。
“这是……蛊惑？”
暗精灵立刻脱离血河，她担心浸泡久了，蠕虫会在自己的道途蔓延。
她身为筑梦人，灵魂和精神最为敏感，对蠕虫也最为警惕。
紧接着她便发现，一个奇异的世界与二十四律藏构筑的城市交叠，让她无法打开通往外界的门户。
阿芙拉心中瞬间凉到极致。
能遮蔽耆宿之书的领域，至少也是同级别的圣器，远要比她手中这二十四律藏的残卷完整。而且，这领域看似单薄，阿芙拉却隐约察觉一扇扇封闭的门扉，门扉之后渗出梦宿的气息。
像是某种囚牢，镇压着包括蠕虫在内的多股力量。
那可怕的被统治感，让阿芙拉以为自己来到神皇失落的王座。
“你有这种圣器，为什么不早些使用？！”阿芙拉又惊又怒。
“我以为你会更有本事一些。”赫丝蒂娅诚恳说道，“其实我的牌还没打完，现在该你了。”
魔女之书会逐渐抽离外来者的力量，阿芙拉呆得越久，她失陷的概率便越深。
不排除对方持有直接打通梦宿的底牌，毕竟魔女之书本质上并非囚笼，而是一个能与梦宿和物质世界交叠的独立维度。
阿芙拉目光警戒，她的确有底牌，但她不知道对方抬手就是王炸的情况下，四个三还有什么意义。
上一篇：斗罗：从铁锈矛到弑帝战矛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