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一
它打开箱子，里边是一枚枚先令铸币和银盾铸币，一些上年头的纸钞已经腐烂，其中夹杂几枚亮闪闪的金盾。
高骑士和哨隼们面面相觑。
尽管大伙觉得这种下等老鼠的存在是对他们的羞辱和亵渎，但对方虔诚的姿态仿佛已经跪在了神皇大殿的门槛上，要是顺手给它杀了，怕不是要把血溅到神皇跟前。
“半一税？”克拉拉不确定地说出一个名词。
“喔，半一税，原来是这个发音呀！”鼠人拍手道，“难怪兵爷把我腿打折，原来是我念得不好！”
“……”
这么虔诚的鼠人，看得克拉拉都想给它上军籍了。
“我知道，是神皇让我们鼠人摆脱了矮人的奴役，若非神皇和铁军，我们现在可能还在矿洞里吃矮人和侏儒的排泄物哩！”鼠人族长殷切地搓着手，“这些钱我知道很少，但希望铁军老爷们不要嫌弃……”
“……”赫丝蒂娅沉吟片刻，道，“克洛伊，将这些鼠人都放下，而你，老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地下为何出现活尸？”
活尸和食尸鬼完全是两个物种，从哨隼杀死的那具活尸来看，它不存在灵魂、也不存在能被魔女之书吸收的灵性，它在某种特殊的“活性”作用下，任由畸形的残躯被本能驱动。
很快，虔诚的鼠人说清了下水道的状况。
从上城区到下城区的地下系统无疑相当广袤，地下河不仅随沟渠连通大海，还穿过云岭无数座复杂的洞窟和裂谷，这是帝国很难肃清地下的原因，也促成一些见不得光的种族在此繁衍，还吸引不少操弄生死的神秘人群——
秘修，或者法师，但鼠人不知其具体来历，而是统一称之“恋尸癖”。
据说云岭最初的一支食尸鬼氏族就是某个“恋尸癖”的杰作，后来那恋尸癖为了长久的生命，同样将自己改造为不死生物。
一些恋尸癖为了研究和材料会与鼠人或墓园的食尸鬼进行交易，他们呆不长久，很快就会离去。但也有一些恋尸癖扎根下来，藏在深山老林鼓捣着神神怪怪的东西，偶尔会滋生一些奇异的怪物，最后被鼠人及腐蜥联合摧毁，将捣乱的恋尸癖砍下脑袋，风干成腊肉。
最近这些活尸显然也是某个恋尸癖的作品，它们具有较强的攻击性，这导致几天下来鼠人族长外出拾荒时不得不小心翼翼。
鼠人族长往往会在出门前多带几坨肉，要么喂给饥渴的游荡食尸鬼避免冲突，要么与游手好闲的腐蜥达成交易，雇佣它们担任一程保镖。
那些腐蜥由逃亡的蜥蜴人奴隶退化，比鼠人更不受待见，别说人下人，就连“人”的地位都不被认可，只配藏在阴暗洞穴和魔兽憩息的绝境中，因此鼠人族长倒也有“歧视”的资本。
今天，正巧是鼠人族长遭受一名食尸鬼的攻击而用人肉安抚它的画面被克洛伊看到，才有了眼前“抄家灭族”的一幕。
克洛伊脸色阴晴不定，她无法判断鼠人话语中的真假，也不在乎。若非皇女在这，她根本就懒得和一只帝国走鼠多费口舌。
这位蛛蛾倒对帝国没有什么仇怨，但在庶民朴素认知里，帝国走鼠就和那些狗官一样，全枪毙了肯定有冤枉的，十个枪毙八个却还有漏网之鱼！
“不管怎么说，你用人肉喂食尸鬼，那就是犯罪。”克洛伊仍在置气，不肯让区区一只老鼠拂了面子。
“人又不是我们杀的！”鼠人族长委屈，“谁杀的你找谁去，和我们计较什么嘛！”
“你！”克洛伊更生气了。
要是让皇女看到她连一只老鼠都拌不过，不更坐实她文化荒漠的标签了？
她茧母的，和这皇女在一起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好了，卢梭小姐，你先下去。”赫丝蒂娅拉住意气之争的克洛伊，问鼠人，“那个食尸鬼长什么样？”
“喔，是个小孩子哩，细细长长、灰头土脸的。”鼠人族长努力描述，“不知道为什么，一和它靠近，我就感觉脑子里涌出许多饥渴、愤怒的记忆，和一些很强烈的，嗯……情绪。好像我能看到它脑子里面似的。”
闻言，就是克洛伊也怔了怔，嘀咕道：“这不是菌毒诅咒传播的反应么……”
“你确定你在说食尸鬼，而不是活尸？”赫丝蒂娅问。
“绝对是食尸鬼！”鼠人族长信誓旦旦，“那些活尸都是没脑子的畸形种，指不定是哪个恋尸癖弄出来的玩具，根本无法交流来着！”
克洛伊此时也冷静下来，她多少有些大局观，不至于因为一点儿情绪误了正事。
“殿下，还记得那些蕴含菌毒的成瘾品吗？”
“这就是线索？”
“菌毒携带‘荒菌之女’的印记，源自菌母的蛊惑，它的诅咒能使感染者的灵魂跨越梦宿，被菌母吞噬，只留一具残存本能和记忆、植入蛊惑思想的躯壳。”
“可你不是说，成瘾品中的印记被改造移除了么？”
“这只是阻断了诅咒和荒菌之女的联系，可如果，有人利用它，将自己作为蛊惑的源头呢？”克洛伊认真分析道，“活尸中的蛊惑携带某种过剩的欲望，怨念、憎恨、暴怒，这原本并不属于菌母的蛊惑，而殿下不是一早就发现其它蠕虫的迹象？”
“那么，另一条蠕虫在诅咒中加入了新的蛊惑。”克拉拉沉声开口。
她知道那条蠕虫是谁，可现在无法立刻将其捉拿归案。
“有意思，原来我们正在办这么大的案子？这可比镇压那些刁民充实多了——”尤塔娜露出愉悦的笑容。
“所以你怎么追查到这里的？”赫丝蒂娅问。
“我溜进加西亚的研究室，在署名马克西姆·瓦莱的日志上提取了他的气味。”克莱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二十岁的女人颇有些孩子气，“而且，我还看到一张写着诡异文字的字条。”
说着，便将字条取出，递给皇女。
赫丝蒂娅接过一看，上面是歪歪斜斜的文字，辨认不出。
“这写的什么？”皇女问。
“暗精灵秘文，应该是某种仪式关键。”克洛伊翻译道，“‘弑亲者苟活、杂交者存衍、憎怨者传承、道求者不灭、复活者新生，以期秽生。’”
她翻得字正腔圆，还带着些许文学范的希亚腔。
“你怎么懂这些？”赫丝蒂娅皱起眉头。
“我当然懂！我有在学习！”克洛伊平冤昭雪、甚是痛快。
赫丝蒂娅想起什么来，狐疑道：“该不会是用身体请哪个姊母指教的？”
“你这都知道！”克洛伊瞪直眼睛，“你在姐妹会有眼线，可这、这、这、这不可能！”
茧衣姐妹会不可能出叛徒。
姊母和茧女是情感纽带联系的坚固整体，她们共享力量、道途和真挚的爱意，说难听点，就是皇女亲自去姐妹会当间谍，一但陷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茧房，同样会沦为姊妹们的形状不可自拔！
进去时满嘴立大功，出来后怕不是脑子里只剩下姐妹你好香。
可若无眼线，皇女如何可能知道这些辛秘？
茧衣姐妹会在分享权能的同时，也有一定概率传承知识，它会随着时间被逐渐遗忘，但在有时，也会以本能的形式突兀出现。
这是不外传的绝密，是智慧道途亦难窥探的秘藏。
“哼哼。”赫丝蒂娅冷笑。
克洛伊脸色变了又变，怀疑皇女是不是真的破获了一支连蒂姊母的团队。
可这说不通。
除非皇女被纳入团体，姊母和茧女皆与她分享同等的爱，否则姐妹宁可羽化成灰，也绝无可能将这等隐事告知。
一时间，克洛伊想不通皇女究竟真的残忍折辱了姐妹，以肮脏的手段拷问情报，还是俘获了一整个团体的芳心。
可若皇女怀有敌意，她焉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分不清，完全分不清。
“那个，殿下，我的姐妹们还好吧？”克洛伊战战兢兢打探消息。
“你是说育婴福利院的姐妹？”
“果然！殿下，求你放过……”
“她们裙很_好,至{于以后聊好不泣好,灵取决(于你八们的)表现。巫”思赫丝蒂{娅同琉样露出V“果I然”I的I狡笑。奇
“我什么都会做的！哪怕、哪怕是……”克洛伊用细若蚊喃的声音嘟囔，“脱光衣裳的那种坦诚，我会舔您的脚。”
“在下水道爬过的脏手拿开！谁要你什么都做！”赫丝蒂娅脸色一黑，嫌弃地牵回话题，“你不是说你提取了瓦莱的气味追踪至此？我们能在这里相遇，说明那些小虫子的距离不会太过遥远，快点用你的狗鼻子给我找出来！”
第一卷：梦想家 : 53.夺舍
魔陵女之书梦能窥伊察灵灵易性的痕琦迹,但④这些午痕迹大咎多是s类似!于动物i行进后I留下X的坝“气味”。
因此，即便赫丝蒂娅已经感觉到目标就在不远处，仍旧需要敏锐老练的克洛伊和熟悉地下的鼠人做向导。
同时，这也是在检查鼠人的“忠诚度”。如果这些老鼠真的可靠，那么，她的鼠人迁徙计划也可提上日程。
未来所有叛乱激烈的地方，都必须安插足够数量的鼠人族群，如此，帝国方能以仲裁者的身份平衡各方势力。
不出所料，十分钟后，克洛伊和鼠人族长在一条岔道上，发现了一座色泽//明显区分的墙体。
尽管与周围墙壁使用相似的石材，但缺少污水浸染、真菌滋生的印记。而在汛期和雨季，墙壁必然会留下上涨的水位线。
“这座墙后还有空间。”
克洛伊查看一番，给克拉拉让出足够的身位。
“命令全体警戒。”赫丝蒂娅面色凝重。
在魔女⑦之书(中,二她看到)与仪③式教室@如出另一辙(的青四黑)色菌(丝,九交)织⑺血肉的陕鼓胀肉死囊中孕峮育着血淋淋的软骨,只是没有被纠缠的橘红色素体。
她曾在仪式教室和招待加西亚院士的会客室见过这种腐败的灵性，确信现在所面对的，正是之前那藏在阴影中的老鼠。
只是，当时它是怎么躲起来不被发现的？
赫丝蒂娅激活从精灵机械师那儿毛来的“真实之眼”，刹那间，无数条暗红线条布满下水道，无形壁障沿着线条蔓延，屏蔽她的进一步窥探。
赫丝蒂娅提醒：“注意陷阱。”
克拉拉点了点头，微微收肘，迅疾一拳将正面墙壁轰塌，露出后面充满消毒剂和腐肉气味的压抑空间。
空间中储存着数十个装有防腐剂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发胀的生物残骸，一具具被做成标本的躯壳展示在壁凹中，中央手术石台传来女人的轻声哼唱。
女起人身着灵罩袍,(背对众(人,八她放下)手中[的镊子吴,石台斯上(瞳六孔)涣捌散'的眼奇球重新起恢复神零彩。夢
“你们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女人转过身，脸孔遮蔽在兜帽的阴影中。
但赫丝蒂娅认出她的声音。
帕瓦&斯公裙墓下的漆密室",林钻⑻研血肉捂炼似金术、镏玩弄死V尸I的I秘修,I白玉夫崎人奇。
当初伊雅娜以其鲜血为媒介，将其生生控制，只差一线便可诛杀。但对方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以舍弃全身血液为代价逃入下水道。
赫&丝镏蒂娅以扒为韭她⑸会罢遭受严霖重丝的创伤球,不曾⑤想领这么快梦就恢复过来。
“你是蠕虫？”赫丝蒂娅不确信地问。
“不，我不是，”女人淡笑一声，“我只是一个渴求真理垂怜的可怜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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